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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錯沒錯?”

  “錯沒錯?”

  “錯沒錯?”

  ……

  直到江昭陽聽見那句含混著哭腔和滿嘴鮮血的“我……錯了……”,佟星河才停了下來。

  她站起來,扯了扯手上已經變形,像拳擊手套一樣裹成一團的高跟鞋,不過沒想到竟然一下沒能扯下來,最終還是江昭陽慢慢從她手上把那個7厘米高的素白高跟鞋硬拽了下來。

  他疼惜地看了一眼佟星河的手,很多地方因為摩擦已經脫了皮,鞋頭的鉚釘處早已布滿了血污,甚至好幾個鉚釘都沒了蹤影。

  他回頭再看看躺在地上,光有進氣沒有出氣的少年,他的嘴似乎已經被佟星河捶爛了。

  “噗……”

  少年忽然胸口一顫,吐出來了一口血,那血里還混雜著許多白色,銀色的東西。

  白的是他的牙,銀的是佟星河高跟鞋上脫落的鉚釘。

  江昭陽往旁邊橫掃了一眼,發現他身邊的少年已經全部被嚇傻了,大概是“浪跡江湖”這麼久,還沒見過把高跟鞋當武器的人。

  佟星河撩了撩頭髮,似乎沒打過癮,朝旁邊站著發愣的少年看了一眼,用手指著他的鼻子問:

  “你剛才笑什麼啊?”

  “我……我沒笑啊……”那少年窘迫地辯解道。

  “呸……”

  佟星河朝他啐了一口,隨後轉過頭,看了一眼被警察按在地上的少年,那少年沒來由地打了個寒顫,哭喪著臉喊:

  “姐……姐,我是小曾啊,曾懷遠。”

  佟星河赤著腳快走了兩步,蹲在了他的身前:

  “曾懷遠……?我認識你嗎?”

  “姐啊……”曾懷遠突然慘嚎了起來,“你忘了嗎?就前兩天,在三里屯……酒……酒吧,您不是已經教育過我了。”

  “哦……”

  聽他這麼說,佟星河忽然想了起來,前兩天自己在三里屯酒吧喝酒的時候,似乎是教訓過一個朝自己吹口哨的男孩。

  不過至於那男孩叫什麼,喝過酒之後她倒是全忘了,只隱約記得有個人跪在酒吧女廁的地板上,一邊給她磕頭,一邊說對不起。

  “我想起來了……”佟星河忽然抿了抿嘴,“你就是那個……對不起?”

  曾懷遠眼圈通紅,感動得差點流出淚來,“是,姐,我就是那個對不起。”

  佟星河嘴角一彎,掛上了一縷冷笑,“裡邊的女孩是你撞的?”

  曾懷遠馬上低下了頭,“我也沒想到她會突然停下……”

  “沒想到?”佟星河伸出兩根手指,掰起了他的下巴,隨後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然後兩記,三記,四記,五記,六記耳光接踵而來。

  “沒想到?”

  “沒想到就是你把人撞傷的理由?”

  “在人行道上騎機車,騎你·媽……騎你·媽……騎你·媽的機車!”

  “行了,行了,師姐……”江昭陽給兩個警察亮了亮自己證件,害怕她下手沒輕沒重,別真鬧出什麼事來,趕緊從後面抱住了她,硬生生地拉到了一邊。

  曾懷遠左邊的臉已經腫了起來,一側的眼角也破了,流了不少血,不過他依舊不敢大意,把一隻手擋在臉前,哭喪著臉朝那倆警察喊道:

  “警察同志,咱們能走了嗎?”

  兩個警察對視了一眼,好氣又好笑地看了看他,“你剛才不是怎麼都不肯走嗎?”

  曾懷遠怯生生地偷瞄了一眼佟星河,咧嘴哀嚎道:

  “我真錯了,警察叔叔,趕緊走吧。”

  嚎完,竟然自己委屈地抽泣了起來:

  “再不走……”

  “再不走……”

  看他真哭了,佟星河也泄·了勁,從地上撿起自己的高跟鞋,把腳塞進去試了試。

  沒血的那個還跟原來一樣,有血的那個大了點,不過也能穿。

  她轉了兩下脖子,從江昭陽手裡拿過自己的包,從錢夾里抽·出了一張名片,頭也沒回地直接丟在了那個滿地找牙的少年面前:

  “趕緊滾!想告我,直接找這個律師就行了。”

  一行機車少年雖然年少衝動,不過父母大多都是商界精英,多少都能發現現場的情況不太對。

  一是因為樓道里各種身穿軍裝的人越聚越多;二是因為剛才那兩個警察明顯想對佟星河動手,不過當她身邊的男人亮出了一個證件,那兩個警察瞬間便沒了情緒。

  這群少年馬上同時感覺了出來——被撞的女孩不是一般人,站在他們面前的這倆人也絕對不是一般人。

  他們接下佟星河手裡的名片,便馬上架起受傷的同伴,火速去樓下包紮。

  這群人走後,兩個警察走過來朝江昭陽敬了個禮,然後押起曾懷遠就消失在了樓道里。

  ·

  這段略微暴力的小插曲過後,江昭陽和佟星河在手術室外又三個小時,“手術中”的警示牌才變了顏色,顏以冬慢慢被醫生從裡面推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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