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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公孫郎中說哪裡去了?」曹破石死盯著對方腰間的短刀,硬著頭皮答道。「我家大兄自從被流言所擾,辭去大長秋一職並交還符節以後,一直都在家閒坐,公孫郎中便是半夜來也能見到我家大兄。」

  「那……」公孫珣不由失笑。

  「請吧!」曹破石絲毫沒有察覺自己腦門上已經冒汗,只是僵硬著身子讓開了大門。

  公孫珣見狀也不客氣,立即就帶著韓當、魏越、賈超等一眾武士,跨刀持弓,直接邁入曹府。而且根本不用那曹破石領路,他便一馬當先,囂張至極的快步直奔人家後院而去!

  話說,曹府上不是沒有忠心耿耿的徒附,也不是沒有勇力過人的賓客,更不是沒有人想攔住這些武士,但面對明顯是軍伍中人的對手時他們還是差了一些,幾下便被推搡到一旁。而且,當他們出於本能立即看向自家『二爺』時,卻發現這位越騎校尉早已經面色煞白,非但根本沒有半點阻攔的意思,反而滿頭大汗的跟著那公孫珣往後院而去了……主人都沒讓攔,那自己這些人還多什麼事?!

  公孫珣帶著一堆專職殺人的武士一路闖入後院,遠遠的便看到沒有戴冠、頭髮花白的曹節正在廊下和一個大鬍子文士玩牌,也就是三個猴帶一個豬的那種……俗名喚做動物牌,學名則叫做四季生肖牌。

  要知道,這可是如今天底下最主流的娛樂方式,天子都玩的。

  見到如此情形,公孫珣就讓其餘人留在院中,然後自己獨自一人上前,來到廊下負手觀戰,而僅僅是看了幾眼後他便不禁發笑。

  「公孫郎中何故發笑啊?」曹節一邊看著身前立著的象牙質地四季牌,一邊從容開口問道。「隔著牌背你也能看出來我玩的不好嗎?」

  「這是自然。」公孫珣愈發笑道。「兩人玩牌,牌數固定,那麼一方看著自己的牌便能大致想到對方的牌,而我看兩位的出牌自然也能知道一些東西……恕我直言,曹公你年紀大了,所以屢屢亂出牌,出錯牌!不過,最可憐的還是你府上這位鬍子賓客,這位這麼年輕,還一看就知道是個心裡有分寸的聰明人,所以他雖然知道曹公屢屢出錯牌,雖然明明早就握有勝機,卻也只能跟著亂出牌,來逗曹公開心。」

  曹節聞言哈哈大笑,他先是拿手指點了點對面的羅慕,然後卻是將二人中間案几上的象牙四季牌給全部推倒。

  「看來我是做了惡客啊!」公孫珣不由微笑感慨。「倒是壞了曹公的興致。」

  「非也非也,」曹節連連笑著擺手。「我倒是覺得公孫郎中來的正好。你不知道,老夫我在家閒居這麼長時間,只能日日玩牌消遣。可這府上的人玩起牌來,大多是讓著我的,唯一敢不讓我的便是你身後擦汗的我弟破石。只是他這人,特別特別笨,而且只喜歡抽牌比生肖相剋賭錢,一賭便是一晚上,所以我反而懶得讓他來……所以公孫郎中若是無事,不如坐下隨我來兩局?」

  「恭敬不如從命!」公孫珣當即拱手,便直接大馬金刀的坐在了廊下。

  然後,自然有女婢上來幫忙洗牌、摞牌、分牌、碼牌,倒也是省事了。

  「看公孫郎中這意思,莫非也是行家裡手?」曹節看到對方如此乾脆坐下,倒是有些好奇。「如此說來,我豈不是自尋死路?」

  「曹公不曉得,」此時,那大鬍子賓客,也就是羅慕了,趕緊笑言道。「這四季牌本就是公孫郎中親母所制,也正是從他家商號中流傳出來的,便是宛洛這地方也是從公孫郎中在緱氏的義莊那裡開始傳播開來的。」

  「原來如此。」曹節恍然大悟,然後卻又順勢指著羅慕對公孫珣做了一番引薦。「說起來,公孫郎中或許不知道,我這位心腹賓客曾經受過你的活命之恩!」

  公孫珣不禁一怔,這才反應過來,眼前這個大鬍子便是那位屢屢傳遞王甫等人消息,卻又只說曹節如何如何安靜的『內通者』了。

  那羅慕聽得此言,也是趕緊大禮相見,口稱恩公。

  而不管如何,這麼一折騰,氣氛倒是緩和了不少,而且三人打起牌來,幾分趣味終究是有的。

  說實話,若非是院中不遠處便站著一群佩刀武士,那還真就越來越像是女婿上門陪長輩玩樂了。

  「哎呀,文琪為何如此不留情面啊?」連輸三把後,剛剛換了稱呼的曹節卻是徹底忍耐不住了。「你須知道我是個長者,哪裡有像你這樣咄咄逼人的?我這一把好牌被你憋得硬是全爛在手裡,居然一張都沒打出去!」

  公孫珣哈哈大笑:「曹公誤會了,我哪裡又不想讓一讓你呢?可你得知道,這四季牌本就是家母所創,我自幼便陪她玩,偏偏家母又是個厲害人物,跟她玩的話,除非是趁著她疑神疑鬼之時猛打猛衝,否則極難獲勝……時間一長,我這毛病便改不了!」

  曹節微微頷首,卻又微笑問道:「令堂這麼厲害嗎?」

  「恕我直言。」公孫珣盯著對方繼續笑道。「家母的才華,在幽州人盡皆知,便是盧師也是自嘆弗如的。」

  「哦?」

  「其實,我有時候常常感慨。」公孫珣忽然又嘆氣道。「若是本朝許女子為官就好了,那樣的話,哪裡需要我如此辛苦在洛中博前途,只怕生下來便是公卿之子了!」

  曹節和羅慕都不由咧嘴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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