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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辦法,這可是孝廉,乃是大漢朝正經入仕的根本大道所在……一旦一個學校跟這玩意明著暗著掛鉤,那就由不得他們心動難耐了。

  甚至,劉焉居然看到了之前在魏氏莊園前對他們父子痛斥公學,似乎是一意逃避考試排名的那個魏松的學生!

  「文琪真是奇思妙想。」劉焉當即壓低了聲音,並小心屏退了儀仗。

  公孫珣笑而不語……他總不能說從藏書樓到摸底考試全都是自家老娘給出的方案吧?

  當然了,便是公孫珣自己都覺得自家老娘這個摸底考試的主意是一萬個好。要知道,之前給那些人發藏書樓的臨時准入證時,他就已經被那些各地士子的名字來歷弄的腦袋發脹了,眼前這麼多學子,不考試,哪裡知道他們真正水準?

  當然了,為了考驗出這些人的真正水準,題目搞得很難,也很多就是了……

  「妙啊!」

  饒是知道此時不該再多出聲,但當劉焉拿到一份版印的卷子以後,卻也是難掩一個十八年民辦教師的本能,居然就當眾讚嘆了起來。「從經學原文默寫到段落中聖人大義的闡釋,再到獨立作文,然後還有刑律題……尤其是這最後這一道題更是精彩,以之前趙國清查田畝一事為原案,先以圖計隱匿田畝數量,再計一年欠算,還要以、結合《春秋》闡述國中行此事的微言大義,合算術、律法、經學為一體……諸位還請恕我直言,這卷子絕不是一人之力能編纂出來的。」

  「正是公學中多位名士一起辛苦所出。」旁邊自然有人插嘴解釋。「最後一題乃是無慮候與魏公合力所出……」

  「原來如此。」劉焉愈發感慨。「其實此卷出色之處不僅在某一題,更在於全篇簡繁並舉,更能顯出應試之人的差距……」

  「方伯所言甚是,」魏松也是哂笑言道。「雖然我兒魏暢此番無心於孝廉之位,卻也讓他下場中試了一試……多少看看他到底是何等水準?畢竟嘛,這張試卷乃是雕版而成,多印上一份也無妨。」

  劉焉聞言緩緩頷首,愈發盯著這張試卷看個不停,而就在這時,跟著劉焉儀仗來到此處,立在劉范身後的一名束髮少年,卻是面色一慌,然後緩步後退……

  「阿范年紀大了,也就算了,阿璋。」劉焉頭也不回,卻是抬手將手中卷子往後一遞。「你尚未加冠,且下去試試!」

  束髮少年驚慌難耐,卻也只能苦著臉接下了這份試卷,然後接過旁人送來的紙筆,往一處沒人的几案前坐下……眾人哪裡不知,這必然是這幾日才趕到鄴城來的刺史家的子侄,甚至聽言語,很可能就是劉刺史家的公子。於是,目光也難免變得戲謔起來。

  當然了,公孫珣的眼神格外戲謔。

  考試終究不可能持續一整天,甚至不可能持續半日,到了中午時分,一眾學子便緊張起身,將試卷和自己的答題白紙恭恭敬敬的遞到了前面收卷老師的面前。

  而交卷以後,公學中也沒有讓這些公學的學生就此離開,而是讓他們就立在當庭,靜候自己的成績……原來,公學中居然要當場閱卷,評定出一等三十人,晚間參與國中招待刺史此行的宴席。

  這是什麼意思,不言自表了……國相不問政事,下面的諸公無奈,那孝廉就只能用這種奇葩的方式來了——先以才學選拔出三十人,再從這三十人中來論德行、出身了,而且全程都有刺史在旁監督。

  而這,其實便是公孫珣請劉焉來此的一個重要目的了,他需要對方全程為自己『推選孝廉』這一離經叛道之事背書!

  沒錯,是為『離經叛道』而背書,不是為私相授受孝廉名額而背書……後者太過尋常了,反而不會招致流言蜚語,反倒是公孫珣這種假裝是用考試來定孝廉的法子,哪怕只是初選三十人,才更顯得讓世人難以接受,才需要一州刺史來鎮場子。

  當然了,試卷根本沒有糊名,即便是初選成績也不可能太公平……公孫珣唯一能保證的是,乃是其中真要是有極為出色的人物,那就多加留意,以便收入囊中而已。

  為國選材是假,為己選材是真……田豐慧眼如炬。

  由於早有準備,國中、公學中的幾十位頂尖人物一起在堂中聯手閱卷,前者負責客觀題目,後者負責早有討論的主觀論述題目,倒也稱得上是迅捷如風、乾脆利索了。

  到了傍晚時分,更是萬事準備妥當。

  公孫珣親手將幾個早有準備的名字放到二十餘名以後,便從容帶著眾人出了大堂,開始親自自後往前唱名喊人……

  「第二十四名,邯鄲張懷張子容。」公孫珣揚聲喊道。「聽到姓名上前給諸公行禮,準備晚間赴宴!」

  聽到此名,些許知根知底之人不由紛紛側目,那前郡丞張舒的幼子張懷更是大喜過望,上前連連施禮不及,便是立在大堂門內,捻須偷看著堂前情形的劉焉,此時也大概有了三分猜度。

  不過很快,精明如劉刺史也來不及亂猜了。

  「第二十三名,江夏劉璋。」公孫珣微微一頓,卻是忽然負手。「公學學子江夏劉璋,上前來!」

  屋內的劉焉一時目瞪口呆,以他的精明哪裡猜不到公孫珣的鬼主意,但此時偏又出聲不及,只能眼看著一直跟著自己長子劉范立在堂外的幼子劉璋茫茫然跑出來給公孫珣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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