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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卓聽得此言,又見著對方以斷刃割瓶,然後捧酒相贈,也是哈哈大笑,上來便豪飲不止,一氣之後方才抹嘴言道:「文琪千金所置之酒,果然醇烈。其實,你也儘管對我放心,因為我的志氣也如這千金酒一般,未嘗墮過半分。西涼戰起,我必將傾盡全力,為國家平叛,兼成功業!」

  「如此言語,可以再來一瓶。」公孫珣的回應方式格外簡單。

  越過董卓,公孫珣復又來到呂布身前:「虓虎能飲嗎?」

  呂布趕緊起身:「衛將軍所贈,如何不能飲?」

  公孫珣有心再說兩句,卻發現自己終於是無言以對……這呂布因為自己的瞎折騰,黃巾便嶄露頭角,如今更是已經成為北軍校尉。

  須知道,北軍校尉原本是清貴官職,只是近年來戰事頻繁,又有了大將軍、左右車騎將軍、衛將軍以及一堆中郎將,這才演化為了實職。將來的事情,還真不好說。

  既然如此,也只能不說了。

  再往後,便是徐榮了。

  徐伯進見到對方過來,長呼了一口氣,卻是乾脆避席下拜,口稱君侯。

  「你就在洛中,不要多想,不要惹事,也不要擅自為之。」公孫珣上來便堵住了對方。「北軍整體如何,你便如何……我遲早還要再來中樞,安心等我回來。」

  徐榮欲言又止,最終卻只是叩首相對,然後便接瓶飲酒。

  到此處為止,公孫珣已然是轉了一圈,但細細看去,卻還有兩人不得不去贈酒,偏偏這二人此時相見不免尷尬……然而,思前想後,他也只好微微搖頭,向前相對了。

  「岳父大人!」公孫珣親手為趙苞捧上酒水。「我知道之前你為我擅自行事頗多不滿,但你看如今這個酒宴,儼然已經是士宦不兩立的局面了……過去的做法確實已經行不通了。」

  「我非是氣你歸鄉。」趙苞嘆氣道。「乃是氣你不與我細細相告,你若早說到死諫的司馬直與你西園面聖之事,我又怎麼會生氣呢?大勢滔滔,人如浮塵,昔日只需想著忠君報國,如今卻要對上如此多的事情……我也為難啊!」

  公孫珣低頭不語。

  「也罷,你還年輕,遲早還要回來的。而且此去歸鄉數載,不妨一邊讀書一邊悉心養教子女,倒也是好事。」說著趙苞接過酒瓶來,自斟了一杯。「至於我這裡,你且安心……我雖然有時候有些心軟糊塗,但終究不會失了大節的。」

  公孫珣躬身後退,轉身往盧植處而去,那邊呂范看的清楚,立即棄了自己的位置,趕緊跟來。

  「老師。」公孫珣欲言又止,終究只能是捧上了數瓶酒水。「平生未嘗聞你一醉,然而一醉未必不是好事。」

  盧植看著自己的學生,神色不動,默然不語,只是微微頷首。

  公孫珣見狀,不由長呼了一口氣,對方沒有怒極,到底不用他轉身落荒而走了……說一千道一萬,今日之事,還是他公孫珣過分了一些。畢竟,盧植也好,公孫珣也罷,便是當時在場的呂范都明白,以劉寬的為人,怎麼可能會在遺書中議論他人呢?那番言語,不過是公孫珣憤恨失態之下,宣洩出來的東西罷了。

  所以說,如果盧植不願頷首,公孫珣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而偏偏過了今晚,師生二人便再要數年間天各一方了。

  一晚狼藉,眾人紛紛大醉而歸。

  便是盧子干酒量顯著,數瓶烈酒未曾大醉,也不由熏熏然起來,最後坐上了自己師妹夫袁隗的車子昏昏而走。

  而等到第二日清晨,天色微明之時,公孫珣也沒有辭別眾人,只是與劉松一起兀自護送棺槨儀仗上船,便攜著自己一眾心腹逆流而去了。

  這個時候,故太尉劉寬的喪事在洛中才算告一段落,接下來在河東立碑下葬之事也就跟大家無關了。

  孟津南岸渡口處,袁本初與幾名少數清醒之人熬夜等候到現在,然後立在朝陽中遙遙相送,眼見著船隻漸漸遠去,這才轉身而走。

  之前作為劉寬門生,身穿孝衣幫忙打理喪事的許攸趕緊追來,卻又不禁駭然……因為袁紹轉過身來後,便已經面色不渝,甚至可以說是神情憤然了。

  「本初這是何故?」上車之後,許攸趕緊追問。

  「我看錯公孫珣了!」袁紹怒極反笑。「本以為是個北地主人,卻不料其人居然心懷大志!日後借著洛陽中樞之利,須對其有所壓制、引誘才行!」

  許攸一頭霧水:「這是何言?我如何不懂啊?」

  「你自然不懂。」袁紹繼續冷笑一聲。「今日只有我懂,畢竟……子遠,你沒發現其人今日舉止與我有異曲同工之妙嗎?!」

  許攸微微思索,旋即怔住。

  ——————我是本同謀的分割線——————

  「太祖以司馬直事,立誓不賄西園一錢,固辭歸鄉,眾皆慨然相安慰。袁紹在側,亦壯之,及歸,於道中曬之。左右心腹詰問,紹曰:『此避禍養望事也,吾久為之,故其人亦有大志也。天下紛亂,將與吾爭雄者,得非此輩乎?』」——《新燕書》.卷二十六.世家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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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夫子如何較去留

  ?  四月,王屋山下,黃河咆哮如雷,而衛將軍公孫珣正帶著一群幕僚在山下的小渡口處望河興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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