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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只有一個念頭,我希望在我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身邊有烈君絕,可惜太不湊巧,不但他不在,還和我劇烈地吵了一架。
苦笑,也許命運就是這樣。
也許這樣也好,他會比較不那麼難過,會比較輕易地忘記我。
在這一瞬間,我都奇怪我竟然能夠想那麼多,甚至懷疑我是不是已經死了,在一個時間靜止的空間中。
可是,突然在月光下,一個白色身影掠過!
那身影不染塵灰,倏然信手一揮,夜空中竟然無端劃出一道赤焰!
赤焰過處,那個神秘蒙面人被活活地彈了開去!!!
但是,已經完全不能控制自己身體的我,也被這股強大的力量給彈了開來!
眼看就要摔個缺胳膊斷腿的!
白影揮袍展袖,又是一股平和的力量舒展開來,將我卷在其中。
一陣香味,令人心曠神怡。
我開始覺得昏沉沉的。
這個人……是誰?
是烈君絕麼?
如果是他,就最好了,雖然我不一定能夠逃脫這一劫,可是至少身邊有他,不那麼寂寞……
不那麼寂寞……
我彎了彎嘴唇,隨後就整個地陷入黑沉沉的睡眠。
唔……
我不知道自己失去了意識多久,這一覺睡得真好,竟然連一個夢也沒有。
緩緩地睜開雙眼,與此同時想起在我昏迷前發生的事情,那個詭異的影子,奇妙的武功,還有白衣人,一切詭異的驚變——
“烈君絕——!“
我整個從床上彈跳起來。
這才發現這兒是一間簡單卻乾淨的房間,床單被褥都是淡青色的,四周陳設簡潔,似乎是客棧。
——我不是在皇宮裡面跟人纏鬥麼?
——什麼時候,我出了宮?
太奇怪了,真是夢中才一日,世上已千年。
大約是聽見了我喊烈君絕的聲音,從門口走進兩個人。
我這一看就呆了。
這兩個人怎麼會在這兒?
眼眶有點酸,有些不可置信:“小七,小如?”
小七走在前面,一身白衫,面色有些疲憊,看著我微微笑了笑,卻沒說話。
倒是小如迅速地跑過來道:“周姐姐,你怎麼樣了,我都急死了,你睡了三天三夜——”
我睡了三天三夜?
怎麼會那麼久?
我感覺只是很舒服地睡了一大覺,不會超過十小時啊。
我張了張嘴,突然想起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問,於是趕緊開口道:“你們兩人,怎麼會在這裡——我又怎麼會在這裡——”
小如看了看小七,溫柔地道:“阿七,你說吧。”
小七開口道:“你是在皇宮裡被人襲擊了,那人身手了得,若不是我之前得到秘密消息,你大概早就逃不脫了。”
“什麼秘密消息?”我心下有些後怕,卻更是疑問叢生。
小七猶豫了一會兒:“我也在想該不該告訴你,不過事到如此,不說大概已經不行了——我得到從烈無殤那裡的秘密線報,他們已經有了新計劃,而且現在烈君絕處在危險的境地中。”
我立時明白了:“此前出手襲擊我那黑衣人是烈無殤派來的人?”
小七沉吟了片刻:“按道理說應該是的,但是方才我看那人的武功路數,又甚是怪異。”
我也蹙了蹙眉:“那人法術邪門,但是……”
“但是內功深厚,不像是烈無殤傀儡一門。”小七講出我心中最大的疑問。
我點了點頭:“這樣的根基,絕對是個高手,真可惜我沒有能夠看看他是誰。”
小七嘆了一口氣:“你就不要管那麼多了,我看現在最危險的是你,烈無殤定然能查到是我將你救走,現在正在發動全城搜捕……要是你再晚一點醒來,就來不及了……我們還是快走!”
我驚道:“烈無殤有什麼權利全城搜捕我?烈君絕怎會讓他這樣做?”
小七眼神中有憐憫之色:“你還真被蒙在鼓裡,不知道你已經在什麼境地。現在形勢危急我不能和你細說,我們快走吧,你可知道為了躲避追捕,我們在這三天內已經足足將你換了好幾個客棧了。”
我看他和小如臉色都有憔悴分分,當下雖然疑竇叢生卻也不好細問,便趕緊批好外袍,和著他們一起從客棧後門溜出。
剛剛過了圍牆,便見到全城氣氛詭異,對街全副武裝的士兵集結成一隊正在沿戶搜尋。
我眼尖,遠遠看出為首一人拿著一幅畫像,那正是我。
只是為了找我,卻出動這麼多帶著明晃晃兵刃的兵士,那種殺意,簡直是要將我一找出來便置於死地。
我心中好笑,難道我是什麼反賊,或是江洋大盜?
小七遙遙望去,臉色一變:“不行,不能走這條路,他們速度太快了。”
小如道:“周姐姐,我們還是快回房去。”
我心中就好似被一桶冰水從頭到腳澆過——我沉睡的這三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烈君絕呢?烈君絕怎樣了?他們這樣沿街搜捕我,烈君絕可知曉?若是知曉,他為何又放任他們這般?難道,他還在生我的氣?
我想到這裡眼中酸澀,不由得慢了些許。
就在那一轉身間,對面已有眼尖的侍衛喊道:“大人,大人,那個女人好像就在對面。”
我聞此知道不好,趕緊一閃身躲在樹後。
那巡查頭子回頭看不見人,皺眉:“阿甲,你是不是太想立功,看錯了啊。”
那阿甲卻很堅持:“剛才對面的確有個女人,尖尖臉,和畫上一模一樣。大人,我肯定是不會看錯的,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巡查頭目一招手:“你們過來十個人,去對面查。”
轉瞬間,這些人已將我們所處小院團團包圍。
我暗自運了運內息,發現很不樂觀。
中的那種毒似乎作用綿長,我到現在都覺得全身酸軟,根本無法全力揮出一掌。
而小七呢?……我看他的表情,顯然也是很不樂觀。
想來他那一晚揮出的那一道赤炎,已經窮盡他畢生修為,他每一次都為了我冒這麼大的險,我真不知道要怎麼感謝他才好。
可是,現在怎麼辦?
難道我們就要這樣被逮回去?逮回去,又會遇見些什麼?
那十個人逕自走到我們住的客棧大堂,厲聲道:“掌柜的,我們要查房。”
“哎呀,大爺,前兒個不是查過一次了麼,怎麼又要查。”
那掌柜的一看這群面帶殺氣的侍衛大喇喇闖進來,大堂里喝茶的客人都怕這群煞神,個個都嚇得往外走,嚴重影響了生意,十分不樂意。
那個阿甲凶神惡煞地吹鬍子瞪眼道:“說了要查就是要查,你難道是想包庇朝廷欽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