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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點頭應她後,又想起一事,不忘記叮囑道:“此案你要借著有孕,讓趙氏主理。趙氏晉了榮華,她才是親手將陸曌晴推入萬丈深淵的人。”
☆、九十七 威逼利誘做人證
洛瀠泓離開後,接連著幾日,我都暗中觀察夾竹桃案。當然,我每日都會記得把《女則》抄寫幾遍。那書中夾著的,我自然會好好利用起來。那是六月二十,我踏足去了一趟掖庭。也正是那天,我得到了一個確切的消息…
那是洛瀠泓給我傳的一封信,信上說,賢妃拿著沈鎏吟的把柄利用她。我想,沈鎏吟的把柄,我手裡也握穩了。那天我見了一遍沈鎏吟,她看著她依舊有些膽怯的樣子,我柔聲道:“妹妹莫怕,如今我失勢,你肯見我,我已經感激不盡了。”
“娘娘恕罪!妾不是有意向敏婉儀打探消息。”彼時,她已經將一切和盤托出。
也因為那一次,讓我打消了原的念頭,或許另外安排她,更有用處。
那天夜晚,我偷偷去了一趟宣室殿。連瑾禮待我依舊冷麵,我只道:“陛下,臣妾想要請旨讓敏婉儀撫養三皇子。至於二皇子,不如讓良榮華撫養?”
“理由呢?”
“渲兒從小鋒芒畢露,跟著良榮華,也學著收斂性子。至於昭兒,陛下以為賢妃能撫養得了他嗎?”我待他自然是恭恭敬敬,卻也不帶絲毫情感。
他微微點頭,便揚手令我退下。
事後不久,終於傳來了渲兒給沈鎏吟撫養的聖旨。洛瀠泓憑空養了三皇子,陸曌晴自然不會善罷甘休,可又苦於洛瀠泓懷孕,她也不敢有多造次。
後來,我又去了一趟掖庭。那天是六月二十四,我才走到掖庭就遇到了瓢潑大雨。無奈下,我只能在掖庭躲雨,也是那時…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她穿著一身標準的宮女裝,卻並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我忙喚了一句:“你…站住!”
她顫抖著停下腳步,我走到她面前,仔細打量一番,疑惑道:“弄弦?”
她微微低著頭,聲若蚊蠅般:“奴婢什麼都不知道,只想安穩度日,請娘娘放過奴婢!”
我應了一聲,便放了她回去不再言語。好不容易等到雨歇,我撐著傘回宮,回宮時不忘記叮囑了離蕭一句:“若是改日下雨,我還來尋你吃茶。”
我回到傾櫻宮後,立即叫來了宓鳶:“去把夜庭的弄弦帶來,隱秘點。”宓鳶出去後,我又吩咐了毓音:“去準備一壺柳色。”
弄弦被叫來時,我早已備好了一壺柳色酒,她恭恭敬敬的行禮後我賜了她坐,飲了一口柳色,道:“弄弦姑娘,來陪本宮喝一杯。”
她戰戰兢兢的叩首:“奴婢,奴婢不敢!”
“行了,在我面前莫講究這些。”我自顧自飲完一杯,陷入當初的回憶道:“當年我同你家娘娘也算同仇敵愾的姐妹,如今她去了,連帶著後來的人也跟著去了。”
彼時我斟滿了一杯酒,徐徐道:“比如,霍秀女。”
“娘娘…你…”弄弦有些疑惑的看著我。
須臾,她才自願飲了那杯柳色。“也是,霍秀女相貌與小姐那般神似,誰又猜不到呢?”
