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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欲以鄴城為憑,難道不要先取青州,再破公孫伯圭嗎?」就在此時,堂外忽然有人遙遙發聲接口,打斷了辛仲治的解說。「大局要一步步籌劃,方可盡全功。」

  辛評聞言當即收斂笑容,不再多言,而郭圖乾脆將臉扭了過去。

  「子遠說的對!」袁紹對堂外忽然傳來的聲音絲毫不以為意,只是扶著佩刀微微起身向前數步,然後一聲嘆氣。「事情要量力而為……青州不取,何以破公孫瓚?不破公孫瓚,何以壓服韓馥?不壓服韓馥,又怎麼能跟公孫珣當面對上呢?」

  「我以為明年秋收之前,我們便是再快,也不過是能破邯鄲而已。」逢紀也誠懇分析道。「但邯鄲也不會這麼容易破的,因為到了那一步,便是雙方正式大戰了……兩強相爭,牽一髮而動全身,屆時很可能要連綿千里,交戰不停。」

  「是這個道理。」堂外聲音再度傳來,卻是已經來到了跟前,然後一名高冠錦衣外套一件華貴白裘的文士扶著長劍昂然直入,赫然是許攸許子遠。「不過,若能搶在公孫文琪力氣緩過來之前先攻下邯鄲,則可稱之為先下一城,因為邯鄲、鄴城之重,乃是冀州之權,而冀州之重,又是河北之權……再遠的事情,反而沒必要多想了。」

  袁紹再度頷首,便將邯鄲二字放入心底,然後轉而問向許攸:「子遠,你不是去於陵接收了嗎,為何匆匆而返?」

  「本初。」許攸無奈搖頭。「我是在於陵接到北海軍情,專門回來見你的。」

  「北海戰事有反覆?」袁紹見到對方表情,一時愕然。「些許黃巾殘黨,用來嚇唬孔文舉這個書呆子的而已,不至於出岔子吧?」

  「戰事順利,孔文舉也被嚇得寫信過來了。」許攸愈發嘆氣。「可以說青州大局已定……」

  「那……」

  「鮑允誠戰死了。」許攸終於說出了緣由,而此言一出,袁本初和堂中心腹當即愕然當場。

  話說,袁紹真沒有想殺鮑信的想法。

  實際上,按照這位袁車騎和一眾心腹謀劃商議的結果,兗州剩下的兩個諸侯,劉岱與鮑信,應該是優先除掉劉岱,然後保全鮑信的。

  這是因為劉岱是兗州刺史,天然會對整個兗州產生政治影響力,從而對袁紹產生威脅。而且劉岱這個人也沒什麼水平,橋瑁事件後也失了人心,處置起來是很方便的。至於鮑信,此人又能打又敢戰,再加上區區一個濟北相,不至於掀起什麼浪花來。而最重要的一點是,如果算上準備除去的劉岱,再加上之前實際上被軟禁的張氏兄弟,以及死掉的橋瑁,袁紹收服兗州、青州的手段未免顯得太過粗糙,這樣會失人心的。

  所以,按照原定策略,鮑信也好,北海孔融也罷,還有青州其他幾位國相、太守,袁紹是一點想法都沒有的。

  然而現在許攸過來,忽然告訴袁紹等人,說鮑信死了,而不是原本該死的劉岱死了,這讓人驚愕之餘又何嘗不會有所憂慮呢?

  「怎麼死的?」怔了半晌,袁紹方才無奈開口詢問。

  「大局將定時中了流矢。」許攸無奈攤手言道。「其實按照原定安排,本該是劉岱在追擊殘兵時中流矢而死的,卻不料鮑信先亡。」

  「前線各處反應如何?」袁紹再度怔了片刻才繼續詢問下去。

  「劉岱那廝已經嚇得不敢出大帳了,孔文舉之所以來信匆匆,據說也是聽聞鮑允誠的死訊後有些驚嚇。」許攸苦笑捻須。「最麻煩的是樂安那邊的臧洪,其人再度發函過來,非但請求釋放張邈、張超,還在函中勸諫本初你遣使往長安慰問天子,並對之前橋瑁的事情作出說明。」

  「臧洪不過是個有些熱血上頭的年輕人罷了,還以為漢室可期。」辛評搖頭言道。「又或是當日在酸棗主持盟誓之後,有些自以為是也說不定,總之不足為慮。倒是劉岱……」

  「不錯。」逢紀也趕緊進言道。「鮑信既然身死,多想無益,只能說清者自清,但經此一事,劉岱的事情要不要緩一緩?又或是就此放過其人?」

  袁紹並未直接回答,反而是就地轉身,環顧堂中幾位心腹一圈,想聽從意見的意思不要太明顯。

  「我以為應該就此放過劉公山,且應好生安撫孔文舉。」許子遠當仁不讓,直接了當。「此番匆匆折返就是這個意思,本初你要顧慮人心,以防欲速而不達。」

  「我以為可以緩一緩,卻未必要放過其人。」逢紀稍一思索,也是趕緊提出了自己的建議。「兗州刺史一職太過緊要,除非其人願意主動請辭歸鄉,否則不可以輕易放過,唯獨濟北相忽然身死,人心動盪,不得不防。」

  袁紹復又看向了辛評。

  「我以為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辛評捻須思索片刻,然後凜然應聲。「剛剛還說到衛將軍先拔頭籌,我等應當只爭朝夕,如何又因為些許名聲便要自毀大局?非只如此,既然濟北相身死,還應該疾速並其部眾……明公,其部于禁和他的泰山兵可是一股公認的精銳,不能假手他人!」

  袁紹緩緩頷首。

  而郭圖見狀也是趕緊拱手表態:「主公,我也以為不應該為此事而自亂陣腳,恰恰相反,既然已經如此,反而應該從速處置劉岱,便是孔融,也乾脆直接送到長安去,讓其人在衛將軍那邊做個空頭公卿,以防礙眼。其實,以主公的聲望和神武,便是全都處置了,又怎麼會有人膽敢反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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