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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道:“膚受命於天,你敢妄動。”

  陸小鳳也嘆了口氣,道:“你不該來,我不必來,只可惜我們現在都已來了。”

  葉孤城道:“可惜。”

  陸小鳳道:“實在可惜。”

  葉孤城再次嘆息,手中的劍忽又化作飛虹。

  一劍東來,天外飛仙。

  這飛虹般的劍,並不是刺向陸小鳳的。

  陸小鳳閃身,劍光已穿窗而出,他的人和劍,已合而為速度,不但是種刺激,而且是種很愉快的刺激。快馬、快船、快車和輕功,都能給人這種享受。

  可是,假如你是在逃亡的時候,你就不會領略到這種愉快和刺激葉孤城是—個很喜歡速度的人,在海上,在白雪城,在月白風清的晚上,他總是喜歡一個人迎風施展他的輕功,飛行在月下。

  每當這種時候,他總是覺得心情分外寧靜。

  此時正月白風清,此地乃金樓玉關,他已施展他最快的速度,可是他的心卻很亂。

  他在逃亡,他有很多事想不通———這計劃中,究竟有什麼錯誤和漏洞?陸小鳳怎麼會發現這秘密?怎麼會來的?沒有人能給他答覆,就正如沒有人知道,此刻吹在他臉上的風,是從哪裡來的。

  月色淒迷,仿佛有霧前面皇城的陰影下,有一個人靜靜的站著,一身白衣如雪。

  葉孤城看不清這個人,他只不過看見一個比霧更白、比月更白的人影。

  但他已知道這個人是誰。

  因為他忽然感覺到一種無法形容的劍氣,就像一重看不見的山峰,向他壓了下來。

  他的瞳孔忽然收縮,肌肉忽然繃緊。

  除了西門吹雪外,天上地下,絕不會再有第二個人能給他這種壓力。

  等到他看清了西r]吹雪的臉,他的身形就驟然停頓。

  西門吹雪掌中有劍,劍仍在鞘,劍氣並不是從這柄劍上發出來的。

  他的人比劍更鋒銳,更凌厲。

  他們兩個人的目光相遇時,就像利鋒相擊一樣。

  他們都沒有功,這種靜的壓力,卻比動的更強,更可怕。

  ‘片落葉飄過來,飄在他們兩個人之間,立刻落下,連風都吹不起。

  這種壓力雖然看不見,卻絕不是無形的。

  西門吹雪忽然道:“你學劍?”

  葉孤城道:“我就是劍。”

  西門吹雪道:“你知不知道劍的精義何在?”

  葉孤城道:“你說。”

  西門吹雪道:“在於誠。

  葉孤城道:“誠?”

  西門吹雪道:“唯有誠心正義,才能到達劍術的顛峰,不誠的人,根本不足論劍。”

  葉孤城的瞳孔突又收縮。

  西門吹雪盯著他,道:“你不誠。”

  葉孤城沉默了很久,忽然也問道:“你學劍?”

  西門吹雪道:“學無止境,劍更無止境。”

  葉孤城道:“你既學劍,就該知道學劍的人只在誠於劍,並不必誠於人。”

  西門吹雪不再說話,話已說盡。

  陸的盡頭是天涯,話的盡頭就是劍。

  劍已在手,已將出鞘。

  就在這時,劍光飛起,卻不是他們的劍。

  葉孤城回過頭,才發現四面都已被包圍,幾乎疊成一圈人牆,數十柄寒光閃耀的劍,也幾乎好像一面網。

  不但有劍網,也有槍林,刀山。

  金戈映明月,寒光照鐵衣,紫禁城內的威風和煞氣,絕不是任何入所能想像得到的。

  一向冷靜鎮定的魏子云,現在鼻尖上也已有汗珠,手揮長劍,調度全軍,一雙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葉孤城,沉聲道:“自雲城主?”

  葉孤城點頭。

  魏子云道:“城主在天外,劍如飛仙,人也如飛仙,何苦貶於紅塵,作此不智事?”

  葉孤城道:“你不懂?”

  魏子云道:“不懂。”

  葉孤城冷冷道:“這種事,你本就不會懂的。”

  魏子云,“也許我不懂,可是……”

  目光如鷹,緊隨在魏子云之後的“大漠神鷹”屠萬,搶著道:“可是我們卻懂得,像你犯這種罪是千刀萬剮,株連九族的死罪。”

  他雖然以輕功的鷹爪成名,中年之後,用的也是劍。

  他的劍鋒長而狹,看來和海南劍派門下用的劍差不多,其實,他的劍法卻是崑崙真傳。

  葉孤城用眼角看著他的劍,冷笑道:“你知不知道你犯的是什麼罪?”

  屠萬聽不懂這句話。

  葉孤城道:“練刀不成,學劍不精,竟敢對我無禮,你犯的也是死罪。”

  屠萬面色更陰沉,劍鋒展動,立刻就要衝上去。

  他一衝上去,別人當然不會坐視,葉孤城縱然有絕世無雙的劍法,就在這頃刻之間,也得屍橫當地,血濺五步。

  可是他還沒有衝出去,已有人阻止了他。

  西r]吹雪忽然道:“等一等I”

  屠萬道:“等什麼?”西門吹雪道:“先聽我說一句話。”

  此時此刻,雖然已劍拔管張,西門吹雪要說話,卻還是沒有人能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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