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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未央宮。
誕下皇上第一個龍子的皇后丘安然正在逗弄皇子,卻聽門外宮女通稟。
“皇后娘娘,剛剛……皇上路過了未央宮。”宮女猶猶豫豫道。
丘安然愣了一下,而後匆忙而來,厲聲道,“什麼?皇上路過未央宮?那你們怎麼不將皇上請進來,你們是瞎還是傻?”
宮女們跪了一地。
徐嬤嬤上前,“皇后娘娘息怒,這個時辰皇上從不入後宮,怕是有要事,先聽她說完。”說著,問向宮女,“皇上後來去了何處?”
那宮女道,“皇上去了百雲宮,而且……而且剛剛路過咱們未央宮時,皇上和應妃是牽著手的。”
丘安然一急,衝過來就給那宮女一腳,可憐的宮女被踢翻在地,疼得一時間爬不起來。
徐嬤嬤也趕忙低了頭,生怕皇后遷怒,畢竟皇后脾氣暴躁眾所周知。
丘安然氣得咬牙切齒,“賤人!本以為甩開裴千柔,現在又來個應薇宜,這應薇宜還要臉不要?都是嫁過人的殘花敗柳還好意思入宮?如果本宮是她,就找三尺白綾吊死在樑上,氣死我了!婊子!賤人!還是什麼假惺惺的才女,分明就是一個專門勾引男人的狐猸子!”
“……”徐嬤嬤很想叮囑皇后娘娘別這般出口粗俗,但想到皇后的脾氣……還是算了,皇后上了氣頭親自動手打人,她這老胳膊老腿兒的哪能扛得住將門出身的皇后?
丘安然恨不得直接衝到百雲宮撕爛某人的臉。
“誰來給本宮想個辦法,想到好辦法重重有賞!”丘安然大叫。
宮內鴉雀無聲。
好半晌,角落裡有個賊眉鼠眼的宮女快步上前,“皇后娘娘,奴婢有個主意。”
這是一個二等宮女,平日裡不能貼身伺候,只能在門外為一等宮女搭把手。
丘安然冷哼一聲,“說。”
那宮女道,“皇后娘娘不是好一陣子沒練鞭子了嗎?一會就將應妃她們都叫來,您當眾給她們練一段鞭子,只是不小心將那鞭稍……甩到應妃的臉上,有各位娘娘幫皇后娘娘作證,娘娘不是有意的,到時候在皇上那裡哭上一哭表達懺悔,再親自去應妃那裡忙活兩天,豈不是表現皇后娘娘寬容大愛?應妃毀了容,也是有苦說不出,若說了,便欺負皇后娘娘不是嗎?”
丘安然一聽,隨後臉上的暴怒越來越少,“好樣的,從今天開始,你就是一等宮女了。”說著,伸手一指身邊一個,“你降為二等宮女。”
那宮女立刻跪地磕頭,“娘娘饒命,娘娘饒命。”
丘安然瞪了一眼,“本宮也不是要了你命,但你們都聽好了,本宮可不養沒用的廢物,怎麼做,你們都知道了嗎?”
“是,皇后娘娘。”眾宮人戰戰兢兢,卻不敢說什麼。
……
永賢宮。
如今的永賢宮,雖依舊金碧輝煌,卻冷冷清清若冷宮一般。
秦妃一夜白了頭,如今髮根滿是白髮。
申嬤嬤也是有了老態,時不時還咳嗽兩聲。
從前伺候秦妃的宮女都被調走,換來了一批新宮女,這都是太后整人的法子,讓那些刁奴日日說些冷言冷語,都能把人活活氣死。
1206,無盡悔恨卻晚矣
正是上午,雖是秋季,但陽光明媚。
院子裡滿是落葉無人打掃,房間裡的地上申嬤嬤已經打掃了,桌也擦了,但窗上和擺設上滿是灰塵無人清理,申嬤嬤身子不好,也是干不動了。
四個宮女拿了馬扎坐在宮門外,不咸不淡地聊著。
“哎呀,你們說,厲王到底是死是活啊?”一名宮女道。
另一宮女撇了一眼宮內,冷笑著,“肯定是死了唄,這麼長時間還沒消息,再者說了,厲王便是活著能怎麼著?回來也是個死,誰讓他和血月樓勾結呢。那血月樓啊,殘忍得很,竟把万俟山莊幾百口人都屠了,嘖嘖。”
“所以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厲王這是報應,你們想想,血月樓屠了万俟山莊,厲王卻假惺惺的收留万俟家的大小姐,而實際上厲王和血月樓是一夥的,說明什麼?說明屠殺万俟山莊就是的厲王。”
申嬤嬤氣得渾身發抖,“閉嘴!”說著,就要衝出去與她們拼命,卻被秦妃拉住。
秦妃苦笑道,“申嬤嬤,算了……算了,她們也不是第一回說,由她們去吧,你最近風寒,一定要好好養養。”
申嬤嬤的聲音不小,門外宮女們都聽見了,但只是冷冷瞪了一眼,有恃無恐,“喂,你們聽說過凌遲嗎?皇上將厲王身邊的老閹人凌遲了,那可是千刀萬剮啊,真解恨!”
“是啊,聽說刮完了肉還沒死,老閹人還罵呢,哈哈。”
秦妃想到自己身旁的忠僕,也是憤怒地要衝出去拼命,這回卻成了申嬤嬤拽著秦妃。
“可憐的應家大小姐,為皇上搜羅厲王證據潛入厲王府,應家大小姐可是天下第一才女呢。”
“可不?當初某妃可是將人家當成親生閨女似得,真是眼瞎啊。”說著,眾宮女看向宮內的方向,大聲地笑著。
秦妃跌坐在椅上,雙眼緩緩閉上,面色蒼白。“為什麼會如此……為什麼會如此……難道當初我答應應家賜婚是個錯誤嗎?”
申嬤嬤抱住顫抖的秦妃,低聲安慰道,“娘娘別自責了,一切與娘娘無關,皇上想治罪王爺,即便沒有應薇宜也會找到別的藉口,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申嬤嬤你說,渢兒他……他還活著嗎?”秦妃的聲音竟帶了祈求。
申嬤嬤眼神閃了閃,嘴唇抖了抖,最後還是說了違心話,“活著,王爺一定還活著,所以咱們要照顧好自己,待王爺來救我們,我們一定要撐住。”
秦妃狠狠點頭,雖然心底也是不信的。
這個時候,門外有一名宮裝女子在一個丫鬟的服侍下進了來。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當今太后的妹妹、柔妃的母親——誥命夫人裴玉蕊,裴氏。
裴氏見到這情景便猜出幾分,心中憤怒卻也不能說出什麼。
四名宮女知曉裴氏的身份,也不敢太過衝撞,先不說其身份尊貴,只說每次裴氏來,都賞她們不少銀錢。
裴氏皮笑肉不笑道,“呦,幾位姐兒真是拿著本夫人的銀子,不干人事兒,如此看來,本夫人本準備好的銀錢也不用多此一舉的掏出來了。”說著,就向宮內走。
四名宮女嚇壞了,要知道,她們平日裡就沒什麼撈賞錢的途徑,連忙賠禮道歉。
“是夫人來了。”申嬤嬤立刻迎了出去。
因為裴氏自薛旭峰後便一直未嫁人,叫小姐吧,她年紀還老了;叫夫人吧,她還單身;直接叫裴氏,又覺不禮貌,於是大家便不約而同地稱其為夫人,並未掛姓氏。
“是啊,秦妃娘娘的情況如何?”裴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