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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疲憊的睜開眼睛,也許這樣死去也沒什麼不好,可是我胡亂的撥開碎石,把自己刨了出來。萬一沒有死去怎麼辦,一定會演變成讓人頭痛的事情吧?我踉踉蹌蹌的爬出來,鮮血不住的順著各處流出,這樣血跡斑斑的還真是讓人難以忍受啊。我勉強走著,直到進入不遠處一個小小的具備了陽台的休息室之中才喘著粗氣讓自己放鬆片刻,我回過頭去看,只見我一路走來的時候在地上拖去的血跡鮮艷刺目。

  我想這裡也被“那人”監控著吧,我掏出一把小刀,棍刀早就在不知何時被我遺忘了,雖然這遺忘的更多成分可能是源於有意。小刀也不錯,我安慰著自己,慢慢一點一點抬起腕子,拿著這某日無意撿到的小刀在自己身上刻刻劃劃。

  濃稠粘膩的血近乎把我包裹其中,散發著嗆人的鐵鏽與甜腥氣味。我滿意的看著自己的作品大笑——渾身上下被刻滿了“希望”二字。其實我雖然喜愛暴力,但對鮮血的味道卻極為糾結,我一邊極度的愛著這能讓我安心的鮮血的氣味,如此同時卻還深深的厭惡著它,就算是不小心看到了赤紅的顏色也恍如嗅到了縈繞在鼻端的令人作嘔的血的味道。

  我在左腕處狠狠一刀劃下,又在右腕做了同樣的事,最後一刀用力插入胸口。劇痛沿著各種神經直直竄上頭頂,因為疼痛不慎咬破的舌尖導致嘴裡也是滿滿的血腥。我躺在床上艱難的喘息,慢慢看著鮮血把視線所及的一切的染紅。我本來想在嘶吼聲中結束這鬧劇,但是我決定好好嘗嘗這痛苦,這生而為人的痛苦,這活著的痛苦!

  我拼盡了所有扯開嘴角,我會永遠的笑著,只是仿佛有著諷刺意味,我在此時想的依然是凡維,她應該會安全了吧?我渾身開始發抖變冷,呼吸急促起來,我知道很快了,我拿出手機在上面打了幾個字,而在發送前一秒卻失去了全部力氣。我側耳聽到了汽車的聲音,不由的安心閉上眼睛。手機脫手而出,掉在滿是血的地面彈了兩下。

  木凪終於停止了呼吸,她的身體成一個“十”字一般死去,作為一個完美的謝幕,為了這場鬧劇的謝幕。

  那手機的屏幕依然亮著,只是血液大滴大滴打在上面似乎畫出了什麼美麗的東西,即將黑屏的屏幕上簡單的有幾個字,加上標點也只有的短短八個字:我懷抱希望死去。

  未亡 (一)

  第一章,異變

  白子惜摸摸額頭的冷汗,驚魂未定地從床上坐起來。

  她看著窗外,長夜未央,燈火闌珊,天空中懸掛著那千百年不變的一輪皓月,星影疏疏。

  這是位於新城區較為偏僻地段的一間小公寓,在找到男友之前,白子惜不得不和母親住在一起。

  又是噩夢嗎,白子惜懊惱地抓了抓頭髮,不知道為什麼,她近來總是做噩夢。而且這次的場景還是她每天下班的必經之地——一個曾經無數次引起她強烈恐懼的陰森小巷。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男人,把精疲力竭的她壓倒在了泥水中,緊接著毫無理由地掐死了她。

  看來在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她都要被迫每天花上二十幾元錢,坐計程車從大路上繞道回家了。

  夢醒後,白子惜竟然發現自己再也睡不著了,於是百無聊賴地站起身來在房間中踱步。可能是因為還是心有餘悸吧,她無法安穩入睡。所有的困意竟然都在夢醒的那一刻消失的無影無蹤,作為一個二十多年來從沒有失眠過的人,她此刻意外地很。

  只有不眠之人才會體會到夜晚的漫長。白子惜看看表,凌晨三點整,相傳是一天之中陰氣最盛的時刻……她自嘲似的笑了一下,我最近都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呢,還陰氣最盛,哈哈,該不會是被自己的噩夢嚇傻了吧……

  她緩緩地踱步到母親的房間,借著窗外朦朧的月光,她看到了老人安靜的睡顏,涼風習習,一切都是那麼的平和,她稍稍放下了心。噩夢僅僅只是噩夢而已,就算夢境裡的痛苦再真實,夢醒之後,一切很快就會被忘卻吧?

  既然睡不著,索性就不睡了,白子惜安靜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間,順手帶上了門。她打開電燈,昏暗的小房間霎時間變得通明起來。床邊擺放著木質的衣櫥和巨大的穿衣鏡,在燈光照射下鍍金的邊框熠熠生輝。

  白子惜劃開手機的鎖屏,沒有新消息。她順手把手機丟在床上,嘆了一口氣,百無聊賴地走到了穿衣鏡前。她看到鏡中那人一身松垮的睡衣,及肩的長髮柔軟地披散著,如同羊脂玉一般的肌膚盡極白皙緊緻。她是個不折不扣的美女,就如同她母親年輕的時候,眼波流轉間每一次顰笑都獨具風韻。

  想到這裡,她非但不歡喜,反而黯自神傷起來。只可惜良辰美景都不能長久,紅顏終會有一天風華逝去,人老珠黃。她定定地看著自己鏡中的臉,像是在端詳一件絕世的藝術品,但也像是在對著虛幻的鏡花水月徒勞地留連。

  人終歸會隨著時間推移而慢慢老去……

  容顏就像是指縫間的沙子,永遠在晝夜不停地緩緩消逝……

  白子惜的目光慢慢地遊走在鏡中人那完美而易碎的軀殼上。

  突然,就在那一瞬間她的目光猛的定住了,雙眼駭然地瞪大,黑色的瞳孔急速驟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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