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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 鋌而走險施援計

  連續三日,永安都不吃不喝,甚至不哭不鬧,仿佛已然出世一般。我在安陽街頭四處轉悠,只聽說李安也來了安陽。奈何,四處找尋卻一直不見她的蹤跡。只得在王宮住下,每日照顧永安和兩個小皇子。

  答應陳晨的約定越來越近,我愈發的不知如何安置這幾人。那天,黎顏秋出殯後,我留下收拾她的宮殿,卻注意到那梳妝檯上依稀壓著一方錦帕。仔細一瞧,倒是閨中女兒的傳情稀罕物。

  對了,寡婦村!

  當年我初入宮,就聞得傳言,永平帝出自寡婦村。他與黎顏秋是結髮,那麼寡婦村自然有了人脈。我急忙傳來陳晨撥給我幾個隨從,“去查寡婦村黎氏,看看老家是否有尚存之人。”

  幾日後,那隨從回稟。果不其然,黎家在寡婦村也算一大戶,黎顏秋父母黎員外、夫人都健在。可憐黎顏秋,花一般的年紀丟了命。那天夜裡,我陪著永安入睡,才與她道:“殿下,明日我打算去一趟你外祖父家。如今安陽已經容不得我等了,大皇子與二皇子勢必安頓好才是。”

  她認真的看了我一眼,點點頭才入睡。

  翌日,天剛蒙蒙亮,我已然起身,與那隨從奶娘抱著倆孩子往寡婦村而去。安陽地處東北,地勢肥沃,沿路嵩山峻岭卻也十分愜意。兩個皇子年紀尚小,也不知事,只因著沿途美景而歡笑不已。馬車行了幾個時辰,午時將過,這才在前面城隍廟前隱約看到寡婦村三個字。隨從一路稟道:“此地隸屬安樂縣曲水鎮……”我聽得昏昏欲睡,半句沒能記住,只跟著人下了車。

  黎府有六排七間正屋,兩側又有東西廂房,正門前兩尊大石獅子。上掛牌匾,赫然寫著:“黎府”兩個大字。在這小村落里,這個黎府看著甚有氣勢。

  我心裡不由得嘆道,原來黎顏秋是黎家小姐出身。都傳永平帝布衣,只能靠著教書謀得生路,他娶了黎顏秋也算是前世修來的福分。偏偏永平帝經不起權勢美人的誘惑,登基稱帝三年,變落了個千萬人罵的臭名,倒是可惜了黎顏秋。

  黎府家丁引我等入內,又看了茶,這才看到黎員外出來。我只頷首問好,黎家夫人看到兩個一兩歲的孩兒,一時間淚流滿面,抱著倆孩子嚎啕大哭著。我才輕聲道:“皇后娘娘旬前病薨王宮,如今一雙孩兒無處可去。還望員外夫人接納。”

  那黎員外性子沉穩,看到一雙棄兒也只是心生感嘆。又不由得抱怨幾句:“秋兒當初不顧反對,執意下嫁。窮日子過了幾年,好日子過了幾年。到頭來落得個我們白髮人送黑髮人的下場!”黎夫人哭過後,又有丫頭婆子上菜,宴請我們。一桌佳肴,卻是食不下咽。黎夫人只喃喃自語著:“若沒遇到永華,也不至於如此!”

  寒暄過後,只剩下悲痛的記憶。黎員外問及永安,我只道:“陛下聞得兄弟明喪,甚是憐憫,顧而傳我將永安帶回。陛下定視作嫡親女兒般對待,讓她衣食無憂。”

  ☆、二十一??當機立斷毀所有

  回城途中,我拿著黎夫人給我藥包。途徑驛站時,給那些個隨從好吃好喝的點了。又讓小二上了好酒,趁著不注意,把那藥包均勻倒在各自酒碗。一時盡興,舉碗道:“各位大哥,隨著我舟車勞頓實在辛苦,今日我以茶代酒,敬各位!”

