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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宣仁二年臘月二十,蘇忘來傾櫻宮後,我問她:“李安怎麼死的?”

  她搖頭,只說:“或許是陳晨害死的。”

  她不願多說,我亦不多問。一直到宣仁二年年末,我都沒看到蘇忘。蘇忘,似乎從此消失了一般。

  宣仁三年正月,白薏歌回宮了。第二批秀女沈鎏吟,百里宜,洛瀠泓紛紛入宮。聽說,白薏歌是白相請旨入宮,她初封了婕妤;聽說,洛瀠泓是京城最美的女子;聽說,沈鎏吟的伯父是沈太傅。

  然而,這一切似乎與我無關。我只關心,斷腸草案件當如何。

  當我再次見到蘇忘的時候,是宣仁三年二月。她氣色很不好,愈發的瘦了。那時陳晨在陸曌晴的幫助下,已經自己平反,並且榮升了宸貴妃。顧芊芊因此,落了個三等宮女,在長生殿伺候陳晨。我問蘇忘,“陳晨如何平反?”

  她勾出了一抹難以琢磨的笑意,輕聲道:“因為我燒了長樂宮!”

  我看她有些虛弱的樣子,問她:“那你消失的這段時間,去了哪裡?”

  她沒有回答我,只是眼睛裡含著恨意,咬牙切齒著:“此生若不扳倒陳晨,蘇忘誓不為人。”

  一直到後來,蘇忘離奇死亡後,我才知道她消失的那段時間被陳晨囚禁永寧宮,兩個月未見天日。而理由竟然是,蘇忘曾說服陳晨祈福,引發了嫡子非帝生的事情。

  ☆、三十五 欽鸞宴驚魂未定

  宣仁三年二月二,恰逢高麗王喬子胥與王后衛流霜前來。連瑾禮欽鸞殿設宴款待,卻不曾想宴上驚魂。那時,我才知連瑾禮每日過著怎樣的生活。

  那場宴會是陳晨主理,那是我見過史上最盛大的一場國宴。連瑾禮說:“本次宴會,需要選出三月三封禪同行妃嬪。”彼時,眾妃蠢蠢欲動。誰都明白,能伴帝祭祀封禪者,便是後位不二人選。

  我聽說,宴會前夕,陸曌晴截獲了一個宮女。永安說,那宮女是沈鎏吟遣往棠梨宮的俾女。那天,我去看了一回白薏歌。白薏歌看著比以前沉穩了些,她雖傲氣依舊,卻看著老斂不少。我笑:“未料到新朝還能相逢,也算你我緣分。”她給我斟了一杯茶,“因為這是生活。”

  宴會當天,我按照妃妾等級順序到場。抱著“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想法,安靜的入席。連瑾禮和陳晨一起到的,那時我看到喬子胥與衛流霜甚是美好。宓鳶在我耳邊絮絮叨叨著:“喬衛三人關係牽扯不明,姐姐衛紅衣本應出嫁高麗,妹妹衛流霜本應和親大夏,哪知錯嫁一回,引發風波。”聽到宓鳶的言辭,我不由得暗自多打量他們幾分。恰好看到有趣的一幕,平陽公主連瑾諼看著與喬子胥無限親近,我莫名的吐了六個字:“剪不斷,理還亂。”

  永安聽到我的言語,垂首問我道:“你在說誰?”

  我順了眼色盯著喬衛連三人,有些作壁上觀的意味:“殿下,你說你的平陽姑姑年滿二十又幾,卻遲遲未嫁。哪家的侯門公子,才會是她的歸宿?

  她答:“總不能是高麗王喬子胥吧?畢竟人家有了王后,平陽姑姑生性驕傲,又是唯一有封地的公主,她能屈尊?”

