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吾皇萬歲萬萬歲 鑽石加更閃亮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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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豈止是熟悉,簡直是深仇大怨了。文太后臉色微沉,不明所以地看著宇文長清:「為什麼是沈家的人?你難道不知道沈家與皇帝的關係?」

  「微臣知道。」宇文長清道:「太后娘娘還沒聽微臣說完,這沈歸武雖然是沈家的人,卻從十三歲之後再也沒回過沈家,聽說生母已經死了,他對沈家沒半點感情。要不是韓將軍勸著,他直接就要換姓了。」

  「這麼大的怨氣?」文太后皺眉:「到底怎麼回事?」

  「微臣舉薦這個人,跟他的出身沒什麼關係,而是此人驍勇善戰,在齊州屢立戰功,而且也得了文國丈的賞識。」宇文長清道:「具體關於他家裡的事情,微臣不太了解,稍後可以派人去查。」

  「嗯。」文太后點頭,如果是文國丈看重的人,那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這麼說了會兒話,心裡倒是踏實多了。文太后掌政,其實就是依靠傅學士和宇文長清兩人。她又不能時時刻刻接見大臣,只能從這兩人之處聽得消息,然後動用自己的勢力,影響朝廷決策。

  看著宇文長清和傅學士都是一副忠心耿耿的樣子,太后就安心了,開口道:「明日皇帝不上朝,你們就下去準備準備,新政一事,務必要攔下來。」

  「是。」宇文長清和傅學士都應了,轉身離開深宮。

  文太后靠在軟榻上,摸著自己的護甲,想著文家的利益和皇帝的事情,燈也是點到了半夜才熄。

  第二日上朝,文太后特意換了一身新做的鳳袍,早早到了屏風後頭。

  天色剛曉,朝臣們陸陸續續趕來上朝。外頭傅學士已經先站著了,拉過了戶部新上任的侍郎來問:「新政的事情,如何了?」

  到底是新上任的,戶部這侍郎看著傅學士,哆嗦了一會兒才道:「皇上與太后的商議沒給個結果,微臣還沒看見新的政令。」

  不是說已經開始試用了麼?傅學士微微皺眉,看了遠處的顧丞相一眼。

  顧丞相正與幾個老臣在細語,聲音太小,旁人聽不見。

  屏風後的文太后冷哼一聲,看了一眼空蕩蕩的龍椅,胸有成竹。

  大太監宣布上朝,皇帝卻沒來。眾人正疑惑,就聽見了文太后的聲音。

  「皇帝昨日胡言,已經到哀家宮裡悔過,今日不會來上朝,哀家便替皇上下旨,新政一事廢除,敢有再提者,以謀逆罪論處。」

  文太后說得十分有氣勢,擲地有聲,響徹整個朝堂。

  但是,外面一點聲音都沒有。剛開始文太后還以為他們是被嚇著了,連忙緩和了語氣道:「不過皇上還是有從政之心的,不來上朝,也只是在反思己之過,眾位愛卿今日也可對著龍椅,將要事上稟。」

  結果外頭還是沒有聲音。

  文太后忍不住透過屏風的縫隙往外看,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分列兩旁,傅學士和宇文長清都是一臉茫然,還有一些文家的大臣也左右看著沒說話。

  從顧丞相開始,一眾老臣,包括六部所有官員,都是低頭垂眼,跟雕像似的一動不動。就跟沒聽見她說的話一樣。

  傅學士覺得不安了,站出來挽回皇太后的面子,答了一聲:「臣等遵旨。」

  宇文長清也跟著站了出來。文家的人零星站出來幾個,其餘的人依舊是沒動。有的人手裡分明都拿著摺子,卻沒上交給大太監。

  「哀家聲音太小了嗎?」文太后又問了一遍。

  朝堂上一片死寂。

  這樣的情況,從她開始上朝以來,就從來沒有遇見過。文太后大怒,直接讓人將屏風撤去,走到龍位的台階之下,正眼看著顧丞相道:「丞相對哀家有意見?」

  顧丞相沒說話。

  文太后又轉頭看向一邊的廉將軍:「廉將軍,平日你聲音不是最大麼?聽見哀家的話了?」

  廉將軍眼觀鼻口觀心,一言不發。

  整個朝廷上的人,除了傅學士和宇文長清還有文家人,其餘的,統統都跟完全沒看見她一樣。

  文太后往前走了兩步,一巴掌打上了顧丞相的臉。啪的一聲脆響,把宇文長清都嚇了一跳。

  朝廷上還是沒人動。

  文秀麗冷哼一聲,左右動手,打了顧丞相好幾個耳光。顧伯庸眼睛看著地面,哪怕嘴角磕破流了血,都還是穩如泰山。

  「都當哀家不存在?都當哀家是死的?」文太后當真是怒了,一甩鳳袍:「宇文將軍,給哀家廢了這老賊右手,哀家看他是不是當真什麼都感受不到!」

  「是。」宇文長清領命出列,拿了自己的佩劍,慢慢朝顧丞相走過去。

  文家人相互看著,議論紛紛,朝堂上的其他人都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旁邊的木頭人,都給哀家用手掐,哪怕用腳踹,拿刀子捅,哀家倒要看看,這是什麼毛病!」文太后一聲令下,文家人都活動了起來,試探性地踢了旁邊不聲不響的大臣,見著當真沒反應,就更加肆無忌憚了。

  有的扯著人家的官帽,拖著人走。有的往比自己高好幾級的人身上踹了不少腳印。皇太后當庭撐腰,這不是有仇報仇,有怨抱怨的時候了麼?

