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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早朝,朝堂有人揪著這件事彈劾洪家和文家,帶著寧國侯府也被牽扯了進去,寧老夫人不掌家,然而這種事,她來找寧氏,兩人說話親熱些,董家媳婦又道,“老夫人的意思讓您過去說說怎麼回事?兩邊分了家,究竟您和國公爺如何想的她心裡沒個底,不能叫別人抓住了把柄。”

  沈月淺思忖片刻,最怕外戚專權一攬獨大,文家現在的權勢,不需要將女兒送進宮,私心裡,她也不想葡萄嫁進皇家,和眾多女子爭寵,她的女兒,她有法子替她尋一個真心喜歡她的人,這些沒必要和董家媳婦說,“你和老夫人說,我和國公爺沒這個意思。”

  董家媳婦點頭,“我看老夫人也是這麼個意思。”老夫人聽寧老夫人說完的第一句話便是,“我文家不會拿女兒換取利益……”文家在京中有兩個爵位,還是公爵,再往上就該是封王了,拜年內繁榮可想而知,老夫人說得對,現在的文家確實不需要錦上添花了。

  到寧氏院子,周淳玉也在,沈月淺給寧氏寧老夫人行了禮,從容地在周淳玉旁邊落座,好一會兒,寧氏才回過神,“聽聽你舅母說的,你和博武如何想的?”

  沈月淺嘴角含笑,笑里夾雜著篤定,“不說葡萄還小,什麼性子我不知道,我不想讓她進宮。”

  寧氏滿意地笑了笑,朝寧老夫人道,“嫂子,晨曦是葡萄生母,她說的話是算數的,你和大哥說,別被人利用了,幾個侄子是有本事的,做好本分,將來會有前途的。”

  從龍之功誘惑大,貿然捲入奪嫡紛爭,失敗了,連著整個家族都遭殃,文戰嵩和文博武當初也是被逼得沒有法子了,先皇有意讓文家選擇了太子,尤其,太子本性良善,至於,大皇子,將來的事情誰又說得准呢?

  寧老夫人心裡石頭落了地,來的時候,侯爺與她說的和寧氏差不多,流言蜚語多,她不得不親自問問寧氏,如今得了答案,她急著回去告訴侯爺,起身道,“我總算可以鬆口氣了,如此先回了,和你大哥通通信,今日,朝堂烏煙瘴氣的,怕又有人……”

  之下的話她沒說出口,寧氏懂她,後邊沒有幕後黑手她都不信,何況是皇上?一旦查出來,又有人要落難了,送寧老夫人出門,轉回來看沈月淺和周淳玉說話,寧氏招來身邊的丫鬟“你派人去鎮國公府將三位小主子接過來,今日就在這邊用膳吧。”荔枝三人嘴甜,白天不人生,寧氏喜歡得緊,抱著捨不得撒手。

  沈月淺抬起頭,順著寧氏的話道,“你和玲瓏一道吧,玲瓏知道怎麼做。”府里管得嚴,寧氏只讓身邊的丫鬟去,管家不會讓穆奶娘抱著葡萄她們出門的,必須有她身邊幾個丫鬟陪著。

  寧氏也反應過來,和煦地笑了笑,“你倒是個謹慎的,如此好,不怕有人鑽了空子。”沈月淺在三個孩子花了許多心思,荔枝他們一歲多,一般的人情世故都隱約明白了,桌上盤子裡的糕點,有她在的時候必然會先遞給她,隨後再自己吃,就沒見過更招人疼的,想著,寧氏坐不住了,“你們說著話,我自己去一趟好了,荔枝見著我,不知道願意和我走不。”

  “見著娘,他高興還來不及,自然是樂意的。”正好她有話和周淳玉說,當著寧氏,她說不出口。

  屋子裡只剩下兩人了,沈月淺摒退屋子裡的丫鬟,低聲問周淳玉,“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那日從宮裡出來周淳玉就情緒不對勁了。

  周淳玉心不在焉地轉著手腕上的鐲子,“沒什麼,聽說你和大哥要去法林寺,世子提議我們也去,散散心。”在宮裡,小高氏拉著她說了不少事,讓她小心服侍文博文,有的人能懷孕的時候不想要,真到想要的時候,肚子遲遲沒有動靜,小高氏說如果這個法子一直沒有用的話,孩子就真的只能靠緣分了。

