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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認為白鶴翔不可能是搶劫犯的幕後老闆。"顧澄似乎看出了小彥心中的疑問,"以白家原本的製造業工廠為主,純利潤本就可觀了,加之後來白家涉足餐飲業,營利額更是天文數字了。白家只有白鶴翔一個獨子,白鶴翔又只有白小婷一個女兒,他實在沒有必要再為錢財去冒險做違法生意的。"

  "顧伯伯的意思是幕後老闆不可能是白鶴翔?"

  "我是覺得他有可能是被人要挾,那麼別人用什麼樣的理由要挾他呢?"

  "或許,"小彥停頓了一下,"白鶴翔曾經和搶劫犯之間有交易,比如悄悄把李思悠賣到一個極偏僻的地方,而搶劫犯看重了白鶴翔的身份地位,就利用這件事勒索白鶴翔,之後慢慢就發展成同夥?"

  "看來只有搶劫犯自己來交代了,明天你審他,務必問出來,我總覺得這和蝶殺的案子是相關的。"

  "事不宜遲,我看還是現在就去警局吧。顧伯伯沒事的話,也跟我走一趟?"

  "呵呵,這走一趟聽起來像是逮捕犯人了。好吧,你審犯人的事我自然是不會插嘴,旁聽,再重溫一下當年做法制記者的時候,現場追蹤的情景吧。"

  當下,栗小彥及顧澄向警局走去,這時天近傍晚,漫天的雲霞在如火的暮色中悄悄換上了紅妝,灰暗的建築群籠罩在薄薄的霧氣中,下班的人差不多都已到家了,街上的公車不緊不慢地靠站、行進再靠站,紅綠燈的地方,會站立幾個等著過馬路的人,光線在他們身上由明到暗地變幻著。

  得抓緊時間了,不能太晚,小彥在心裡急,她有些擔心那個搶劫犯會遇到不測,因為藏在暗處的那股力量不是誰都可以控制的,他們能做的只能是將損失減到最少,然後儘可能多地了解些情況,以便於破案。

  出乎意料的,這搶劫犯大大方方地交代了所有拐賣人口的犯罪事實,但對帳號的事卻堅決不肯講。只說是撿到的,不小心試出了密碼,就這樣用下去了。當然這不是真的,誰都看得出來。可是為什麼他不講呢?怕白鶴翔報復?

  "白鶴翔已經死了。"小彥打消他的顧慮。

  "我知道。他是誰呀,大企業家,他去世的消息電視台、報紙都報導過。我早就看到了。可他死不死的跟我有什麼關係,我這卡是撿來的,就不行嗎?國家有不准人撿信用卡的規定嗎?你想怎麼樣?"搶劫犯一味嘴硬。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搶劫犯仍然沒有鬆口的架勢。時間不容許再這麼磨下去了。

  小彥站起來走了兩圈,然後走到桌子前"啪"地一砸記錄本,聲色俱厲:"你知道我問你的是什麼?啊?就是一張信用卡?一個你存款提款的銀行帳號?你想講就講,不想講就不講?"她反身坐在桌後的凳子上,深吸一口氣,語氣激動起來,"實話跟你說,它有可能關乎著本城離奇死亡的六條生命。六條生命呀。那是一個什麼概念?你再不講的話,如果延誤辦案,還有可能會有更多的人搭進去。你--"過於激動的情緒讓小彥為之語結,她的手在桌子上方按了兩下,最終什麼話也講不出來,從嘴裡吐出一聲嘆息來,暫時沉默了。

  顧澄沒有急,走到罪犯的跟前,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話。他接過小彥那句"還有可能會有更多的人搭進去"的話笑眯眯地說:"這搭進去的人說不定就是你。"說到"你"字的時候,顧澄俯下身子正視搶劫犯樊得標的臉,目光中有些意味深長。

  案犯有些惴惴不安了。氣焰不像剛才那麼囂張,張了幾次口又都閉上了,小彥與顧澄並不催他,屋子裡一片靜默。

  "好,我說,"終於,案犯下了很大決心般張口了,然後又猶豫著回想片刻,再講起來就非常流暢起來,他說,"其實,我和白鶴翔根本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基本上來說我們可以算是彼此陌生的。當然,他是名人,我可以在報紙雜誌和電視上看到他,但說起我和他真正面對面的見面其實只有有限的幾次,而且距現在也有二十年了。"講到這裡,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身上的口袋,"沒了,被你們沒收了。"

  "是什麼?"小彥問。第42節:第六章懸疑二十年(6)

  "一個小鏡子,圓的,是凸透鏡。周圍鑲著銅邊,很漂亮。"

  "現在要用嗎?"

  "不是。我是得從那塊鏡子講起。那是二十多年前,也就是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初的時候,本城富戶白家的塑膠廠起了大火。"聽到涉及白家又涉及火災,小彥與顧澄彼此交換目光,目光里意味深長,但兩人皆不動聲色。

  "白家塑膠廠是那時本城最出名的企業,工資比國營單位高,待遇比國營單位好,這在當時是極不多見的。我那時還很年輕,待業青年,整天遊手好閒地待在家裡,爸爸是一般工人,又不到退休年齡,所以安插不了我,我也接不了班。這樣國營單位進不去,我就想著進白家的塑膠廠,合同工也好啊。但又不敢找白廠長,怕人家笑話我,而且跟白家也沒什麼交情,人家壓根就不認識我。不幾天後白廠長死在酒桌上了,他的兒子白鶴翔接任,人家是從國外回來的留學生,洋氣得不行,燙的是捲毛,穿的是西服革履的,我自慚形穢,就更不敢去找他了。但是思來想去的,還是不死心,就常常下意識地在白家塑膠廠的附近轉來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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