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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不管如何了,畢竟是一言就定了主賓的身份,於是公孫珣也就起身坦然受了對方一拜,算是各自行了半個主賓之禮,這才重新各自坐下。

  接下來,公孫珣便直接說起了向栩之事,這件事他著實頭疼,而且身邊實在是乏人……當然了,此番主要還是說給審配聽的。

  至於沮宗,說實話,無論是接納為賓客,還是以禮相待,都只是因為他是沮授的親弟弟而已,公孫珣還真沒有太多期待。

  「向栩此人,乃是河內朝歌名士,故道家名士向長之後。」審配聞言也蹙額。「河內與魏郡相鄰,我也聽過他的一些舉止,據說是行事向來難測……」

  「哈!」就在這時,那旁聽的沮宗卻忽然忍不住嗤笑一聲,直接打斷了審配。「正南兄離家日久,卻不知道,這些都是向甫興以前的故事了,他來到趙國以後早已經本性畢露,哪裡有什麼難測不難測的?」

  這話說的,公孫珣和審配當即好奇了起來,尤其是兩番見識了那向栩風采的公孫珣,更是尤為驚愕……感情這向栩居然是裝的不成?

  看到眼前二人如此反應,那沮宗也沒有賣關子,便當即說出了向栩的另一件事情:「君侯與正南兄不知道,當日向甫興被徵召入朝後,依舊是裝瘋賣傻,但一朝被任為趙相,身居兩千石,便在過了黃河的上任途中,直接購置華車駿馬,換上綢緞錦衣,然後昂然直入邯鄲!此事,河內、魏郡、趙國,人盡皆知。那個時候,周圍人就都議論,說這向甫興之前所謂種種,其實都是裝瘋賣傻,邀名之舉而已……」

  此言一出,審配面露恍然,而公孫珣卻是目瞪口呆。

  話說,漢代是察舉制度,長久以來,便是世家子弟也要先揚名再出仕,所以經常有人為了揚名而作出各種匪夷所思的事情。很多時候,這些人為了揚名,那簡直是沒有困難也要人為製造困難,然後迎難而上。但到了如今這個年頭,大部分手段都已經玩的讓人審美疲勞了,那自然就要另闢蹊徑。

  當然,也就會有更多奇葩出現了!

  比如說,有人親爹死了,在自家父親墳前挖了一個土窩子,光著膀子住在裡面,據說一住好幾年不回家的,簡直是天大的孝子,只是後來朝廷徵辟他的時候才無意間發現,這廝幾年內居然多了一堆兒子!

  『舉秀才,不知書;

  舉孝廉,父別居;

  寒素清白濁如泥,

  高第良將怯如雞。』

  這首童謠,真以為是無源之風嗎?

  也就難怪審配恍然大悟了。

  不過,公孫珣卻是依舊不信:「不瞞公祧與正南,我兩次與向甫興當面相對,實在是看不出此人是故作詭譎……」

  「君侯有此言也是正常。」沮宗輕笑解釋道。「那向栩當日駿馬香車,直入邯鄲,不過四五日便不知所措起來,最後居然高臥於官寺後院不再理事,方伯王公遣人來問,他就反說自己是效黃老之道,無為而治,反罵王公無知……當時家兄尚在家中,便曾與我言,說這人大概心裡還是明白的,只是他裝狂賣傻了半輩子方得高位,等到想享受一下人生風華時卻除了裝瘋賣傻已經不會別的東西了!」

  話到此處,旁邊的審配也是目瞪口呆,而年紀輕輕的沮宗則費了好大勁才憋住笑繼續言道:「最後,假狂變成了真狂,假傻也就變成了真傻……畢竟,只會裝瘋賣傻之人除了整日高臥還能如何呢?當然,這一年多,據說這位向公還學會了罵人,也是大有進步。」

  公孫珣表情變了又變,卻也是肥了好大勁才忍住笑:「那此事依公祧來看,該當如何呢?」

  「此事容易。」沮宗隨口言道。「君候須曉得一個要點,那就是此人此番與君侯為難,只是為了為難而為難而已,而非是真要與君侯作對,更與事情本身無關……」

  這繞口令一般的話語,弄的公孫珣愈發無語。

  「所以,」沮宗終於是忍不住笑了出來。「君侯不妨尋一個道家名士,與他寫信論戰黃老,等他把心思都放到與此人對罵之後,再隨便遣個郡吏進去求印,他自然就無所謂了。」

  公孫珣緩緩頷首,也是長出了一口氣:「若非公祧,此番居然要鬧笑話。」

  沮宗倒是謙虛:「不過是本地人,知道的事情多了些而已。」

  公孫珣尷尬無言。

  而這時,門外侍從忽然再度喊道:「君候,呂佐官、韓統領和婁先生一起回來了,還帶回了一個道士!」

  公孫珣先是一喜,但旋即又是一肅。

  而審配則是恰恰相反,他先是一肅,但旋即又是一喜。

  ——————我是整日高窩的分割線——————

  「(向栩)後特徵,到,拜趙相。及之官,時人謂其必當脫素從儉,而栩更乘鮮車,御良馬,世疑其始偽。」——《後漢書》.獨行列傳.范曄

  PS:說起來心酸……我今天足足睡了十六個小時……起來還是乏的不行……果然是太疲憊了嗎?

  第十二章 春去夏漸腥

  「呱……!」

  午後時分,隨著一聲戛然而止的蛙鳴,官寺後院池塘邊上,公孫珣一腳踢飛了一隻青蛙,後者在空中翻了三五個跟頭才撲通一聲砸入水面。

  隨即,他轉回到了廊檐下,重新盤腿坐在了几案後並提起了筆,卻發現自己還是文思枯竭……大概是因為蟬鳴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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