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章 只因有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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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宮,傾城殿。

  清音趁著天黑,四下里無人瞧見,方才從後門悄悄走了進去。已有宮女在那裡候著了,瞧見她,便將她領到了主子面前。

  「奴婢見過賢妃娘娘。」清音對著主位上的宮裝美婦行下禮去。

  那美婦微微抬手,瞥了清音一眼,道;「讓你做的事,怎生做成了這幅樣子。」

  清音心頭一顫,立時跪了下去,「娘娘明鑑,清音的確是將定北侯夫人領到了重影殿,也是親眼瞧見睿王走進去的,可後來不知怎的,待睿王妃趕到後,兩人都是不見了蹤影....」

  賢妃冷哼一聲,「定北侯夫人,又可曾看清你的臉?」

  「看清了的,若下次夫人再見到奴婢,定是能認出奴婢,知曉奴婢是永寧公主的人。」

  「永寧那個小賤人,當年一心為定北侯求情,又為了侯爺獨身多年,當初西涼國來求親,若不是她寧死不願下嫁,皇上又怎會遣了本宮的永平遠嫁西涼?可憐永平才十三歲...」

  賢妃有些哽咽,一雙美眸中更是猶如火燒,咬牙道;「她不就是想嫁給定北侯嗎?還當世人不知她那點齷齪的心思,本宮倒要看看,這次大赫求親,她還能不能那般好運的躲過去!」

  清音從傾城殿走出時,夜色已是深了,她一路匆匆的回到了永寧居住的無雙閣,剛進前殿,整個人便是愣住了。

  永寧一襲家常淡藍色羅紋長裙,頭髮松松綰在腦後,正捧著一本書,好整以暇的翻看著。餘光瞧見了清音,也只是淡淡說了聲;「回來了。」

  清音的腿抖起來了,就連睫毛也是不住的輕顫;「這麼晚了,公主怎麼還沒睡。」

  永寧將書合上,慢慢開口;「身邊有個心術不正的人,我又怎能高枕無憂呢。」

  清音臉色煞白,訥訥不能言。

  永寧瞧著她這幅樣子,俏臉便是一沉,將手中的書「啪」的一聲,摔在了案桌上,驚得清音渾身一抖,「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我自問待你不薄,你倒真是好大的膽子!」永寧聲音冰冷,讓人不寒而慄。

  「公主,奴婢...奴婢什麼都沒做,奴婢...」

  「死到臨頭還嘴硬。」永寧眸心閃過一絲厲色,對著門外喚了一句;「來人!」

  立時便有兩個身材健碩的嬤嬤走了進來,一左一右架住了清音的身子。

  「本宮身邊素來容不得不忠之人,將她帶下去,永別讓我在瞧見她!」

  「是。」那兩個高大的嬤嬤將清音拉下,清音心知永寧的手腕,知道自己是再無活路了,在這深宮中,她們這些宮女不過如同螻蟻般微賤,即便不聲不響的少了幾個,也絕不會有人留意。

  她駭破了膽,不住的求饒,永寧卻是連眼皮也沒抬,任由清音被人拖了下去。

  直到那求饒聲再也聽不見後,一旁的清月方才上前,對著永寧道;「公主何須與這等沒筋骨的婢子生氣,這賤婢和賢妃勾結已久,今日將她除去,公主眼皮底下也算是落了個乾淨。」

  永寧微微頷首,只嘬了口香茗,淡淡道;「賢妃也夠愚蠢,指望著一個婢女陷我於不義,到底還是嫩了。」

  「賢妃愚笨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單說那日在聽雨樓,她只讓清音賤婢將那民婦帶往重影殿,若按奴婢說,不妨將那民婦直接關了進去,不知不覺的放一把火,燒了乾淨。」

  永寧擱下杯盞,一雙鳳目瀲灩,向著清月看了過去。

  清月心裡一突,趕忙垂下了腦袋;「公主恕罪,是奴婢逾越。」

  「知道逾越,這種話日後便不必再說了。」

  「是。」清月恭聲,又是想起一事,對著永寧道;「公主,那日睿王妃去重影殿雖是撲了個空,但未過多久,便有宮人瞧見睿王與那民婦從重影殿後門走了出來,還說那民婦眼睛紅紅的,額頭上還有傷,顯是被睿王欺負了,也未可知。」

  「別一口一聲民婦,她是定北侯夫人。」永寧有些不耐,對著清月呵斥,清月連忙收斂,怯怯稱是。

  「除了這些,外頭還說了什麼?」

  「回公主的話,外頭如今傳的可厲害了,那日睿王中途離席,那民...定北侯夫人又是在園子裡走失,也不曾在席上露面,再加上有人親眼瞧見了他們二人隱在花園裡,這捕風捉影的事兒,向來沒個準頭,奴婢聽聞定北侯夫人先前在秦州時也曾傳出過這種事,而今怕是要不了多久,這事兒就會傳到宮外,遲早要落在定北侯耳里。」

