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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姓們默然了,紛紛散去,為自己那無恥的自私的行為和想法,感到羞恥。

  他們回到家中,對著長生牌跪地叩首,這一叩中,不再僅僅是先前對於神女之說的敬畏。

  更多的,是真心的愛戴和尊崇!

  冷夏的威望,在這一刻,上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這一切,發生在天下間的事,冷夏沒有直觀的感受,她一直呆在軍營里並未出去,而軍營中的改變卻是實實在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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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節。

  清早。

  清亮的號子聲響起,軍營中再次進入了訓練的狀態。

  冷夏醒來時,戰北烈依然不在身邊,這些日子他起早貪黑,疲於奔波在東祈渡和軍營之間,東楚和大秦又小規模的交戰了幾次,雙方都沒有占到太大的便宜,但是總體來說,還是東楚略勝一籌。

  自然,她如果想見他,還是可以出去陪著的。

  不過,但凡她一出現,就會聽見東楚那邊瘋狂的奚落聲,和大秦這邊惱羞成怒的目光,雖然這些不痛不癢的反應,影響不了她,但是也不至於明知道不受待見,還非要出去招人嫌棄。

  這不是找虐麼?

  所以冷夏這段日子,一直持續著一個狀態,陪著兒子在大帳里玩,玩累了睡,睡醒了吃,吃飽了再陪兒子,如此循環往復,倒也清閒的很,尤其是十七那個小鬼,別提多歡樂了!

  要問閨女呢,她家閨女明顯更喜歡那呆子,小小年紀占有欲爆棚,遺傳了戰北烈絕對的霸道,不到七個月的姑娘已經知道呆子是她的了,旁人別想接近,尤其是母的,哪怕是軍營裡面一隻母鴿子,都是重點提防對象。

  深深為自己的閨女汗顏一把,冷夏伸個懶腰起床。

  眼前白影一閃,一個小小的身子已經撲進了懷抱,將兒子抱起來,掂了掂,“十七,又重了!”

  五歲的小十七眉眼彎彎,摟緊了娘親的脖子,笑眯眯回:“十七長大了。”

  心裡想的卻是,身體長大了,小鳥也大了麼?

  唔,要找個時間仔細觀察觀察。

  冷夏自然不知道,他兒子心裡這詭異中帶著點猥瑣的想法,更不知道父子倆某次裸裎相對的洗澡之後,某小孩就極為關注他的小鳥,盼星星盼月亮想著小鳥長大,在某男面前揚眉吐氣。

  若她知道,一定飛奔到東祈渡去,一腳把那男人踹進海里去。

  讓他游都游不回來!

  和十七一起用了早膳,就被他神神秘秘的拉了出去,某小孩笑眯眯一臉高深莫測,美其名曰:娘親,十七帶你去看戲!

  冷夏莞爾失笑,也不推辭,跟著兒子出去看大戲。

  唔……

  遠遠的一棵大樹上,某個翠綠的娘娘腔被倒吊在樹頂上,一頭秀髮垂的倍兒直,在地上掃帚一樣掃來掃去,身邊的男人倚著大樹,沒事兒伸手推他一下,鞦韆一樣來迴蕩著……

  某姑娘花容失色,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一眼瞧見遠遠走來的冷夏倒影,咋咋呼呼:“好姐妹,救命啊!”

  啪!

  一彎刀敲在他腦袋上,男人瞪眼:“老實點!”

  見花千終於老老實實,委委屈屈的癟起嘴,他轉頭看向冷夏,上下掃過一眼當做招呼,繼續折磨麵前的人型掃帚。

  戰十七稀奇的瞄著他,小跑著上去問:“拓跋叔叔,他們見了娘親都問好不好……”

  那意思,怎麼你不表示一下關心呢?

  腳尖又踢了人型掃帚一下,聽見耳邊哇哇大叫,心情瞬間變的無比舒慡,拓跋戎哈哈大笑:“你娘那彪悍的女人,老子早就見識過了,幾句流言蜚語而已,不算事兒!”

  小十七想了想,貌似還真是這樣。

  他娘還整天拿那些唾罵,當笑話說呢……

  於是決定原諒他,又邁著小短腿兒噔噔兩步跑回冷夏身邊,仰起小臉兒道:“看妹妹。”

  看完了好戲,接著去看妹妹,冷夏欣然接受。

  經過花姑娘的時候,飄給他一個慰問的小眼神兒,母子倆踢著正步就走了,恨的某個娘娘腔破口大罵,紅艷艷的雙唇一張,嘰嘰咕咕一連串的三字經飆出來,罵了足足半刻鐘都不帶重樣的!

  拓跋戎毫不留情一腳踹出,翠綠的屁股上頓時多了個四三碼的鞋印。

  終於,老實了。

  走的老遠的冷夏,回頭微微一笑,jian詐之極的挑眉:“你摸狂風他們瘋狂吃豆腐的那天,我就提醒過,禍從口出啊!”

