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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太遠,入司州,走中牟,直擊陳留便可!」公孫珣隨意答道。「你以為如何?」

  這個陳留,必然指的是陳留郡治陳留縣所在的陳留城,而非是指陳留郡。

  婁圭是南陽人,對這邊地理還算熟悉,稍一思索便一時恍然:「主公是要出官渡嗎?」

  公孫珣難得一怔:「官渡?」

  「出中牟,擊陳留……必然要走官渡。」婁圭正色以對。「濮水濟水在上游交匯,且濮濟交匯處西面,還有一個烏巢澤,夏日水漲,主公想要避開曹軍主力走中牟,無論是隨後想東擊陳留還是想南擊潁川,就只能饒過烏巢澤和濮濟交匯口,從更上游渡河,然後再出鴻溝上官渡過去……實際上,臣一直在想,若非是主公先行突襲,打亂對方設計,否則曹操必然先行立陣於官渡,以扼司州程鎮南,因為那裡是司州、兗州交界要衝,虎牢關外第一要害之處。」

  公孫珣若有所思。

  ————我是若有所思的分割線————

  「太祖自統御海內,芟夷髃丑,其行軍用師,大較依孫、吳之法,而因事設奇,譎敵制勝,變化如神。臨事又手為節度,從令者克捷,違教者負敗。與虜對陳,意思安閒,如不欲戰,然及至決機乘勝,氣勢盈溢,故每戰必克,軍無幸勝。一生用武,殊無敵手,唯曹操稍可相對也。」——《舊燕書》.卷二.太祖武皇帝本紀

  第五章 握手相別去

  數日後,當公孫珣率四萬騎兵,試圖繞行鴻溝走官渡突襲陳留之時,意外的被歷史的荒謬性和必然性給弄得有些疑惑起來。

  原來,這一晚,當他走到烏巢澤北面,距離官渡只有半日距離以後,晚間宿營之時,提前出發的斥候回報,官渡那裡果然有一大四小五個聯排營壘早早相候!

  其中,後方那個最大的營盤之上,隔著鴻溝遙遙可見,儼然正是曹操本人的旗幟!

  換言之,曹孟德早有準備,非但提早立壘於官渡,更是在公孫珣試圖繞後之後,立即警醒,然後一聲不吭從濮水南岸直接移動到了官渡。

  這似乎讓公孫珣的繞後包抄提前宣告了失敗,也讓公孫珣不免多想了一些東西,然而他想來想去,也不覺得自己和曹操哪裡真的有不對勁的地方。

  話說,和歷史上的官渡之戰不同,公孫珣的底氣明顯比袁紹更足,他牢記自家老娘口中那些幾乎要磨出他耳繭的典故,沒有絲毫猶豫,異常堅決的發動了這場戰役。相對應的,曹操也獲得了與歷史上截然不同,遠超他本人實力的超強力軍隊,使得其人能夠全面布防。

  然而,戰役的走向卻總是殊途同歸,偏偏又讓人反駁不得。

  譬如戰役第一階段,也就是濮水北岸的白馬-延津之戰,和歷史上官渡之戰爆發的戰場一模一樣……是巧合嗎?

  當然不是。

  因為這年頭中原河北之間,黃河上就那五個可以讓大軍從容渡河的渡口,延津、白馬、濮陽、秦亭、蒼亭!而從鄴城出發,最近的兩個渡口就是延津和白馬,再往東的濮陽卻是天下名城、堅城,難道要他公孫珣放著近路不走,反而要強行跨河要去碰樂進駐守的濮陽城?!

  要是打一年打不下來怎麼辦?!

  沒辦法的,鄴城是河北的政治經濟中心,這是漢室四百年政治經濟發展自然而然產生的結果,兩個最近的渡口也是客觀存在,強行跟時代的客觀產物對抗,只能說明公孫珣腦子進水,沒有第二種解釋!

  所以,白馬和延津這一戰沒有任何問題,最起碼從戰場選擇上而言沒有任何問題!

  同樣的道理,官渡是中原腹心之地的掩護所在,是中原地區面向北面、西面的必由要害,只要曹操的地盤還是在中原,只要他還有一點點抵抗的心思,都沒有理由不在官渡設壘……否則就不是什麼腦子進水的問題了。

  所以,戰役的第二階段,必然,也必須在官渡一帶展開!

  這是漢末客觀的地理人文條件所導致的,是董卓掏空了洛陽周邊後,想要自北向南消滅一個建立在中原地區的政權的必由之路。

  不僅如此,如果把官渡換成鴻溝要衝的話,很多人便會明白,歷史上劉邦和項羽也是在這裡對峙了四年之久的!

  事實上,親自引兵走一遭以後,讓公孫珣感到尤其荒謬,卻又恍然大悟的還不止這些!

  比如說,他發現如果自己要在前方官渡那裡與曹操對峙的話,那麼運糧道必須要從此刻腳下的烏巢澤北面通道經過……這同樣是地理的必然性!

  不然呢?難道要強行從烏巢澤南面,從曹操眼皮子底下經過?

  實際上,坐在烏巢澤畔,公孫珣也已經對一些所謂歷史細節有了更充足的認識:

  另一個時空中,許攸向曹操告密的,絕不可能是什麼袁軍糧食堆積在烏巢,因為烏巢是必由之路,曹操不可能不知道那是袁紹的糧道所在,袁紹也不可能將命根子一樣的軍糧放在主力部隊視野之外一直不動。

  許子遠所匯報的軍機,應該是新的一批軍糧正由淳于瓊押送著經過烏巢!

  至於許攸當時叛逃的契機,也未必是袁紹訓斥了他並關押了他的家人,因為那只是原因,而非時機。真正的時機,真正讓許子遠有了叛逃底氣的,必然是糧食正『經過』烏巢這一絕密戰場動態!而非糧食『囤積』在烏巢這一戰場靜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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