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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公孫珣依舊不是很滿意,因為專門軍營側門轉入的他一進來就敏感的注意到,此時的三河武士早已經今非昔比……黃巾之亂時,三河騎士個個都是青壯,而且士氣高昂,頗有家資,很多人還自帶戰馬與駝獸,甚至兼有武裝侍從。

  但如今,不要說所謂騎士中自帶馬匹之人的比例大大降低,更重要的一點,很多面孔居然都是熟人,而其餘少許面孔卻又不免偏向於老弱。

  這一切,都讓騎馬入營的公孫珣頗有不滿。

  當然了,面對著出帳行禮參拜的三河騎士,公孫珣卻只是在馬上微笑頷首,並無半分流露。

  「老卒居多,從戰力上來說是好事。」騎馬跟在自家主公身後的婁圭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些,故此,臨近中軍大帳時,他還是忍不住捻須談及此事。「但從此處也能看出,天下動亂,三河騎士也開始疲敝了,那些頂名的老弱便是明證……文和先生在太尉府久掌兵事,應該對此有些了解吧?」

  「子伯先生說的不錯。」又落後半個馬身的新任軍司馬賈詡低頭言道。「黃巾亂後,三河騎士其實損失不多,但之前張溫征西,十萬大軍進入涼州,結果只有六七萬退了出來,那一仗讓三河騎士頗多損傷,然後還有部分留在了關西為前將軍董公所制,用來防備叛軍,故此不顯。」

  「還有朝廷最近屢屢徵兵,青壯兵源多入西園的緣故吧?」戲忠也插了一句嘴。

  「正是如此。」賈詡依舊不卑不亢,應聲而答。

  前面的公孫珣聞言不由微微蹙眉,這賈文和雖然被他一紙詔令輕鬆納入麾下,又一封書信舉為軍司馬,可卻始終有些不溫不火的感覺,別人問他就答,而且一定回答的詳細備至……但如此表現,卻跟自家母親口中那個算無遺策之人還是差的太遠!

  再說了,連之前相遇的閻忠都在長社親口所言,這賈文和有良、平之才,這說明其人的才能絕不是以訛傳訛,其人肯定是真的有良、平之才啊!而且人也四十多歲了,兒子都要加冠了,也不可能是半成品吧?!

  只能說,其人要麼看不上他公孫珣不願出力,要麼對忽然被徵召入軍中之事頗有耿介……不然呢,這位被自己母親稱之為『亂武』的文和先生,總不能是因為之前那個小顧身死的事情還心存鬱郁吧?

  沒錯!

  那個小顧終於還是死了,其人被撈上來以後到底是脫力受了風寒,一開始還看不出什麼來,但送回洛中後卻又風寒加劇,高燒不止,然後如這年頭得病的人一樣,說死便死了,乾脆利索。

  而且,這裡面也是有些別的緣故的,公孫珣聽送人的屬下事後說,這小顧平日裡仗著自己年輕體壯,獨居在洛,所以多把財貨送回長安族中以作資助,回到住處也強撐著不求人,卻不料關鍵時刻缺炭少人,到底是一命嗚呼了。

  如此說來,無論是溺水還是後來的風寒,怎麼都算不到他賈詡頭上,如何又會讓他賈詡心中鬱郁呢?恐怕還是自己這位衛將軍未能來得及讓此人心服罷了。

  公孫珣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徑直在中軍大帳前下馬。

  而這個時候,之前出正門相迎的北軍軍官們,才慌裡慌張往回跑,而等他們回到中軍帳前,白馬義從卻早已經接管了中軍大帳,代表了至高無上權威的節杖更是立在了帳前,公孫珣本人更是端坐在了帳中。

  這些人來不及多想,便忽然又聽到帳旁鼓聲作響,儼然是點將之鼓,卻又更慌忙往帳中集合——不怪這些人如此不堪,實在是公孫珣當日有過一次『劣跡』,所謂昔日河內出征前找茬殺人殺馬!

  想當初,這位還只是個中郎將,一名北軍司馬與監軍的坐騎被他一股腦的給殺了立威,而如今其人為衛將軍,洛中又如此混亂,天曉得會不會有所清洗?

  而有意思的是,當公孫珣看到這些人以後,卻不免失笑。

  原來,軍務太急,更兼公孫珣與何進有言在先,北軍全軍必須全都予他出征,故此,此番北軍之中頗有不少不該出現的人出現了。

  什麼意思?

  要知道,漢代官場制度,禁軍中的高級軍職是有清貴意味的,很多時候都是公卿子弟甚至公卿本人擔任,乃是鍍金升遷的必由之處……不過自從黃巾亂起後,中樞也注意到了這個問題,所以北軍這裡用來鍍金的職位到底是少了一些的,還是留用了不少真正武職的。

  比如屯騎校尉徐榮、射聲校尉呂布,這兩個人也是公孫珣索要北軍的一個重要原因。但另一邊,因為太急,很多鍍金的高門子弟與閹宦子弟居然也在此處,然後稀里糊塗跟著北軍被大將軍何進攆到了函谷關。

  別的不說,這其中有一位騎都尉,名曰鮑信,以副將身份跟了過來;又有一位北軍中候,名曰劉表……鮑信倒也罷了,他來做副將像模像樣,但劉表做這個北軍中候就有些讓人如鯁在喉了。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北軍中候雖然只是秩六百石的曲軍侯一層,卻是北軍中的監軍,是有權監理整個北軍五營的!

  又是漢代制度中典型的以卑臨尊。

  而何進將此人送來,實在不知道是好心還是壞意了……畢竟,以劉表的聲望和政治能量為監軍,怕是公孫珣也不好受的。

  當然了,事到如今說這些也沒用,反正都要重新清洗與布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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