“她是顧芊芊的妹妹?”我緊盯著她。
弄弦無奈的點點頭,“三小姐命薄,才會慘死。”
“當初我同顧芊芊也算情同姐妹,姑娘當時的忠心,我可瞧在眼裡。”彼時,我給她斟滿了柳色,看她飲完後我才道:“如今姑娘當真甘願霍秀女慘死?其中蹊蹺,姑娘只怕比我明白得多。”
“可是…”弄弦有些懼怕的樣子:“她若知道,不會放過奴婢。”
我看她實在沒那膽子,索性編排了她一番:“看來姑娘的忠心也不過如此。罷了,我也不逼迫你,你回去吧。”
弄弦離開後,我安排的宓鳶給趙玲瓏送了些必要信息。三日後,宓鳶來報,弄弦全說了,並且答應了公審時出庭作證。
☆、九十八 公審舌戰現金令
公審那日越來越近,洛瀠泓再來傾櫻宮時,她只說一切都準備妥當。趙玲瓏果不其然,順著夾竹桃案一路查到了陸曌晴的頭上,我靜靜的看著一切變化。
公審前夕,趙玲瓏來看了我一次,她問我:“娘娘如今百事不問,明日公審也不會發言?”
我動了動眼皮,抬首看著她,握著她的手道:“妹妹只管公正辦事,其中利害如何,自有陛下定論。”
“何況,明日陛下身邊的繡風與馮唐都會來聽審。”我品了一口茶,一針見血著:“我大夏以法治國,只要犯法,憑她是王孫貴子,還是六宮寵妃,都依法辦事!”
她應禮後,我安排了毓音送她回去。又把弄弦安頓好,臨走前只道:“妹妹手裡的證人,本宮都安排在妹妹的身邊了。至於太醫,妹妹好生把握。”
趙玲瓏離開後,我在殿內焚起了香爐,手裡那兩塊分別寫著,陸曌晴,顧雲祠的竹簡盡數扔進了烈火中,只冷冷道了一句:“希望你能挺過這把火,我們他日再戰!”
那是宣仁五年七月初一,趙玲瓏一早各宮傳書,安排眾人齊聚宮正司,彼時三位妃嬪——榮賢妃陸曌晴,舒昭儀陸晴笙,我。三位主審——明榮華趙玲瓏,敏婉儀洛瀠泓,貴人錢百歌。又有旁聽——端嬪俞翎羽,慎嬪顧雲祠,御前尚儀繡風,中車府令馮唐,內侍局總管、文書,暴室掌事,掖庭掌事,宮正司,六局尚宮,尚儀…
前後加起來,竟也有幾十餘人。
我最早到宮正司時,除陸氏姐妹未到,其餘都紛紛到位。我找到自己的座位,在主位左側坐下後,才安排人給連瑾禮送信。彼時只見陸曌晴與陸晴笙一同前來,我恭敬行禮後,陸曌晴才懶懶道:“開始吧!”
彼時只見趙玲瓏率先出列道:“三位娘娘在上,妾奉旨徹查夾竹桃案,並由公審裁決。今日,由妾先行匯報。”
“夾竹桃案,是宣仁三年末到宣仁四年初的案件。其中乃賢妃與陳婕妤在長生殿吃食中被發現,從而導致陳婕妤不孕。”趙玲瓏沉著冷靜的呈報著。
彼時,又見她拿出顧芊芊與霍水的畫像各一副:“妾左手的這幅畫像是當今仁宓皇后的丹青,右手是秀女霍水的丹青。霍水,是本次夾竹桃案此前賢妃所查主謀。然而,霍水的脖子上佩戴的吊墜卻與仁宓皇后的一致。”
“而此前卷宗所紀錄,霍水乃因給陳婕妤與賢妃下夾竹桃敗露,畏罪自殺!那麼請問,為何霍水畏罪自盡時還握著一縷布匹殘絲?”
說著,只見趙玲瓏安排人逞上那縷殘絲,那是當初繡風給我後,我轉交給趙玲瓏的。
彼時,陸曌晴卻忍不住開口了:“明榮華該不會拿著一縷不明來歷的殘絲說事吧?”
“妾不敢。娘娘容稟!”趙玲瓏恭敬行禮後,這才條理清晰的回稟:“一縷殘絲說明不了一切。如果有人證呢?人人都知夾竹桃毒性,為何永寧宮會種夾竹桃樹?敢問娘娘,陳婕妤服用後不出半個時辰便腹痛,還因此不孕,這是夾竹桃的毒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