  閒話時,宴會已經開始。百無聊賴的敬酒,看過千萬遍的舞樂,當然還有含沙射影的對話。宴會上眾人各懷心思,誰又能猜的中幾分。

  正當我揣測思量時,卻間那蒙面舞樂中一人抽刀而出,直往連瑾禮而去。說時遲,那時快。卻看到白薏歌箭步而起,不過眨眼間竟從婕妤位置徑直當在連瑾禮前面,胸前中刀,腥紅的血液流出。

  彼時,驚魂尚未定。又見那蒙面舞樂中一人,抽刀揮向喬子胥,那時平陽挺身而出,為喬子胥擋刀。只見刺客懷裡落下一令牌,只說乃平陽指使。等我從驚魂中反應過來時,陳晨已經安排了太醫醫治,又把各種嫌疑人控制,押到六局。而此時,我隱約看到顧芊芊給連瑾禮送了一碗紅豆羹,我輕聲吟道:“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恰好打破那刺客的驚魂,又依稀聽到連瑾禮的回應,“願君多採擷,此物最相思。”

  ☆、三十六 祭祀封禪迎李安

  宴會結束時,兩位受傷者均已安排治療。其中宴會遇刺之事,不免需要徹查。然而,正當散席之際,卻分明的聽到連瑾奕的聲音:“皇兄在上,臣弟有一請求。文丹明月,紅衣獻舞,霎時如雪裡紅梅,傲世獨立。臣弟甚為歡喜,不如賜予臣弟做平妻可好?”

  在他說話之前,乃衛女不依不饒只道明月公主衛紅衣錯嫁,如今和親大夏卻無名無分,更受大將軍陸將承脅迫之辱。

  連瑾奕的一番話,剛好為連瑾禮解圍。又為衛女二人尋一台階,兩邦更顯和睦,不失為良方一劑。想到這,我不由得多看了幾眼連瑾奕。只見他禮著朝服,更顯玉樹臨風之軀;又有劍眉星目,憑添英俊瀟灑之態。連家幾兄弟姊妹,各有千秋。連瑾禮看著溫潤,實則內斂;連瑾奕看著英勇,實則聰慧;而連瑾泉卻是文弱書生,實則工於心計,奈何毀於一旦,只因他錯愛了顧芊芊。再看看連瑾諼與連謹洛,一個野心勃勃,憑添巾幗之氣。一個瀟灑自如,卻有江湖之態。

  國宴結束後,緊接著是祭祀封禪。國宴是以連瑾禮的宣令結束的,那令曰:“欽鸞殿遇刺案由陳晨徹查,雪霽隨查,陸氏姐妹輔之。宮女顧雯玥雖曾有罪,卻貴為二皇子養母,其反省三月……著復位宓妃。明月公主衛紅衣,賜婚阜陽王,位列正妻,名為王后。祭祀封禪,朕屬意麗昭儀隨行!”

  皇令一大半我都沒記住,唯一清晰明了的聽到了“祭祀封禪,麗昭儀隨行”這幾個字。

  都說二月二龍抬頭,百姓歡呼雀躍,都在二月二這一天。那天,天朗氣清,惠風和暢。京城毗鄰汝陽昌都,東巡平陽陽朔接壤。泰山位處安陽與元安接壤,地勢險駿,北上毗鄰漠河。我跟著連瑾禮踏上泰山封禪之行……

  馬車搖搖晃晃出行,京城百姓紛紛跪拜朝喝,只山呼:“陛下萬歲萬萬歲,娘娘千歲千千歲。”一路出京東巡,聽聞泰山棧道早已修好,上分天壇,地壇兩類,又有峽谷明江。京都護城河明渠一路東流,化作明江,流向東海。

  那是宣仁三年三月三,我們的車隊已到泰山腳下,我下了馬車看著那筆直高的山脈,險駿而又英挺,山中怪石嶙峋,聽到禮部臣一路道:“泰山乃歷朝歷代帝王封禪之處,惜有秦皇漢武,後有唐宗宋祖。”然而,能跟著天子封禪的,除了武曌,也就剩下她楚雲漪了。

  禮部已然唱曰開始登山,可我有些躊躇的站在山腳,遲遲不肯邁開步伐。彼時,手心一陣溫熱。我有些疑惑的垂眸,剛好看到連瑾禮緊握著我的手,溫潤的聲音響起:“愛妃莫怕,有朕在身邊陪著。”

  我側眸間,恰好對上他的眼睛。他的眼神很溫柔,聲音也很輕,這是我第一次在這麼公然的場合,肆無忌憚的注視著他。須臾,我才回應了一句:“有陛下在,臣妾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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