  她心裡後悔了,當時不該由著文博文,如果,如果她一直懷不上,寧氏一定會給文博文納妾,想到有那麼一天,她心裡難受。

  沈月淺看她不想多說,不再多問了,“我和國公爺商量的四月中旬,可朝堂鬧得厲害,能不能走不好說。”消息一定是宮裡某位娘娘傳出來的,懷孕的有好幾位娘娘,怕沒有一個想讓大皇子當太子,一時半會她也沒個頭緒。

  “行,走之前,你通知我一聲。”她沒去過法林寺,問起法林寺的環境,沈月淺為了討她高興,挑了好多趣事講,提起空一,眉梢儘是笑,漸漸,周淳玉好似身臨其境,一掃臉上抑鬱,期待起來。

  中午,文戰嵩文博武文博文不在,寧氏沒提給文博文納妾的事情,圍著荔枝三人,乖孫乖孫喊著,周淳玉神色落寞,沈月淺牽著她的衣袖,示意她別想太多了。

  兩人身子骨沒有問題,懷孕是早晚的事兒,她琢磨著,將荔枝三人擱在寧氏院子裡,轉移寧氏為文博文納妾的心思,每日也有事情做,不過三人認床,夜裡怕是睡不好。

  傍晚十分,文戰嵩和文博武才從外邊回來,文博武神色不明,而文戰嵩則是一臉怒容,進屋當即破口大罵了一句,嫁進文家,沈月淺第一次見文戰嵩發火,床上的荔枝被文戰嵩粗獷的聲音嚇得一怔,隨即咧嘴哭了起來,蘋果葡萄也跟著嚎啕大哭,文戰嵩這才發現屋子裡有人,一臉窘然,上前抱起荔枝,拋高騎馬才將人哄好了。

  朝寧氏道,“屋子裡有人怎麼不提醒我,瞧把孩子嚇的。”他也是氣急了,不說皇上如何想,他從未想過要將孫女嫁進宮,一輩子的時間那麼長,就讓葡萄在宮裡冷冷地待著,身邊沒個知心人,出了事,他和文博武不能給她做主,文家有今日,他和文博武文博文提過醒,過猶不及,及時收斂鋒芒才是明智之舉,御史台那幫人,說除非文家小姐親事有了著落,否則文家和洪家就是結黨營私。

  聽著這話,他如何不生氣?葡萄多大的年紀?除非家裡出了事才會訂娃娃親,誰家父母樂意連對方品行都沒打聽出來,是胖是痩都說不準的情況下將女兒嫁給他?御史台那幫人站著說話不腰疼,擱明日,他也找人壞了他們府里小姐的名聲,看看他們如何想法子的。

  冷哼一聲,看身子僵硬,才回過神來,樂呵呵地逗荔枝玩。

  文博武見著沈月淺倒是沒多大的意外,抱起葡萄,輕聲哄著,和沈月淺道,“看來,我們要早點去法林寺了。”皇上又有大作為了,後宮不得干政,這件事明顯因後宮爭鬥而起,皇上不會姑息的。

  沈月淺點頭,晚膳時,文戰嵩抱著葡萄不肯撒手了,在外邊受了刺激,心裡不舒坦,愈發疼愛葡萄,他們離開時,文戰嵩叫住文博武叮囑了兩句,文博武沒吭聲,文戰嵩怒斥道,“文大人是個糊塗的,會有人收拾他,別髒了你的手。”

  今日咬著文家不放的便是御史台的長御史文大人,文博武記恨,文戰嵩擔心他私底下解決了文大人,文家更是說不清楚了,因此才提醒文博武別插手這件事。

  回去的路上,文博武沒有騎馬,前前後後將事情說了,沈月淺擰眉,“相公可查出來誰在背後推波助瀾了?”