  永寧靜靜的品著香茗,也不說話,隔了許久才道;「赫連灼那邊,今日有何動靜?」

  「赫連王爺並無什麼動靜,左不過由咱們的大齊的言官陪著,四處逛逛,只不過到了明日,便是第三天了,也不知皇上,會不會讓公主嫁過去....」

  永寧倒是渾然不往心裡去,只撥弄著自己的玉色指甲,「父皇要顧忌著舅舅,朝中又有睿王反對,短時之內,定可保我無虞。」

  「可是公主,」清月顯得十分擔心;「咱們大齊此番攻打神鷹國,若是敗了,皇上定是會像大赫借兵,到了那時,即便有舅老爺在,怕是也保不全公主了....」

  直到此時,永寧的臉上方才露出了微微的笑意,她的眼睛猶如秋泓,散著淡淡的柔意;「這一仗,我大齊定會凱旋,絕不會敗。」

  只因有他在。

  一早,凝香便起來了,梁泊昭昨夜並沒回來,據說是歇在了營里,凝香伸了伸懶腰,瞧著自己微隆的小腹,唇角就是一彎。

  「夫人,夫人....」

  驀然,管家匆匆奔了過來,凝香先是一怔,繼而瞧見那管家面帶笑意,想來不是什麼壞事兒,心裡這才安穩。

  「夫人快出去看看,侯爺將您的娘家人給接來了,這會兒已經進府了,就在前頭候著。」

  凝香一聽這話,頓時又驚又喜,臉上的笑靨也是越發甜美,她顧不得在和管家囉嗦,只拾起了裙子,抬腿便往外院跑。

  「夫人您慢點,您現在懷著孩子,哪裡能跑....」跟著後頭的嬤嬤瞧見,唬的臉面一白,趕忙跟了過去。

  前堂,董母領著田氏,田氏懷裡抱著官哥兒,婆媳兩面面相覷,彼此的眼底都是一片的驚疑不定,在路上,田氏也和接他們的侍從細細打聽了,可那些侍從卻只告訴她,梁泊昭在京師為官,究竟是什麼官,他們倒也沒說,直到來到了侯府,田氏才知曉妹夫不僅是京師里的大官,竟然還是皇上親封的王侯!

  當日梁泊昭遣人去了羅口村,本欲將董家二老接來,伴著凝香生產。然董家接到消息後,聽說女婿在外做了大官,董父說什麼也不信,不但不願離開羅口村,也不許董母跟來,直到城裡的縣令親自上門拜訪,董家才相信了。

  董父年事已高,又掛念著家裡的地,即便聽說女婿在外做了大官,也不願離家千里進京,董母掛念著女兒,一聽是接自己去見凝香,當下收拾了兩件衣裳就要進京,董懷虎生怕老母一人在路上沒個照應,便讓自家媳婦伴著婆婆一道跟了過來,官哥兒還小,又離不開田氏,只能一塊帶上了。

  「娘,嫂嫂!」凝香進了屋,一眼就瞧見風塵僕僕的母親和田氏,眼眶立時就濕了,董母和田氏慌忙站起身子,就見門口站了一位淺笑盈盈,貌美嬌柔的女子,凝香身上穿著茜色紗裙,頭髮挽了一個留仙髻,斜斜的插了一枝玉簪,垂下一串翡翠流蘇,隨著她的腳步,滴流滴流的響。

  二人都是一怔,幾乎是不敢認了,董母瞧了好幾眼,才瞧出眼前的女子的的確確是凝香,是自家閨女,董母一把攥住了女兒的手,眼圈也是一紅;「香丫頭,這到底是咋回事,姑爺不是領著你回秦州去了,又怎麼一聲不響的在這京師里當了大官?」

  這些事凝香一時半會的和母親解釋不清,眼見著娘親和嫂嫂,只讓她高興極了,瞧見官哥兒,眼眸就是一亮,只將小侄子從田氏懷裡抱了過來。

  田氏眼尖,一眼就看出凝香有了身孕,不免詫異道;「妹子這是有身子了?」

  聽兒媳這樣一說,董母才發覺,凝香有些赧然,抿唇笑道;「已經四個多月了。」

  聽她如此說來,田氏自是不敢再讓凝香抱孩子了,趕忙將官哥兒從小姑的手裡接下,她本就是玲瓏的人,瞧著侯府的陣仗,也能猜出梁泊昭定是非同小可的人物,對凝香也不免起了幾分恭敬,和原先在羅口村時大不一樣了。

  熙熙攘攘,凝香先是讓僕婦將母親和嫂嫂帶下去洗沐更衣,而後娘三又是聚在一起將離別後的事細細說了,凝香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只將在秦州時,被人陷害與旁的男子有染的事隱去了不提,免得母親擔心。

  一直聊到了掌燈時分,凝香知道梁泊昭今天會回來用晚飯的,待下人將晚飯擺好,凝香遂是與董家婆媳一道坐在飯廳里等著。

  待聽到前院傳來行禮聲,繼而便是男人的腳步聲時,凝香知道是丈夫回來了,唇角便是噙了笑渦,去了屋檐下迎接,梁泊昭漸漸走近了,凝香瞧著他的面容,心裡倒是一咯噔。

  他的臉色陰沉,眉宇間沉著冷峻,不再有之前的溫情脈脈。就連看著凝香時,目光也亦是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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