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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砰”的一下,她揉揉摔痛的小腦門,滿臉的笑容像是花兒開在了戰北烈的心裡,如此來來回回摔了不知多少次,終於撲進了他的懷裡,仰頭奶聲奶氣的喚:“爹。”

  某男咂了咂嘴,若不是冷夏說,孩子剛會說話都是一字一蹦的,他簡直要懷疑是那愣子,教壞了他閨女!

  尤其是……

  提起這個,大秦戰神就一肚子鳥氣。

  他單純可愛無辜的閨女,竟然在抓周宴那天,把愣子給抓進了手裡,抓進手裡不說,還順著那愣子的大腿蹬蹬蹬的往上爬,一直爬到衣襟處,極自覺的小屁股拱啊拱鑽了進去,熟練非常的在裡面調整了方向,探出個小腦袋,咯咯咯的笑。

  戰北烈差點腦門充血,一口血噴出來。

  而且更是稀奇的,這丫頭第一個學會說的話,不是爹和娘。

  竟然是:二!

  戰北烈差點沒氣的把慕二吊起來打,要是把老子閨女帶二了,你賠老子一個啊?

  當然了,冤有頭債有主,這些戰北烈都選擇性的算在了愣子的頭上,不會跟他家閨女計較,揉揉她的小腦袋,蹲下身子使勁兒親了她一口,親的小歌謠再次笑了起來,清脆的笑聲似風鈴琳琅。

  他一把抱起閨女,轉頭對著某個小鬼伸出大手:“走了,找你們娘去!”

  戰十七歡呼一聲,笑眯眯的把小手放進了他的手掌,一大兩小朝著外面走去。

  夜風寒冽。

  給小歌謠戴好了帽子,再摸一摸小十七汗涔涔的小腦瓜,某個二十四孝好爹爹加四十八孝好妻奴,帶著兒子閨女,開始了小蝌蚪找媽媽的過程。

  夜色深沉馬上就要到了子時,踩在雪地上,發出吱吱的聲響,戰北烈步子一頓。

  鷹眸暖暖的望著遠方御花園裡的媳婦。

  兩個娃子正要叫,他“噓”的一聲制止住,將懷裡的小歌謠換到十七的手裡,某個又被親爹忽悠了的小鬼,只好抱著妹妹憤憤然原路返回,氣哼哼的嘟囔:“小爺就知道會這樣,又要什麼二人世界。”

  戰北烈撇嘴,無視,輕輕的走了上前。

  冷夏一手攏了攏衣領,自從那次受傷後,一直都沒有徹底的復原,最常見的表現,就是怕冷,按照慕二的說法,還要再休息調理至少一個月。

  當日,她發現東方潤的目的後,迅速向著海中跳去。畢竟軍營中的炸彈毀了,可是當時他去前線船艙中也有少許,若是有剩下的炸彈,他點燃和自己同歸於盡……

  他飛身來攔,她全力反擊。

  東方潤果然如她所想,身上的確還備有一個,他趁機點起了引線,引線滋滋燃燒中,兩人糾纏不斷。

  一個是想盡辦法的走,一個如跗骨之蛆的攔。

  然而就在引線燒灼到最後一段,眼看著就要爆炸的時候,電光石火間,東方潤忽然不再阻攔,反倒用盡全力擊出一掌,以內力將她遠遠的送出,而她當時並不知曉,遂同樣擊出一拳。

  她的拳中沒有內力,只有力道!

  “一命,還一命。”

  冷夏在落海中,聽見這五個字,一瞬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曾說喝酒那夜的事情,只記得模糊的一部分,然而這一部分中,就有她要出手卻因為那滴眼淚怔住,而耽誤了最佳時機之事,不論是同情,是詫異,是悲哀,她下意識的一個反應,留了東方潤一條命。

  這一命,他就這樣還來。

  她極力轉頭看去,後方東方潤輕笑著,被她一拳打向另外一個方向,而那個炸彈,正直直的掉落海中。

  他唇角隨意勾著的弧度,看上去這還命仿佛是他突發興起的事,然而那雙從來空濛,極少能讓人看透情緒的狹長眸子中,冷夏卻一瞬窺探到太多來不及遮掩,或者是連他也並不確定的情緒。

  他輕嘆一口氣,不再想這些。

  仰頭望著沒什麼星子的夜空,每到新年中秋這樣的節日,她總是特別的懷念喬青。

  如今自己已經有了一個家,可她呢?

  唇角勾起淺淺的笑,她遙望天際,輕緩卻鄭重的道:“親愛的,新年快樂。”

  要快樂,像我一樣快樂。

  身後一雙鐵臂圈了上來,冷夏笑著向後仰去,落入熟悉的懷抱,任他深深的擁著自己,將下巴放到她脖子上,緩緩的摩挲著。

  兩人都不說話,靜靜的望著夜空,告別她來到這裡的第六個年頭,走向第七。

  忽然,冷夏眨眨眼,回頭道:“再有一陣子,就要七年了。”

  戰北烈不明所以:“唔?”

