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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你說呢?”顏潯的語調沒有絲毫的起伏,但是眸底的暗黑情緒正如野獸般,隨時都有可能暴虐而出。
“你怎麼了?”殷茵總覺得這傢伙在生氣,但是這也太陰晴不定了,不是剛才還好好的嗎?
顏潯只是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那勾出的弧度全然冷漠,眼底更是無半點笑意。
殷茵輕咽了咽口水,下意識往後退了幾分。
恍然間看到真有人拿著火把和油桶上前,殷茵有些著急了,直接上前抓住顏潯的手臂,指著那些拿著火把的人,“你快讓他們住手啊,你真要燒啊?到底這些花怎麼就得罪你了。”
顏潯將右手抬起,示意那些人暫停,他偏過頭,將手臂從殷茵的懷中拿出來,略顯淡漠地問道:“夫人當真沒什麼要和爺說的嗎?”
殷茵本來就有些焦急,加上顏潯此時整個人都異常可怖的,讓她本來就混亂的腦子更加無序了,“你到底指的哪方面,就不能把話說清楚嗎?”
顏潯嗤笑了一聲,隨後負手,低壓的環境中變得更加疏離,“既如此,那便沒什麼好說的了,燒!”
最後一個字,顏潯說得尤為平靜,可是那語氣中的不容抗拒令人心中一陣,殷茵的心忽然跳得很快,可是顏潯的行為又讓她有些氣惱,他到底在發什麼瘋?
“你要燒,總得有個緣由吧,你帶我來這裡,就是讓我看你焚了一片花海?”殷茵的語氣中也開始帶了些許的憤怒。
“爺想做什麼還輪不到你來置喙。”顏潯磁性的嗓音中帶著三分冷漠七分諷刺。
殷茵對顏潯這突如其來的轉變實在是接受無能,直接走到他的跟前,“我到底哪裡得罪你了,非要這樣說話?”
顏潯定定地看了她幾眼,見她沒有絲毫的覺悟,也就懶得和她說話。
倆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的,直到燒焦的味道傳來,殷茵蹙眉,轉過身就看見原本的花海已經被烈火吞噬,熊熊燃燒的火焰映入眼帘,顯得尤為刺目。
火焰像是一頭猛獸,齜牙咧嘴,在花海中肆虐,帶著勢不可擋的戾氣和毀滅,將嬌花所在之處,全然焚盡。
周圍的溫度漸升,殷茵站在一旁,仿佛這些火焰的溫度能灼到皮膚,痛到麻木。
“你真是個瘋子!”殷茵此刻已經找不到詞語來形容顏潯了,唯有瘋狂。
顏潯只是嘴角微勾,“是嗎?爺也不知道自己原來可以這麼瘋。”
“是啊,你跟那個太子簡直就是一丘之貉,他腦子不正常,我看你也好不到哪裡去!”殷茵真的有些氣急了,眼前這人還是她之前認識的那個嗎?
誰知,就是殷茵的這一句話,讓顏潯一直緊繃的那根線忽然斷裂,他直接一把將人壓到旁邊的樹上,完全不顧自己的動作到底有多粗魯。
殷茵瞬間感受到天旋地轉,背上查德一陣生疼,看著眼前男人近在咫尺的臉,“你幹什麼!”
“幹什麼?風凌桀算是個什麼東西,他有什麼資格跟爺比!”顏潯此刻雙目冰寒,眸底的凌厲與殺氣乍現。
顏潯冷不丁地變成了現在的樣子,殷茵心中狂跳,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他,殺氣瀰漫全身,帶著嗜血的氣息,她……竟然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呵……怎麼?才剛到他幾面啊,就這麼維護他了,爺對你掏心掏肺,你真就這麼視若無睹!”顏潯一手摁著殷茵的肩膀,一手輕撫著她的臉。
“你說什麼啊?我什麼時候維護他了?”殷茵感覺自己冤得慌,而顏潯此時的模樣讓她連氣都不敢朝她發。
“不承認沒關係,反正你自己心裡清楚!”顏潯的手掌下移,修長白玉般的手指,倏然滑到了殷茵的脖頸,掌心微微用力,“爺恨不得直接了解了你,也好過被你這女人糟蹋!”
脖子上的緊實感,讓殷茵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這男人的危險,臉色忽的有些蒼白,心中說不上是什麼感覺,恐懼的同時又有些疼痛。
她看著他,輕輕開著著袖中的瓷瓶,雙眸忽地變得深邃,那空洞般沒有焦距的瞳孔像是在引人深入,瞬間捲入洪荒之中。
憤怒,嫉妒,悲愴,這些個情緒一旦從人的身體爆出,他們的理智都極為薄弱,人很容易被情緒主導,如此,更方便了催眠。
世界好像安靜了片刻,殷茵一把推開有些不清醒的顏潯,然後擰著眉,從他身邊趕緊跑開了。
而不過片刻,顏潯便恢復了神志,他看著殷茵慌亂離開的背影,只覺得自己的胸口出了無法言語的暴怒之外還有一絲自己也不明白的意味。
運了內力,一拳打在旁邊樹上,像是在發泄,又像是懊惱,轉頭看向旁邊已經差不多化成灰燼的殘花梗,那場大火,亦將他的理智焚盡。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今天剛看到他女人和別的男人那麼近距離他就只覺得生氣,暴虐的情緒掩都掩不住。
而且,這死女人竟然還敢將心靈術用在他的身上!他一直都沒問,她到底和靈族有什麼關係!
碰!又是一聲巨響傳來!
而殷茵,她跑出那個小樹林之後,就一個人在大街上慢吞吞地走著,她現在完全不知道去哪,也不知道該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