  娘娘腔怒:“什麼叫瘋狂吃豆腐,奴家一人就摸了兩下,你不能冤枉……嗷!”

  “奴家說錯了!”

  “口誤口誤,別打臉啊喂!”

  “啊啊啊……冷夏你這個陰險的女人!”

  聽著後面含著哭音兒的大呼,某女一聲口哨吹的歡快,合著某個娘娘腔的嗷嗷叫,一齊飛上雲霄。

  帳篷外面已經少有士兵了,所有人都集中在東祈渡的海上訓練,冷夏沒想到,十七說的看妹妹,是去沙灘上看,不過既然已經出來了,她也無所謂,反正從來也沒有想要躲著什麼,不過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罷了。

  驕陽似火,暑氣逼人。

  炙熱的陽光灑在海灘上,細沙閃爍著金子一般的光芒,極是炫目,鼻端海的味道吹拂,耳畔浪的聲音澎湃,連著心情都不由得飛揚了起來。

  今日秦楚休戰,其實自從神女之事在天下間傳揚開始,東楚就極少再挑釁了,老老實實的夾起了尾巴,便是出戰過那麼一兩次,亦是士氣低迷的很,聽著這邊反擊的內容,臉色憋的漲紫漲紫,直接成了豬肝。

  遠遠的可見海軍訓練熱火朝天,一聲聲吶喊鏗鏘震天。

  忽然,聲音越來越弱,片刻後全部消失了。

  戰北烈站在大軍前,劍一般的眉毛皺起,見一個個士兵目不轉睛的盯著後方,跟著轉頭看去,這一看不得了,眉毛頓時飛了起來:“媳婦,你怎麼來了?”

  遠遠走來的女子,墨發高束,面容絕美,一身白衣在炙熱的陽光下,似一株冰雪中傲然而立的出塵寒梅,那清亮的眸光緩緩的掃過,渾身有如在山泉中沐浴一般的清涼舒暢。

  忽然,頓在戰北烈的身上,她歪著頭,淺淺的笑了。

  每天吃飯睡覺的清閒日子,讓她面色紅潤,身姿也豐腴了少許,看上去嫵媚而柔和,見著戰北烈亮晶晶的鷹眸,冷夏極有眼色說瞎話:“想你了,來看看。”

  某男樂呵呵。

  忽然,又不慡了。

  老子看媳婦就罷了,這全軍數十萬的將士都盯著他媳婦,算個什麼事?

  看就看吧,還看的連訓練都忘了,吶喊都停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叔可忍,他嬸子也不能忍!

  猛吃飛醋的大秦戰神,一張俊臉頓時黑了,在這烈烈陽光下嗖嗖冒著冷氣兒,讓數十萬揮汗如雨差點中了暑的大軍,齊齊舒慡的呻吟了一番……

  一個激靈,冷夏頓住了步子。

  想想那畫面,數十萬的大老爺們,一聲齊刷刷的呻吟,該是有多驚悚!

  壓下胳膊上騰騰立起的汗毛,忽見眼前閃過一影子,一人越過戰北烈,衝上前來站定在面前,之後開始眼眸四閃不看她,腳尖畫圈圈,抬頭望太陽,身側的手掌不住的攥住鬆開,屁股扭來扭去……

  那模樣,渾身招了虱子一樣。

  冷夏認出這是副將中的一人,她問:“有事?”

  副將吞了半天的口水,終於抬起頭,正視著冷夏,臉上不知是曬的還是尷尬的,一瞬變的通紅通紅。

  忽然,一聲悶響。

  副將單膝跪地,鄭重的仰望著她,高呼:“請王妃恕罪!”

  緊跟著,後面數十萬大軍齊齊跪地,跪在柔軟的沙子上,原本應該是悶悶的摩擦聲,因為人數的多,因為動作的齊,而發出了仿若實質的“砰”一聲巨響,仿佛連這沙灘都顫了幾顫,金色的沙子飛舞中,大軍齊刷刷嘶吼。

  “請王妃恕罪!”

  聲音之大,驚的海上飛鳥逃竄。

  冷夏抱起雙臂,並不言語,望著烏壓壓一片矮下去的大軍,淡淡的勾了勾唇,說不上是嘲諷還是欣喜。

  這一笑,本就忐忑的大軍,更是沒底了。

  他們面色緊張的望著冷夏。

  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那些流言蜚語那些惡意中傷到底有多麼的歹毒,仿佛一把把的利箭戳進了面前女子的心窩,換位思考,便是換了自己一個大老爺們,也許也撐不住這般刺耳的唾罵,這般鋒銳的憎惡目光。

  因為角度換了,她不再是天下人唾棄的妖孽,她一夕之間變成了上天判定的神女,他們也開始自責愧疚。

  更多的,還是因為朝廷發放的那張皇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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