  但是不動的人,不管如何就是不動。宇文長清的長劍都舉起來了,顧丞相還是沒發一點聲音。

  「住手。」朝堂門口響起一聲沉喝。

  宇文長清的劍正好停在顧丞相的手上方不到一寸,適時地停了下來。朝堂上一片混亂,不少官員被人打得狼狽不堪。但是倒在地上,他們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

  文太后眯著眼抬頭看向門口,顧朝北一身嶄新的龍袍,沉著臉踏了進來。

  不是說不上朝嗎?怎麼又來了?文秀麗心裡正窩火,看見顧朝北那張沉靜的臉,就更加惱怒。

  迎上前去正想說什麼,顧朝北卻沒看她,徑直越過她身邊,一撈袍子,在龍位上坐下。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方才還無論如何都不肯動的人,現在站了出來,或者是從地上爬起來,齊齊地朝龍位上的人跪了下去,整齊的一聲呼喊,響徹了半個天空。

  文太后站在朝堂正中間,被這一聲呼喊喊得傻了眼。

  「眾愛卿,平身。」顧朝北穩重地抬手。

  「謝皇上。」群臣起身,顧丞相完全當太后娘娘不存在,出列便將新政的摺子呈上去,恭聲道:「陛下所定之政令,已經在六部開始試行,方行一日,查出貪污案件眾多。我朝律例,貪一兩者,流放十里,貪十兩者,流放百里。六部中有人貪污近千兩,當永不返京城。」

  這邊說完,廉將軍又站了出來:「南營兵符已分十處保管,只有皇上一人可直接號令,其餘人動兵,都要湊齊十方兵符才可。」

  顧朝北讚賞地點頭:「愛卿們辛苦了,六部可還有事要奏?」

  六部官員齊齊出列,眼睛越過文太后直接看向上頭的皇帝,將事務一一稟告。

  文太后反應過來的時候,戶部尚書顧朝東的話都快說完了。

  好一個只愛美人的皇帝,好一個明日朕不會上朝。她給了顧朝北一個殺雞儆猴,顧朝北這就當堂往她臉上甩了個巴掌,擺明了告訴她,他翅膀硬了?

  是什麼時候開始,六部的人都聽顧朝北的話?又是什麼時候開始,廉將軍竟然歸順了皇帝?顧朝北殺了前太子的帳不算數了嗎?他分明根基未穩,什麼業績都沒有,群臣為何服他?

  因為顧丞相嗎?

  「哀家有話要說。」文太后看向顧朝北,開口。

  顧朝北正聽著顧朝東的話,仿佛才看見她在這裡一樣,驚訝地開口:「母后?您不在東宮,在這裡幹什麼?」

  文太后氣了個半死,她在這朝堂上已經好幾年了,這乳臭未乾的小兒,竟然問她在這裡幹什麼?

  要不是宇文長清來扶著,文太后真是要暈過去了。眼前陣陣發黑,好一會兒才找回聲音道:「哀家奉先帝旨意輔政,你居然問哀家在這裡幹什麼?你這簡直是大逆不道!」

  顧朝北挖了挖耳朵,正色看著群臣道:「誰知道先帝遺旨為何?」

  顧丞相站了出來,拱手道:「先帝遺旨中,沒有讓太后輔政這一條。並且先帝生前,也是不悅後宮攝政的。」

  「哈。」文太后一聲冷笑,轉頭看著顧丞相道:「先帝遺旨中,沒有哀家輔政這一條,那又有沒有讓這個野種繼位這一說?」

  顧朝北沉了臉色。

  朝臣紛紛側頭看著文太后,當初是她親手將人扶上帝位的,現在竟然罵皇帝是野種?

  顧丞相沒吭聲,顧朝北一手撐著下巴,看著文太后道:「母后是要自己跟自己過不去,推翻當日所言嗎?」

  「哀家當日所言,也只是為大局著想。現在皇帝在位不謀其政,反而胡亂修改政令,置祖宗王法於不顧,哀家實在看不下去了!」

  她扶上來的人,也可以親手推下去。不聽話的傀儡,要來有什麼用?她還不如去找個宗親的孩子扶上來了事。廣池斤亡。

  「哦?」顧朝北一點也沒慌,笑著看著文太后道:「太后的意思是,朕不是先帝親生,太后當日所言,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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