  文博武冷笑一聲,“宮裡邊懷孕的妃子多,可對那個位子懷著心思的卻不多,明早就知曉是誰了。”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感情不是一蹴而就的,經歷的事情多了,那份感情彌足珍貴,皇上心裡,誰都越不過皇后娘娘去,說來,皇上像極了先皇,先皇對太后娘娘何嘗不是這樣子的感情?這種感情,在皇家,多少沒人相信。

  定了四日後去法林寺,翌日,沈月淺帶著三個孩子回了侯府,說了去法林寺的事情,小七畫作愈發好了,畫的荔枝葡萄栩栩如生,三個孩子喜歡跟在他後邊,小七不說話,三人守著他都規矩得很。

  小七寫完功課,抱著葡萄,指著荔枝道,“荔枝,小舅舅給你改名字怎麼樣?走出去,別人家的侄子名字可好聽了,出門和人說你叫荔枝會被人嘲笑的。”

  吳二吳三就曾因著荔枝三人的辱名嘲笑他,小七護短,和兩人打了一架,之後,吳二吳三再也不敢亂說了,不過,小七卻將兩人的話聽進去了,荔枝蘋果葡萄,葡萄眼睛圓圓的,像極了葡萄,辱名好聽,荔枝和蘋果是男孩子,這個名字俗氣不說,沒有男子漢氣概,小七翻開詩詞,將三人抱來坐在凳子上,晃著腦袋開始念詩,“遠上寒山石徑斜,白雲深處有人家,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

  三人揚起頭,咧嘴朝著小七笑,小七備受鼓舞,“荔枝蘋果喜歡這首詩?”

  “嗯。”兩人脆生生地答道,邊上的葡萄急了,雙手趴在桌子上,眼神忽閃忽閃地望著小七,“喜喜,喜喜。”小七聽明白了,三人都喜歡著呢,不由得有了主意,“荔枝,舅舅給你改名字,叫小碗怎麼樣?”碗喝晚一個音呢,又看向蘋果,“你就叫小筷。”碗和筷子才是一家人,荔枝蘋果聽起來就不像一家的。

  兩人似懂非懂,小七跑過去抬了根凳子過來,拿出紙和筆,快速畫了一隻碗和一雙筷子,“荔枝和蘋果喜歡不?是不是很好看?”

  葡萄伸長了腦袋,響亮道,“喜喜,喜喜。”

  荔枝蘋果也點了點頭,伸手欲抓小七手裡的畫,小七大大方方的遞過去,“這樣的話,我就當你們答應我改名字的事情了,小碗,答應我一聲,小筷,看著舅舅。”

  荔枝蘋果一人抓著畫紙一角,認真撕扯著,眼神都不給小七一個,小七隻當他畫得太好了,兩人愛不釋手,“你們別搶,舅舅再給你們畫,畫很多。”

  筷子最是容易,碗也簡單,洋洋灑灑畫了四五張紙,遞給荔枝,“小碗,拿著,舅舅送你們的。”想著要是當日兩人就叫這個名字,他畫得多了,現在更好看。

  沈月淺和周氏不知曉屋裡的事情,晚飯時,聽小七一口一個小碗,一口一個小筷,兩人滿心疑惑,“小七,說什麼呢,什么小碗小筷?你年紀大了,都當舅舅了,碗筷自然要大些。”

  荔枝的碗筷花哨,碗底應景的雕刻了一串荔枝,碗的周圍花紋皆是荔枝,蘋果用的碗筷雕刻的是蘋果,小七的碗筷和周氏相同,無什麼出彩的地方。

  小七想著周氏和沈月淺還不知道,將給兩人改名字的事情說了,沈月淺哭笑不得,周氏則沉了眉,“鬧什麼,荔枝的名字好好的為什麼要改?”荔枝是文家長孫,哪怕是小名也是有講究的,哪能隨便就改名字?

  沈月淺拉著她,示意別說了,小七年紀小,別傷了他的心,看小七果真一副受傷的神情,沈月淺替他夾了片紅燒肉,問道,“小七怎麼想著給侄子改名字了?”

  小七抬起頭,臉上有些許難過,掃了周氏一眼,垂頭不說話。

  沈月淺只得自顧說道,“說起來,荔枝的名字還是我娶的呢,那段時間,我喜歡吃荔枝,就娶了這個名字,因為是我喜歡的,希望我的孩子也會喜歡,小七覺著不好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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