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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四就是再沒有記性,家裡的人再怎麼守口如瓶,她也是知道二姨娘怎麼死的。

  命運的齒輪,在那一刻,她覺得自己被齒輪嚼爛了,稀巴爛。

  她出國是為了出人頭地,是為了過好日子,是為了活的光鮮亮麗,然後有朝一日能衣錦還鄉。

  不是為了跟二姨娘一樣,被人給賣到國外去的。

  當姨娘的為了不賣到國外去,隻身投了什剎海。

  那沒道理當女兒的,也要忍辱偷生的道理。

  小四就是再混蛋,就是再不要臉,也做不出來這樣的事兒,何況船上這樣的環境,到了國外去,沒有好下場的,因此找到了機會,她半夜裡面跳了海。

  原本以為是死路一條,幸虧當初弟弟沒上船。

  可是誰知道,恰好馥和煙行老闆娘進貨回來,打撈起來救了她。

  湊巧不湊巧,到底還是做了皮肉生意,就是再高級的交際花,說到底了,撕下來偽裝之後,還是那麼赤裸裸的權色交易。

  第116章

  馥和煙行老闆娘風輕雲淡的幾句話,小四心裏面是不相信的,別人能做出來愛慕榮華的事情,可是那禎禧這死丫頭絕對不是。

  要是真的愛慕榮華,絕對不會離開上海,回北平去,腦子難道是想不開了。

  “馮二爺結婚,看起來對著老丈人家裡一家子都不錯啊,這一家子看起來窮的很。”

  她就是故意的,故意的想多知道一點消息,尤其是看著小少爺,她現在依然覺得這是跟自己最親近的人,當她看著小少爺笑著去掏錢買銅豌豆的時候,心裏面是欣慰的,紀委的欣慰的。

  那種感覺很難說,就是自己無論過成什麼樣子,只要自己在乎的人,親近的人過得好,那就可以了,她其實可以不出現的,一輩子不出現的,真的。

  至於結果,她也就想好了,到時候拖著一陣子,就說沒戲,在馮二爺面前幾次難堪,也就罷了。

  誰能記得她呢,她現在的樣子,都說是環境對人的影響大,她的面相也跟以前不一樣了,馮二爺又注意不到她,化妝出來了,也認不出來,誰能記得當年的四姐兒呢。

  馥和煙行的老闆娘,做事情極為霸道,你不得不承認的一種偏見就是,做生意成功的男人不一定很厲害,但是做生意成功的女人,絕對不是一般人的,手段還是個性,都是極為強勢的,比一般人強很多。

  她既然要搞一下馮二爺,自然是了解的不少了,“這北平那家,不過是破落戶而已,女兒長得漂亮,又加上青梅竹馬的情誼,自古以來就是郎才女貌不是。”

  最後一句話,喉嚨裡面帶著一點兒顫音,好似是說不盡的韻味,不知道是高興,還是嘲諷,還是覺得可笑呢。

  近些年來,她性格越發的古怪了,也越發的喜怒不定了,大概是年輕時候守寡,她放蕩不羈,受到很多偏見跟非議,行事作風越發的囂張了。

  只是最見不得小兒女們的感情了,看見了,無論是真的假的,到了她這裡,都是經不起推敲的。

  小四就不敢再多說什麼了,馥和煙行的老闆娘一會兒就走了,小四自己坐在那裡,又喊人換了位置,她戴著大帽子,坐在後面。

  聽著那老爺子說好,“多少年了,沒見過這麼好的蹺功了,我前年的時候,去看義務戲,還算是好的呢,可是那蹺功啊,偷懶的居多。”

  他聽戲,是看蹺功的,該上蹺的時候就得上,沒有偷懶的道理,現在也不知道是哪一位高手,竟然發明了七彩鞋子。

  穿著是好看了,五顏六色的,走起路來虎虎生威,用來代替上蹺,自然走的是穩穩噹噹的。

  可是如此偷懶,未免就沒意思了,蹺功好的人,一上台那搖曳的姿態,是別的沒辦法代替的。

  伶票兩屆的人今兒來的不少,還有不少是來摟葉子的,說的是同行過來觀摩學習的,那老爺子好時機,恰好就縫上了,一出唱完,下面掌聲雷動,非得再來一出不行。

  其餘人不管喜不喜歡,那禎禧懂得少,但是她喜歡那唱腔,五姐兒也懂得少,但是她喜歡看著人家的扮相,一個個的粉面油頭的,好看的很。

  至於其他人,看著就很歡喜了,小少爺一個人忙的很,他自覺是家裡的男人,又不想讓馮二爺一個人掏錢,人家請你看戲,你來買點點心瓜子的是應該的,想著給那禎禧架勢呢。

  因此只看著他很忙,一會兒看看茶水有沒有,一會兒又去看看瓜子落花生吃完了沒有,一會兒還要起身去看看有沒有別的新鮮的吃食,只見他掛著笑,也沒有絲毫的怨言,只高興的很,很樂意為大家做點兒什麼。

  小四在後面看著,看著看著眼淚就掉下來了。

  她不知道這傻弟弟,這許多年,成婚了沒有,想來應該是過的不錯。

  小少爺穿著是土布青色長衫,雪白的袖口,一雙千層底兒的鞋子,看起來是八成新,想來是提前做好的衣服,做的規規矩矩的,一點兒褶子都沒有。

  不是特別高的北地里的男子樣子,一點兒胖,跟四爺站在一起,不是從面相上面看是親父子,只是從氣度上來看,都是掛著笑,極為和氣的,說話做事兒磨蹭的很。

  他到底是跟五姐兒親近,瞧著有賣草編的蚱蜢的,還有蟬跟小馬,悄摸的買了一個小蟬來,遞給五姐兒,“總說是這個不好繡,且給你買一隻,你回去放在桌子上,照著繡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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