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步步為營
辛玥驚詫不已，隨即答應下來，猜想賣家是想要考驗她是否有擁有米芾真跡的資格。
秦素素見她一副撿了便宜的樣子不由好笑:「這回你高興了吧，白白省了一千萬。」
辛玥讓人拿了毛筆，寫道：「柴幾延毛子，明窗館墨卿，功名皆一戲，未覺負平生。」米芾清高廉潔，這是他曾自作的詩作，抒發了自己視功名於無物，視書法為一切的情感。
之後的幾件拍賣品，辛玥都沒有過於關注，倒是最後一件明朝的《鬥彩雞瓶杯》，以兩億元被某神秘買主拍走，創了近年來收藏品拍賣會最高記錄引起了她的注意。
散場出來已經一點多了，兩人準備去「筱莊」吃飯。
「明天你沒課吧？」秦素素問她。
「上午有兩節體育課。」
「請個假吧，明天大家一起去香港，後天再回來。」她知道辛玥體育差，算是她所有課程里最頭疼的一堂課了。
辛玥明天已經約好了下午跟周正一起排練的。便道:「明天先在老宅吃飯吧。反正二叔也沒回來。今年不是閏二月嗎？下個月再去也行。」
秦素素笑她算的精:「這樣也行，上午你跟朋友一起過，晚上回老宅吃飯就行了。」陸林和辛沁每年過生日還會聚辦part，跟朋友一起過。辛玥每年跟家人一起，朋友也就只有錢佳佳幾個，每年都是提前聚餐，今年估計錢佳佳和汪洋鬧脾氣大家忘了吧。
碧山東面別墅
夜晚漸漸降臨，蘇庭雲和肖長錦才從外地趕回來。
「奶奶睡了？」
「還沒，等您回來呢。」林叔道。
蘇庭雲道:「我上去看看。」
「老夫人興致好，還拍了一對《鬥彩雞瓶杯》。」林叔道。蘇庭雲點點頭，奶奶就愛收藏這些個東西。
「對了，」林叔像是想起了什麼:「今日在拍賣會上還遇到了玥小姐。」
蘇庭雲聞言一頓，平靜的心他又開始起伏。
「沒見到人，聽聲音是她。兩千萬拍了老夫人帶去的《多景樓詩》。」
「兩千萬就賣了？」這幅詩帖，奶奶收藏許久了。依她的性子，怕是不會輕易賣掉。
「嗯，老夫人說有緣，還向玥小姐要了幅字畫。」林叔道。
又是有緣，他倒希望緣分少一點，省的自己捨不得又放不下。
他進去的時候老夫人正戴著老花鏡，伏案看一幅字畫。只一眼他就知道那是辛玥寫的。蘇庭雲突然就想起了第一次見面時，她跪坐在佛像下抄佛經的情形。手擦傷了就用紙巾裹著，後來發現紙巾影響到了筆跡，索性扔了直接握著筆寫。那副鎮定的模樣，記憶尤新。他想:怕是那時自己就記住她了吧。
「這麼晚了看字傷眼睛，明日再看吧。」蘇庭雲收起散亂的思想。
老夫人沒回頭，指著前面的詩問:「你覺得這字怎麼樣？」
「穩而不俗，密而不疏，婉約飄逸。」
「我卻覺得缺了幾分力道。」老夫人道。
蘇庭雲下意識解釋:「她年紀小缺幾分力氣是難免的。」
「你倒是顧惜自己學生。」
「這孩子天資聰慧，不驕不躁。將顏體與米體結合，獨成一派，也算揚長避短。」老夫人誇讚，又道:「你第一次教學就遇到這般奇才，要慎之重之，別誤導了人家。」
蘇庭雲一愣，心頭五味雜陳:「我了解。」
「我今天見到那孩子了，眉眼清明，心無雜塵，你要是喜歡等等也無妨。」老夫人摘下眼鏡，將紙捲起來交給他:「只是今後怕是要吃不少苦頭。」
老夫人見他還站在那裡，不知在想些什麼，索性補充到:「若你覺得非她不可便去追，現在又不是封建社會。」她們那個年代才身不由己呢。
蘇庭雲拿著辛玥寫的詩在門口站了好久，他沒想到自己這些天的糾結，竟被老夫人一眼看穿。他跟辛玥很像，很少有自己看上的東西。不一樣的是辛玥看上了會輕易放棄，而他看上的東西一定會拿到手。
但感情不是東西，在蘇庭雲心中，愛情是神聖而唯一的，遇見了就在一起，沒遇見就一輩子單身。他信仰戀愛以結婚為目的:「擇一城而終老，擇一人而白首。」
可是當他知道那個人是辛玥時，他猶豫了。猶豫自己不能帶給她幸福，猶豫得到後再失去她。
人總是這樣，越是喜歡的，越想得到，越怕失去。
「我靠，你大半夜的不開燈，站在這裡幹嘛呢？」肖長錦端著杯子從屋內出來。他剛看了恐怖片，這會出來見一人形怪形站在這裡，委實被嚇了一跳。
「阿錦，公司就設在帝都吧，你出三分資金，負責技術。」
「你答應了？」
「嗯，股份五五分。」
這比恐怖片都來的恐怖:「你發燒了？」肖長錦不可置信，之前一個多月，自己軟磨硬泡就差賠上貞操了，他都不答應。這才過了不到半小時就改變主意了？
蘇庭雲撥開他伸過來的手:「我覺得你說的沒錯。」
「什麼？」
「我要賺點老婆本。」
肖長錦呆立當場，別不是走錯片場，拿錯劇本了吧？今晚的驚嚇一波接一波，實在有些接受不了。
蘇庭雲不理會他那傻樣兒，他現在渾身輕鬆。一念天堂一念地獄，困擾自己好幾日的難題終於得到解決。接下來只需要琢磨如何步步為營，吃掉小白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