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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下一時喧譁,有人失笑,有人喝罵。

  「偉章這是什麼言語?」馬騰也不由有些慌亂。「我何曾想存此不良之心?」

  「龍驤將軍何必如此作態?」趙昂依舊出言激烈,卻根本頭也不回,只是拿腦勺對著身後馬騰韓遂等人。「衛將軍發兵三面鉗制涼州,所為何事,還不是有人名為漢臣實為漢賊,割據州郡,擅做威福嗎?!而這些年,割據涼州,盡享富貴之輩,不是虎牙、龍驤二賊,難道是我趙昂嗎?還是你北地傅干?又或是你金城白馬羌?總不能是你隴西李氏氐吧?」

  趙昂每指一人,台下便鬨笑一時,到最後簡直是喧譁難制,鬨笑如潮。

  而等笑聲漸平之後,奉命來此的黃門侍郎傅干則在台下憤然揚聲相對:「北地傅氏,焉能為賊?!今日至此,一來是奉命來觀涼州人心,二來卻是要告訴涼州鄉梓,八載前,我父可為涼州死於賊手,今日我傅干亦可為涼州死於賊手!」

  此言一出,台下更是轟然做響,不知道多少北地郡出身的羌、漢、鮮卑豪傑紛紛向前涌動,直言今日若韓馬二人敢動手,他們雖死也不能再負傅氏。

  其中不免有人野性難馴,直接在台下拔刀對韓馬叫囂,要二人償命!

  而面對如此混亂場景,馬騰韓遂二人卻一個慌亂,一個沉默,這讓不少親近二人的羌漢首領一時難做,以至於過了許久,台下方才在傅干和蓋順二人的安撫下漸漸平息。

  很顯然,經趙昂和傅干、蓋順三人這麼一鬧,還想要同仇敵愾未免可笑,最起碼北地、漢陽(天水)等落入公孫珣控制的兩郡豪族姿態已經表露無疑。不過更重要的一點是,韓遂本人的詭異表現已經引起了其部下與統治地區頭人的不安與警惕……

  話說,涼州這個地方,尤其是割據者與分裂者,想要建立起一種自上而下的有效統治未免自作多情,韓遂也好馬騰也罷,各自名義上是兩個大首領,但掀開二人名義上的統治布幔,下面遮蓋住的,卻還是密密麻麻的大小部落與大小豪族。

  而且兩人這些年在涼州也不是沒有對手,更不可能團結一致,真把對方當成兄弟來看……譬如說,被馬騰韓遂聯手排擠走的楊秋;再譬如說,當年馬騰被公孫珣分到涼州東部、北部三郡安置,韓遂留在南部、西部,而這其中隴西郡乃是馬騰初始根據地所在,於是濃眉大眼的馬壽成離開隴西的時候就使了個陰招,扶持了一個叫宋建的老牌反賊,弄的韓遂吃了個大虧。

  而且你還別說,這個宋健還是有兩把刷子的,連續搞得韓遂痛不欲生之後,最後居然控制了整個隴西,繼而自稱平漢大王,弄的長安與鄴城同時震怒,而彼時公孫珣剛剛擊敗袁紹,建制鄴城,如何能忍?就差親自引兵來涼州了。

  最後是怎麼解決的?

  答案是整個涼州包括隴西郡內部都意識到了問題所在,知道再這麼搞下去,宋建這廝遲早會斷送所有人的割據前途,於是韓馬合流,外加當時在漢陽駐紮的皇甫嵩,三人聯手,逼迫隴西各部落、豪強一起動手,就在隴西殺了宋建,但隴西卻還是這位平漢王舊部分領,只是名義上歸屬了韓遂而已。

  這種特殊的政治模式下,韓遂和馬騰一旦失去威望,結果也是很可怕的。

  韓文約當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於是其人猶豫片刻,也不知道是出於僥倖心理,還是終究不甘,其人到底是勒馬向前,試圖稍作對抗。

  而韓遂畢竟是統領涼州十載之人,此時出面,也是讓台下漸漸安靜下來——人人都想聽聽他怎麼說。

  「諸位涼州子弟。」韓遂在台上與趙昂並排勒馬而嘆。「扶風趙、北地傅、敦煌蓋,雖然一直與朝廷關係親密,也各有所屬,但到底是咱們涼州自己人,所以他們三位今日出言指責我,我也不怪。但我韓遂還是想辯駁一下,想請問諸位一句……之前多年,固然是我與龍驤將軍分領涼州,可我二人待六郡子弟,難道稱得上刻薄嗎?」

  此言既出,台下又是議論紛紛,不管如何韓遂和馬騰到底是統治了涼州許久,又怎麼可能沒有半點威信呢?

  其中韓遂年輕時就是西涼名士,州中俊才,治理地方的基本能力總是不缺的;馬騰也不差,他這個人性格敦厚,待人以寬,同時在北面還多次擊退了西部鮮卑的騷擾,也是有些人心基礎的。

  見到眾人態度微妙,韓遂不禁稍微鬆了口氣,復又拋出了一個關鍵問題:「其實,若是諸君覺得我與龍驤將軍不足以治理涼州,那也無妨,我二人又有什麼可說的呢?我可以將家人送到鄴城,然後去車師做平西將軍、臧州牧、西域都護;龍驤將軍可以去長安或者鄴城做一任九卿,聽說還可以加縣侯,他的長子馬孟起如今在衛將軍軍中也很得用……換言之,我們二人無論如何都少不了公侯萬代的,可你們呢?衛將軍一旦入涼州,他對你們難道會有我與龍驤將軍對你們好嗎?」

  台下愈發嘈雜,韓馬二人下屬更是趁機鼓譟:

  「請龍驤將軍為盟主,統領六郡!」

  「可以在青山、射姑山聚險屯兵,抵抗并州、陝州的兩萬軍!」

  「守住臨洮,南面也不為懼!」

  「西四郡全然無力,武威道路狹長,他們想出兵也來不及,根本不用管西面!」

  「打漢陽!讓龍驤將軍做盟主,虎牙將軍做副盟主,咱們聚兵十萬去打漢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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