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過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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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蘿被她說得嘆息一聲,她的確是不想有什麼出息了,皇上的心,原先在顧府她就覺得遙不可及,還不如找個自己順眼的人過日子呢。青蘿都想好了,她還是完璧之身,等二十五歲便出宮去,不攙和這些事情了。

  但是眼下她還是只有跟在清歡身邊,畢竟都是通房丫頭出身,可以相互照顧。

  晚上皇帝的確是要去沈歸燕那裡,已經憋了這麼久,該做給文太后看的也都已經做了,顧朝北覺得就算拿孩子當藉口,過去一趟也沒什麼要緊。

  但是,正當他從御書房出去,要往秀莊宮走的時候,經過御花園,突然有一道白影飄了過去。

  「什麼東西?」顧朝北皺眉,身邊的追雲也連忙去看,可是御花園裡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皇上可是眼花了?」追雲低聲問。

  顧朝北搖頭,下了肩輿,往御花園裡走了幾步。

  有憑空的絲竹之聲突然響徹花園,嚇了眾人一跳。花園中間的賞月台上突然亮起四盞宮燈,有白衣女子翩然而下,和曲而舞。輕紗遮面,舞姿輕巧,抬眸過來一掃,自然是萬種風情。

  顧朝北長出了一口氣,他奶奶的還以為宮中又要鬧鬼了呢,原來是有人閒得慌半夜不睡覺來「截胡」。

  清歡這一身打扮也是費了功夫,知道顧朝北喜歡清雅型的,特意打扮得出塵又大方。跳一曲輕舞,也能留住君王的腳步。

  掃到她戴了面紗跟沒戴一樣的臉,顧朝北也認出了這是誰。剛升為貴人,多半是文太后要給加班工資吧?不然也不至於賣命到這個份兒上。

  一曲終了,清歡裝作才看見皇帝的模樣,驚訝地低呼一聲,然後上前行禮:「嬪妾想趁著無人在此處練舞的,沒想到驚擾到了聖駕。」

  要練舞,哪兒不能練啊?非往這御花園湊,明知道皇帝進後宮必定得經過御花園,還一臉無辜。

  顧朝北心裡嘆息,當初他是看上清歡身上的清高勁兒,沒想到現在也玩這套了。

  「你起來吧,既然是練舞,那朕就不打擾了,你繼續。」顧朝北轉身就走。

  「皇上!」清歡如斷翅之蝶,飛過來撲在了顧朝北的身後,哀哀地道:「是不是這宮牆太深,皇上已經快忘記嬪妾了?」

  顧朝北抿唇:「沒有,朕還記得,當初是在街頭看你賣藝,身段極好,所以帶回府里的。」

  沒錯,清歡是江湖雜耍班子出身,被顧朝北帶回去也只當了個通房丫鬟,還是沒能通了房的那種。

  咬咬唇,清歡低聲道:「皇上既然還記得,又為什麼不見清歡了?入宮這樣久,清歡都好難見您一面。」

  顧朝北轉過身來看著她:「現在不是見著了?朕還有事,要先走。」

  「爺。」清歡拉住了顧朝北的手,往旁邊側了側身子:「清歡想再看看您。」

  燕兒還在等著他,今日知道他終於能過去,不知該多高興呢,顧朝北抿唇,伸手將清歡甩開:「朕不喜歡人糾纏。」

  位置都站好了,就等著這一推了。清歡腳後頭是疊高的鵝卵石,再後面就是一池剛解冰的養魚水。

  「嘩啦」一聲,濺起的水花有人高,顧朝北都忍不住打了個寒戰。雪化的時候最冷,清歡這一下去,還有命在嗎?

  「來人,救清貴人起來,送回去找太醫。」顧朝北往身後喊了一聲。

  追雲帶著人過來,跳下去將人救起來。清歡渾身濕透,牙齒打顫,臉都被凍青了。

  顧朝北本來想交給宮人處理,他先去秀莊宮。但是清歡冰冷的手伸上來拉住了他。

  「爺…」可憐兮兮的聲音,帶著沙啞。

  女人為了爭寵,也真是夠拼了。顧朝北回頭看她一眼,想想也是文太后剛剛提拔上來的人,嘆口氣,還是道:「朕送你回去。」

  沈歸燕開著宮殿的門,一直等著外頭。沐浴更衣都已經完畢,她有身子不能侍寢,不過能和皇上同榻而眠,那也是值得開心的。

  結果從黃昏等到天黑,從一更等到二更,皇上都沒有來。

  「燕嬪娘娘,聽聞是剛升位的清貴人落水了,皇上送她回宮,這一來一回,今日怕是不能過來了。」外頭的嬤嬤小聲稟告。

  三更天就要上朝,這時辰看著,的確是來不及了。沈歸燕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再長長地吐出來:「那本宮便先休息了。」

  「主子。」寶扇扁扁嘴,看著她道:「您要是不開心的話,可以同奴婢說。哪怕摔摔東西也行,別憋著了。」

  沈歸燕笑了笑,搖頭:「只是希望落空,一時接受不了而已,睡一會兒就好了。等了這麼久,我也累了。」

  「那奴婢伺候主子就寢。」寶扇抿唇,扶著沈歸燕上了床榻,再關上了殿門出來。

  「寶扇。」追雲氣喘吁吁地過來:「你家主子就休息了?」

  寶扇看他一眼,皺眉將他拉開一些:「你也太沒用了,怎麼能讓皇上半路被人截去了?」

  追雲摸摸鼻子,他好生委屈。清貴人都被甩進水池裡了,那副樣子,他一個侍衛還能幫著勸皇上什麼?