  那些隨從本為大漢,又常年保衛皇城,哪裡見過妃子敬酒。他們自是暢快不已,一時十壇酒喝得精光。宴罷後,我們啟程上路。不過行得數十公里,一個個早已體力不支,紛紛倒下。彼時藥效發作,當即身亡。我想起黎夫人所言,他家世代做草藥生意為生。斷腸草入腹,一個時辰內毒性發作,無生還之力。

  此刻,我只記掛著如何瞞天過海。早已不想管雙手是否沾滿血腥,只尋了乾草,又倒了一壺酒,一把火點燃,做了個毀屍滅跡。

  回到安陽,永安有些疑惑的看我。只見我懷裡抱著兩個不認識的孩童,她問:“這孩子哪來的?”我答:“抱來的。”她不再過問,我只道:“忘了安陽的一切,跟我回京。這才是復國的開始!”

  臨走那天,我帶著永安回望了一眼安陽城。只見安陽王宮火光沖天,那座華麗的宮殿卻被一把火燒了個乾淨。我靠在那車上,闔眸小憩。想起前夕與宓鳶所言——“燒了安陽王宮,做乾淨點!”

  ☆、二十二 恰逢熟人不識君

  永安自喪雙親後,愈發的有些沉默。或許是仇恨,或許是悲憫,她總是獨自在一處沉思。安陽回京,途中多則一月,少則一旬。九月過了一大半,路邊上的雛菊開得正好。我素來喜歡花中君子,無論梅蘭竹菊。看到美景,總忍不住下車看一眼。宣仁二年的秋天,第二批的選秀季又將到來。馬車停下後,我找了一處水源,給永安喝了一些水解渴後,才靠在樹根歇息。

  不知不覺生出了困意,眼皮子下垂,在那毫不顧及的打盹兒。俄頃,一路馬車隊從遠方駛來。馬蹄聲吵醒了我的清夢,抬眸時,卻看到那車隊停下來了。馬車裡下來一絕色仙姿的女子,徑直朝永安走來。我迎上前,只見永安道:“姐姐,你這是去哪裡?”那女子笑道:“選秀進宮!”

  我忍不住上前多問了一句,“敢問姑娘是哪家閨女?怎地千里迢迢選秀?”

  她梨渦若隱若現,精緻的容貌卻也美得令人窒息,在我的腦海里不由自主的閃過一個人——李安。如她一般的美貌,婀娜多姿。此時聽到她的聲音:“我叫蘇忘,是樞密使家的女兒。這些日子住在安陽伯父家,所以從安陽回京,直接選秀。”

  聽到安陽二字,我的心微微一緊。安陽大火之事,只怕已然人盡皆知。沉思之際,才注意到永安竟與她十分投緣,我一時忍不住拉過永安,輕聲問道:“殿下認得她?”永安咯咯的笑著,“自然認得。父皇出到安陽不久,我私下出宮,剛好遇到赴安陽的姐姐。一去二來,我自然認得她。”

  她越是若無其事的訴說,我越是揪著一顆心。如果她二人熟識,那永安的遭遇她自然清楚。看來,此人若不能招安,便只能除掉。衡量間,我低聲與永安幾句。只見永安跑到蘇忘身邊,一五一十的說了自己如何從寡婦村變成公主,又如何破國,如何亡了雙親等等。不過須臾,便見到那蘇忘竟抹上了眼淚,一大一小的抱著哭做一團。日落時,蘇忘主動找我道:“安安的事兒,蘇忘義不容辭。你們且快些走,我晚些回京選秀,免得引起懷疑!”

  ☆、二十三 討債路是喜是悲

  宣仁二年十月初,我一路終於回京。我把永安安頓在雅荷苑,無暇休整已踏步往永寧宮。陳晨愈發的來了氣勢,聽婢子說她如今一手遮天,連瑾禮對她言聽計從。我不由得又有些怨連瑾禮,竟然被一個女人牽著走。陳晨到醉雲殿時,我等了她多時。只面色如常的行禮參拜後,一句:“完成任務……”的話沒說完,她劈頭蓋臉的來了一通:“麗貴姬說,今日該你找本宮討賞,還是本宮找你討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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