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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眾人紛紛告辭,而袁紹也在侍從的攙扶下來到後室,彼處劉夫人早已經帶著數名侍妾,準備好了木桶、熱水、新衣,準備親自為他沐浴更衣。

  話說,見到自家平日間如此軒昂的丈夫如此一番模樣,劉夫人一邊幫對方解下衣物,一邊卻又落淚不止。

  「只是狼狽而已,並無受傷。」袁紹復又再度笑道。「愛妻何至於此?你這個樣子,若是被下人傳出去,是要動搖城中軍心的。」

  劉夫人乃是繼室,遠比袁紹年輕,而且仗著年輕貌美,兼有子嗣,加上又是正室夫人,所以平日間多有驕色,唯獨此時聞言,卻居然不敢再哭,只是勉力幫對方解衣而已。

  然而,解開滿是污泥、血漬的外袍,卸掉之前第一次進蘆葦盪時忘記去除的腰中護甲,再脫掉半是污泥、血漬的中衣之後,其人望著自家丈夫貼身小衣上居然依舊有污漬、血漬,尤其是右臂那裡一處明顯血漬,從袖口一直蔓延到小臂處,難免再度驚嚇出聲,掩面欲泣!

  「夫人且放心,愚夫真未受傷,這必然是他人血跡沾染來的。」袁紹繼續輕笑安慰。

  劉夫人這才再度收心,然後趕緊親自再去脫這件小衣。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其人解開束帶,伸手去揭,卻居然一時脫不下來!再去看時,才發現竟是自家丈夫伸出一手死死按在了這件帶著污漬和血跡的貼身絲綢小衣的肩膀處,不願撒手。

  劉夫人茫然不解。

  到此為止,袁紹卻是終於不再笑了,而是緩緩對自己夫人言道:「夫人,我剛剛才想起來,這是文將軍的血,他是今日第一個為我戰死之人,結果卻因為我要逃命的緣故,連屍首都被我遺棄在了戰場之上,不見蹤跡,這最後一絲血跡,又怎麼能輕易拿掉呢?!」

  言罷,其人終於再難自抑,一時哽咽難名,一夜泣如雨下。

  ————我是哭起來沒完同時不欠帳的分割線————

  「丑既歸,知降人復還,不得用也,時兩軍分野於邯鄲、梁期之間,將決戰,遂不歸陣,自請致師。太祖發騎司馬趙雲應之,雲勇略三軍,數十合,挑於馬下,將斬,丑雙腿俱廢,乃單臂自刎於陣前。三軍肅容,雲以彼之剛烈,不取首而歸謝於陣前。紹亦移其屍於車,時血涌不止,浸染入衣。及事定,紹大敗歸城,左右更衣,至於小衣,猶見血漬,紹恍然悟:『此文將軍血,勿去。』言罷,淚落如雨,泣涕難止。」——《新燕書》.世家第一

  PS:首先繼續獻祭,三國新書《漢徒》,大家可以去試試。

  順便扯一句,合理黨千萬不要說魏越放了某某不合理,這個伏筆埋了很久了……而且這件事情是有歷史原型的……北方兩強相爭,一方將勝,某大將即將捕獲對方大佬,大佬回頭勸他,今天抓了我,你家老大統一了北方,你就沒法再刷戰功了……結果那廝直接把某位太祖文皇帝給放了……放了。

  算了,還是統一回應幾個問題吧,省的大家521不開心!

  我平時不願意開這種劇情解釋的……之前遼西戰敗、討董方略、蔡文姬的劇情,全都如此。

  今天本來也該如此,但正好是牙齦發炎,昨晚上通宵後更是難受的厲害,吃了止疼藥還是極度不適,實在是沒法碼字,又看見大家鬧騰的厲害,所以乾脆多說幾句,也無所謂劇透了。

  第一,為啥梁期一戰戰果這么小?

  兩個原因,一個是徐榮的大包抄並未盡全功……他被沮授、袁紹、擋住了,未能真正包抄到左翼,退回來的兵很多都是許攸的左翼部隊……你們可以參考書評區那位大佬畫的戰場示意圖……再結合那一戰的劇情描述,就明白了。書里前一章到了沮授在後軍結陣接應部隊、袁紹撤退的情節後就戛然而止了。然後再出來,袁紹、沮授、許攸、郭圖居然湊在了一起。其中是有合理解釋的。

  另外一個,是公孫珣傍晚時分及時下令收兵了,是刻意為之,沒寫出來是覺得珣狗的形象需要更深沉一些。

  第二個問題,若是如此,那到底為啥珣狗會臨陣心軟,沒有繼續追擊?

  原因也很簡單,一個是他聖母心作祟,習慣性憐憫無辜士卒;另外一個,他有更大更完善的包圍圈,不需要用士兵的血來澆灌戰功……這個很多地方都暗示了,能找到的,甚至包括魏越和許攸的交易中談及戰功,也有這方面的暗示,珣狗是壓制了屬下戰功的。

  第三個問題,魏越這個情節是咋回事?

  魏越本人無所謂,就是一個梗,這件事情的本質在於許攸,應該問許攸為啥要為袁紹這麼賣命?

  答案很簡單,許攸不是一個無底線的人,這個角色我傾注了很多精力和心血,他從一開始出場,就是大時代下漢末士大夫腐化墮落中的一個縮影,他這個人一半是商人,唯利是圖、見風使舵,公開的不要臉;一半卻是個有理想的士大夫,是想建功立業,是渴望好名聲,是有士大夫道德底線的。

  從一開始與珣狗的交情就能看出來,他一邊唯利是圖、公開宣揚那些腐敗價值觀,一邊卻從來沒負過珣狗;和袁紹也是如此,總是說錢,總是無禮,但關鍵時刻他從沒負過袁紹。

  後期更是如此……其實鉅鹿一戰後,許攸那天晚上回來已經陡然醒悟到珣狗的軍事戰略,然後明顯意識到袁紹必敗了,更意識到了公孫珣是在像戲耍籠子裡的小貓一樣戲耍袁紹,商人的本能促使他跳船,士大夫的底線逼迫他留下來,於是他越來越乖戾,越來越無禮……說白了,是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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