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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家主人請將軍過府一敘,我等奉命迎客,還請將軍勿怪!”打頭的一個蒙面人淡淡說道。話雖客氣,但從語氣中可知,他對張信是志在必得。

  “將軍”二字一出口,張信便知這些人是專門來對付自己的。他手按劍柄,前後一望,敵人總數是前六後四,一共十人。

  搞清對方人數後,張信心下稍安。眼下他身邊共有四名親兵,加上自己和老孫頭一共六人。這其中除了老孫頭不中用外,四名親兵都是自己從雲南帶來的貼身近衛,長年隨己征戰,功夫都是一流,至於他自己就更不用說了。想到這裡,張信心中有了底,遂冷笑一聲道:“無知鼠輩,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說著,他拔出佩劍便要前沖。

  “啊……”

  “哎呀……”

  就在張信準備沖關時,後方忽然傳來幾聲慘叫。張信回頭一望,驚駭的發現四名親兵俱都倒地,正捂著膝蓋滿地打滾。

  “砰!”只聽得一聲悶響,張信頓覺右手鑽心的疼,本來緊握著的劍也恍然落地。正在這時,兩旁的院牆處嗖嗖作響,六名手持彈弓的蒙面男子跳落於地,拔出馬刀指向自己。

  “老孫頭,快衝出去,找謝都司來救我!”張信忍住痛大聲叫道。

  老孫頭一愣,急往前跑,先前說話的領頭男子哼的一聲,上前便是一掌,老孫頭頸部受擊,當即昏倒在地。

  “張僉事,走吧!”領頭男子嘿嘿一笑,隨即拿出個小壺向張信臉上一潑,張信頓覺一陣清香撲鼻,接下來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當張信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獨身一人躺在一張臥榻上。一動手腳,發現並未有繩索束縛,張信心下稍寬,忙爬起身來看個究竟。

  這是一間密室,四周都是密不透風的石牆,牆角處是一扇鐵門。鐵門緊鎖,屋內除自己外再無旁人——不用問也知道,自己被人關起來了。

  “吱……”就在張信滿腹疑惑之時,鐵門終於打開。緊接著,一個年約二十出頭、衣著華貴的青年公子在兩名黑衣人的簇擁下走了進來。透過昏暗的燭光,張信發現眼前公子似有幾分面熟,但一時又想不起是誰。

  “世伯安好!下人們沒驚擾到您吧?”青年公子笑嘻嘻地道。

  “世伯?”張信先是一愣,待走近兩步一瞅,方大悟道,“原來是李申的小崽子!”

  “讓兒參見世伯!”李讓微笑著作了個齊眉揖道,“世伯來北平半年,讓兒一直未有拜訪,實是罪過。今日便向世伯賠禮了!”

  搞清楚眼前人身份後,張信已隱約猜到今日為何被擒,心中頓時一陣緊張,不過面上仍是冷哼道:“你現在出息了,成了燕府儀賓,哪還把我這個世伯放在眼裡!”

  “世伯這可錯怪侄兒了!”李讓又一笑道,“世伯現有重任在肩,侄兒若登門拜訪,讓張、謝二位大人知道,恐與世伯臉上不好看!無奈之下,只得想出這麼個法子!得罪之處,還請見諒!”

  “說吧,抓我來所為何事?”張信不想再跟他磨嘴皮子,便直問道。

  “世伯真是個爽快人!”李讓撫掌一贊道,“今日請世伯過來,其實是父王欲結納世伯,侄兒不過穿針引線罷了!”

  “燕王?”張信心中一驚,“他來了麼?”

  “父王現在身染微疾,下不了床,只得由我代為招待!”

  聽到朱棣不在,張信心下稍安,口氣又硬了起來:“使長若要見我,直接相召便是,何必使這下三濫手段?”

  “哈哈哈哈!”李讓一陣大笑道,“世伯身負朝廷削燕重任,要滅我燕藩,又豈會獨自進府見駕?”

  張信渾身一震。他調任北平的真實目的,燕王不可能不清楚,這一點張信也是心中有數。但削燕畢竟還未實施,眼下雙方都只是在暗中角力而已,現李讓竟當著他的面毫無忌諱地直接說出,這意思就大大不同了。

  見張信目瞪口呆,李讓從容一笑道:“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我父王是仰慕世伯英武,希望您能棄暗投明,入我燕藩帳下。事成之日,父王自不吝封爵之賞!”

  “燕王要謀反了!”張信頃刻間便意識到這一點。對燕藩謀反,張信早有心理準備,他來北平就是防朱棣這一手的。可真當這一消息得到確認時,張信仍是震動不已,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世伯!”正當張信忐忑不安時,李讓又說話了,“如今朝廷無道,齊、黃奸黨橫行,視藩王如仇寇,已弄得天怒人怨。父王乃眾王之首,有大功於朝廷,仍免不了被猜忌,被削只在彈指之間。世伯為大明官員,食國家俸祿,豈能坐視奸黨橫行而置之不理?若能襄助父王,共扶朝綱,青史之上,世伯必萬世留名!”

  “藩王冤不冤干我屁事!”李讓慷說得慨激昂,張信心中卻冷笑不止。他又不是三歲小孩兒,豈會被一番空洞大道理唬倒?

  不過李讓接下來的話,卻讓張信心有所動:“如今皇上大興文治,一意貶抑武人。方孝孺厲行改制,大提文官品級。朝堂之上,文官氣焰大漲;各省三司衙門中,布政、按察二司也威勢日隆,漸壓都司,我大明武人之氣運,已有重蹈舊宋覆轍之勢。世伯亦是武將,豈能容忍我武人受此欺凌乎?望世伯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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