  溫熱的呼吸噴在脖子上,微微發癢,她歪著頭開始給他普及關於現代的七年之癢問題。

  直過了半響,戰北烈一臉迷茫:“完了?”

  冷夏更迷茫:“完了啊,你還想聽什麼?”

  鷹眸眯成一條線,使勁兒的回憶了一番方才的內容,來回咀嚼到第三遍的時候,終於,戰北烈悟了!

  他哈哈大笑,慡朗的笑聲極其開懷:“媳婦,咱們還有一起走七十年呢,等到七十年之癢的時候,你再跟我說。”

  冷夏也笑了,忽然危險的眯起了眼,陰絲絲的問:“七十年的時候,會癢?”

  “不會不會!堅決不會!”

  頭搖成撥浪鼓,某男神色嚴肅,趕緊賭咒發誓。

  冷夏將一直端著的盤子,取了片裡面的東西,塞進戰北烈嘴裡,他一咬嘎嘣脆,眸子一亮,好奇問:“味道很獨特,這是什麼?”

  “薯片。”

  “……”

  “就是炸土豆片。”

  “那她倆做了什麼?”

  “誒,你怎麼知道,蕭鳳的炒土豆片沒放鹽,小刀的拌土豆片,拌的生的。哦對了,估計你兩兄弟,正在吃呢……”

  “嘔……媳婦,你真好!”

  咻!

  煙花一閃,一道白光躍上夜空,迅速照亮了黯淡的夜色,也映亮了兩人的眼眸,他們含笑望著漫天煙花,流蘇搖搖曳曳自天際劃落,燦若流火。

  一朵尚未平息,咻咻咻!

  數朵煙花同時升空,在高高的天際炸開暈散,絲絲縷縷明媚如初,點亮了滿城繁華。

  不約而同的,兩人皆想到了五國大典的煙花夜,一吻定情,就這麼依偎著走到如今,冷夏微微一笑,如煙火初綻的流美,比起這漫天煙花也不遑多讓,她轉過身,笑眯眯的迎上自己的唇。

  頭頂的煙花一朵朵炸開,一聲子時的鐘鳴響起。

  新的一年新的一日,交替了旖旎的這守歲之夜。

  ==

  時間在指尖匆匆溜走,晃眼數月。

  冷夏的生活過的充實又愜意,唯一的一點便是戰北烈不知在搞什麼鬼,自從除夕夜後整日忙來忙去,按理說五國已經統一,一切都安樂太平,他這戰神該是沒啥事猜對。

  這疑慮一直跟隨著她,直到初夏的荷花盛放,將絲絲清雅的香氣,氤氳在烈王府的每一個角落。

  戰北烈竟然三日沒回府!

  清晨的蟬鳴聲聲清脆,冷夏還在睡夢中,只聽耳邊……

  咣!

  鑼聲刺耳,她呼的睜開眼睛,就見蕭鳳杏目圓睜,一手持鑼,一手持錘,風風火火的大吼:“趕緊給老娘起床!今天什麼日子,你竟然還在睡覺!”

  冷夏再次倒回床上,迷迷糊糊中,她還在思索,今天是什麼日子……

  這思索才方方開始,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已經被人一把揪住胳膊,拖了起來,然後果斷的在眼睛上蒙上了一塊黑布。

  視線被阻隔,冷夏坐著繼續睡。

  睡夢中感覺有人在臉上塗塗抹抹,有人抬著她起床換衣,有人摁著她腦袋一通捯飭,不知道一共有多少個人,反正就她估量著七八個是有了的,終於在不斷的折磨中,冷大殺手怒了!

  砰!

  她一把扯下眼睛上的黑布,拍案而起,忽然整個人都呆住。

  她直勾勾的看著鏡子,那裡面的倒影美如詩畫,一身紅的耀眼的新娘喜服,熨帖的穿在身上,其上暗暗繡了一朵一朵的水芙蓉,若不細看並不明顯,此時她迎著日光,那叢叢簇簇搖曳綻放,美的驚心!

  這還不是重點,最讓她驚詫的,這水芙蓉,正是她胸口處的紋身!

  冷夏呆呆的望著鏡子裡的自己,然後轉向了蕭鳳。

  她捂著嘴巴偷著樂,杏目中亮晶晶的,滿是歡欣。

  忽然一滴眼淚落下來,一邊抹著淚一邊笑著說:“真好,冷夏,真美!”

  “這是北烈親自設計的,你不知道,他當年為了給閨女做衣服,跑去布莊繡坊學了一個月,這會兒要給你設計嫁衣,又跑去學了兩個月,這裡面每一個圖案,都是他親手畫的!哼,老娘看著都嫉妒呢,狐狸就沒這麼貼心。”說著,她又吧嗒吧嗒掉起了眼淚,一會兒哭,一會兒笑,明顯高興的語無倫次了,只不斷的重複著:“真好,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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