  「我不想理你,有什麼事也別來找我幫忙。」寶扇氣呼呼地別過身去:「皇上沒來,你也不用往我這裡跑。」廣討大技。

  追雲倒吸一口涼氣,這逼死誰啊這是,他主子沒忍住同情心,怪他咯?

  「寶扇…」

  「安了您吶!」寶扇回去自己的廂房,朝追雲揮揮手,一把將門扣上了。

  追雲欲哭無淚,他就是過來幫皇上傳個不用燕嬪再等的信,怎麼就被寶扇給恨上了,著實太無辜了!

  回去皇帝身邊,追雲的臉色就不太好看。

  皇帝看著太醫給清貴人把了脈,說是受寒要服藥,五日之內不能侍寢。

  「那朕就先走了。」顧朝北轉身。

  「皇上。」清歡凍得在被子裡打哆嗦,還是依依不捨地喊了他一聲。郭院正坐在旁邊,笑著勸道:「貴人身體有恙,皇上自然是不宜留在此處,貴人保重。」

  清歡暗罵自己失策。

  戲演過頭了,自己也就落不著好。

  顧朝北出來,看著追雲這表情,猶豫了好久才輕咳一聲:「去秀莊宮稟告了?」

  「是,已經告訴燕嬪娘娘不用等了。」追雲心情不佳,回了這一句就沒多回。

  顧朝北心裡沒底了,看這樣子,是燕兒生氣了?追雲也是,稟告不說清楚,還要他親自來一點點地問?

  「…燕嬪說什麼了嗎?」

  追雲板著臉搖頭:「沒說什麼,屬下去的時候她已經就寢了,應該是早知道了消息。」

  顧朝北瞪他,一句話都帶不回來?

  追雲一臉心如死灰,被顧朝北瞪著都沒反應,只垂著頭看著地面。

  看看時辰,已經快是二更,再去秀莊宮是來不及了,還得吵醒燕兒。想了想,顧朝北還是轉身回了自己的寢宮,明日再去看燕兒也是一樣。

  第二天,皇帝起身去上朝的時候,各宮嬪妃已經去兩宮太后處請安了。

  莊妃也聽聞了昨天的事情,一大早就拉著沈歸燕去了文太后宮裡。

  「咦,清貴人怎麼沒來?」莊妃掃了眾人一眼,坐在文太后旁邊笑著輕問:「昨日聽聞清貴人高升,臣妾還沒來得及祝賀,今兒怎麼就沒看見人了。」

  文太后看向一邊的芳華嬤嬤,芳華低聲道:「清貴人昨日落水,說是病了。」

  「落水?」文太后挑眉。芳華輕咳一聲,將昨日的事情都告訴了文太后。

  爭寵之事,清歡做的是不太厚道,但是稱的的文太后的意。文太后聽後也沒指責,反而看著莊妃道:「你現在是後宮最高的位份,有貴人落水抱恙,你自然得去看看。」

  「臣妾遵旨,等會便去。」莊妃笑著應下。

  這宮裡,沈歸燕恩寵本來就薄,好不容易有一晚上,還被人用這種手段給攪合了。花嬪和襲貴人聽著也都頗為不滿,從文太后這裡離開,便一起去清貴人的宮裡,順帶將沈歸燕給捎帶上了。

  清歡還沒休息好,就被外頭的聲音吵醒。莊妃進來,笑眯眯地坐在床邊看著她:「清貴人今日覺得如何?病好些沒有?」

  嚇了一跳,清歡抿唇看著莊妃,又看看花嬪和襲貴人,目光落在沈歸燕身上,算是明白了。

  這是算帳來了。

  可是她是太后的人,昨日也完全可以說是無心之過,誰能說她什麼?清歡躺在床上,也沒起來行禮,看著莊妃道:「多謝娘娘關心,嬪妾今日還有些頭暈,宮女已經去太醫院熬藥了。」

  莊妃笑道:「妹妹這病啊,慢慢養就是了。本宮問過了太醫,你五日之內不能侍寢。本來本宮打算安排你明日伺候皇上的,想來就算了,讓給燕嬪如何?」

  清歡一愣,看著莊妃那笑盈盈的臉,手捏緊了:「嬪妾五日之後就可以侍寢,娘娘可以將安排的日子順延。」

  「哎,話不是這麼說的。」莊妃拉過沈歸燕來,笑道:「你與燕嬪是同一個府里出來的,就該相互照顧,你安心養病,一切有燕嬪替你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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