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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下意識的就要去點榻邊的燭台,灰白的蠟燭飄出杳杳青煙,火焰並沒有如意料中的那樣升騰而起,室內依然昏暗一片。

  太疼了,他皺眉。為了點燃那盞燭台已經耗費了太多他剛剛積攢的氣力,肩胛處傳來的劇痛讓他眼前發黑,無力的倒在榻上。

  火焰,黑煙,鮮紅的旗幟......

  士兵,長戟,憤怒的嘶吼......

  城牆,沙地,青色的天空......

  這些東西一幕幕閃過,疼痛讓他無法思考,腦子簡直就是一團亂。他已經在醒來的那一刻忘記了許多東西。

  到底是怎麼了?

  魏無歡的頭也暈的厲害,恍然間看見了許多人影,或者說,許多鬼影......

  在榻邊徘徊著的,都是死在他劍下的人。身上的傷口流著血,嘴角帶著詭異的笑容,越聚越多,越圍越攏,緩緩朝他逼了過來。

  他沒有力氣了,喘著粗氣躺在榻上,卻怎麼也閉不上眼,只能看著那些可怖的鬼影笑著,歡呼著,要把他拖進那個熊熊燃燒的修羅地獄......

  “魏無歡?魏無歡?”

  在那些陰冷僵硬的乾枯指節要碰上他的那一刻,一個熟悉的聲音闖進來,把他艱難的從這個纏繞他許久的噩夢裡拽了出來。

  魏無歡猛然驚恐的睜開雙眼,看著乍破的天光,和宇文長慶的臉,深深的舒了口氣。

  “宇文長慶,我回來了嗎?”魏無歡眨巴了幾下眼睛,身子僵硬的不敢動,喘著粗氣望著屋頂。

  宇文長慶拉過魏無歡的手:“你摸摸看我,是不是回來了?”

  魏無歡感受著宇文長慶掌中的暖意,閉了眼,平緩著身體的顫抖。好一會兒才睜眼,轉頭朝著宇文長慶笑:“有你在真好。”

  “你就只有做噩夢的時候會想起我好。”宇文長慶淡淡的瞥了一眼他。

  “沒有啊,我什麼時候都覺得你好。做噩夢的時候,穿衣的時候,吃飯的時候,走路的時候,看風景的時候,就連在榻上翻雲覆雨的時候,我都覺得你最好。”

  “......那是因為翻雲覆雨的時候你沒在下面。”

  “沒事,下次換個體位,我讓你待在上面不就好了?”

  “當真?”

  “自然當真,在上面有什麼大不了的,只是換個位置而已嘛,至於其他的......嘿嘿,是改變不了的。”

  “......”宇文長慶面無表情的盯著魏無歡。

  “參佐大人?生氣啦?”

  “......”依然面無表情。

  “宇文佐大人?”魏無歡起身扒上宇文長慶的脖子,嬌俏的聲音。

  “走開。”嫌棄的表情。

  “別呀宇文佐大人~宇......”

  魏無歡被無情的甩在了榻上,可憐的擁著被子,哀怨的看著宇文長慶,眼波悄然流轉間,蠱惑人心,醉生夢死。

  宇文長慶端著盞茶水重新站在魏無歡面前,失笑:“行啊魏無歡,什麼時候學會了這般狐媚子的功夫?”

  “跟我的參佐大人呀。嘖嘖,每次在榻上我見著你那個眼神,著實是動人心魄呀。”

  “口不渴了?”宇文長慶晃晃手中的茶盞,用眼神威脅。

  魏無歡止住話頭,乖巧了許多:“渴。”

  接過宇文長慶遞來的茶水,咕嘟咕嘟幾口飲下,擦擦嘴角,望著宇文長慶,一臉笑意。方才如墜地獄般的噩夢慢慢消散,餘下滿心的春風碧水,微風起,輕漾。

  ......

  三盞茶的時間能做什麼?

  能喝三盞茶。

  .....還能讓魏無歡的心情從雲端跌入泥潭。魏無歡坐在中堂主位,沒好氣的瞪著底下坐著的魏啟陽,磨牙切齒,就差拿把劍抵在他的脖子上。

  魏啟陽不禁縮縮腦袋,直視前方,努力避開魏無歡殺人的眼神。

  宇文長慶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啟陽還不是為了你的事著急。”

  “那他也不能在我,在我沐浴的時候衝進來吧!”

  三盞茶之前。

  魏無歡做噩夢出了一身的冷汗,從榻上起身後覺得很不爽利,與閒逛的宇文長慶說了一聲後便去了後房沐浴。

  偏偏這魏啟陽是個操心的,心裡記掛起前日說起的謝仇天,越想越急,越急越想,本來是想等魏無歡醒來之後商討的,可心裡卻越發的等不及,看著天色也差不多了,便想去魏無歡的房裡探個究竟。

  當時魏無歡脫光了衣服洗得正開心,心裡正暗自著可惜宇文長慶怎麼不在,房門便被吱呀推開了,他以為是宇文長慶,便從浴桶中□□裸的站起了身,沒有絲毫遮掩,正對上了四處張望的魏啟陽。

  空氣凝固了,很窒息。

  魏啟陽還傻傻的上下打量了魏無歡一下,讚嘆一句:“將軍你身材真好。”

  “出去。”兩個字猶如千鈞之重,沉悶的砸在空氣中。

  魏無歡黑著臉,不想再多說一個字,早上的好心情瞬間被衝散,七零八碎的,本還想努力拼湊一把,最後還是放棄了。

  水還冒著熱氣,魏無歡卻沒有了心情,悶悶不樂的套上衣服,不情不願的被逛完回來的宇文長慶拉著往中堂走。

  魏無歡面無表情:“我不想見到那個傻子。”

  宇文長慶安慰:“不就不小心看了一眼嗎,沒什麼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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