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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鑄造與鍛造有著本質區別,前者是將材料融了,隨後放入磨具,冷卻成形;後者需要經過鍛打,將生鐵中的雜質敲打出來,改變其性能,而後者與其說是鐵,還不如說是鋼。

  名劍山莊的山,出產一種名為金鐵的礦石,經君安的描述,顧千雪猜測這金鐵實際上就是鐵砂礦。

  第一步,選出金鐵,而後熔化鑄成一塊塊大小不等塊煉鐵,這塊煉鐵也就是生鐵。因含有許多雜質,其性能極差,柔軟堅硬不一。

  而想改變其性能,便要經過爐火的燒灼和反覆鍛打。

  第二步,便是鍛打。鍛打分兩種,一種是普通鍛打,另一種是摺疊鍛打。

  因為生鐵含有雜質,溫度達到一定高溫便是開裂,所以爐火就要保證在一個固定的溫度,使生鐵既不至於開裂,又能有柔軟的特性,而在沒有溫度計的古代,控制溫度就成了鐵匠或鑄劍師的看家本領。

  鐵匠和鑄劍師的另一個看家本領,便是打鐵的本事。

  當塊煉鐵燒紅燒透後取出,置於鐵砧之上反覆錘打,而鐵塊的每一個面都要錘打,最重要的也是最難的,那就是在錘打的過程中,要力道均勻,附著飽滿。使鐵塊得到充分的擠壓。

  積壓的過程就像從毛巾里往外擰水,通過這種特殊的擠壓,使生鐵之中夾雜的各種雜質逐漸排出,使其性能發生本質的變化,最終由生鐵變成一塊可以鍛劍的鋼材。

  這就是所謂的“百鍊成鋼”。

  “普通鍛打”結束後,進入第二道工序“摺疊鍛打”。

  將燒好的材料鍛打成長條形狀,用特殊的鐵刀在需要摺疊的位置橫切,緊接著錘打摺疊。然後再把摺疊後的材料置於爐火中燒灼,使其軟化,接著再繼續錘打,使摺疊好的部分完全密實粘連在一起,這過程叫做“焊”。

  第三步,便是出劍形。顧名思義就是把粘合為一體的鋼條錘打延長,達到所需寶劍的長度。然後再打出劍的形狀。

  這一過程並不太難但很講技巧,因為寶劍的長度和樣式是有統一標準的。而手工敲打造型完全在於手勁的拿捏與心靈的感覺。

  後期還有淬火、冷鍛打、整形等工序,甚至有些人還會進行回火。

  再之後,便是磨礪,使其開刃。

  從名劍山莊到礦山,馬車行進了兩個時辰,而君安便細細的說了兩個時辰,直將顧千雪說得頭暈腦脹,她一個學醫的,哪懂鍛造?如今也是逼鴨子上架子罷了。

  礦山就在眼前,然而看山跑死馬,馬車還有一段距離。

  君安問道,“該說的都說了,還有什麼沒聽懂的嗎?”

  顧千雪深吸了一口氣,“沒有,辛苦東方公子了,我想靜一靜。”緊接著,就閉了眼。

  君安正巧說得口乾舌燥,見顧千雪不想聽了,順勢就閉了嘴,眼巴巴地看向初煙。

  初煙垂著頭,未理會君安絲毫。

  那麼,顧千雪在想什麼?

  此時的顧千雪裡衣幾乎已被冷汗濕透了,她發現自己極為可笑,昨夜答應東方老夫人賭約的時候,還暗搓搓的以為這個時代用的還是比青銅器好一點點的生鐵,但如今看來,這個時代已用了熟鐵!

  熟鐵,便是鋼!

  她猛然想起現代時看過一本書里提到,中國鍛造工藝在隋唐時期已經達到了頂峰,後期改良,也只是在用料和細節上改良,就工藝來說,沒有任何提高的空間。

  那她……怎麼辦?

  13已經裝了,海口已經誇了,賭注已經下了,難道真要留下來當十年丫鬟?

  當丫鬟不可恥,但賭輸了就丟人了。

  顧千雪狠狠甩了甩頭,伸手揉了揉太陽穴,越是著急的關鍵的時候越要冷靜。

  錳!她現在將所有賭注都賭錳身上了!

  錳是個好東西,加入錳的剛才耐久性和硬度都更佳。

  而許多富鐵礦山上同時存在錳礦,這也是她唯一的指望了。

  顧千雪不會打鐵,更不會估算溫度,即便是會,然而在工藝上也無法再提高,如今能提高的,便是材質。

  馬車內三個人都不說話,一路到了礦山。

  礦山如何自不累述,然而顧千雪再次驚了一身冷汗出來,只不過這一次是驚喜,因為她發現了錳礦!

  勘探礦物的方法很多,而最傳統、最低級的辦法便是直接找礦標誌,即發現錳礦層露頭。

  錳礦作層狀產出的錳礦露頭是最重要的直接找礦標誌,通常在地表發現的是層狀次生氧化錳露頭,礦石主要由硬錳礦、軟錳礦、偏錳酸礦組成,具明顯的次生組織結構,常混雜有大量的矽質、泥質物,質地疏,礦層的頂底板界線比較清楚,礦石的排列尚保持斷續層理,層位穩定,根據這些特徵完全可以確定這是殘積型錳礦露頭。

  君安立刻召來了礦工挖礦,地表的錳礦雜質多、純度小,越是地表深處的礦純度更高。

  令人慶幸的是,有一個礦工竟擁有錳礦,那礦本是挖掘鐵礦時順便產出,按照常理,非金鐵便直接回填到廢礦洞裡,然而因為這錳礦形狀看起來極像一隻蒼鷹,加之錳礦為黑色,便被礦工當成了工藝品留下。

  而多虧了顧千雪發現,立刻警告礦工再不能私藏錳礦,錳礦若長期間吸入會有毒性,這也是名劍山莊命令礦工將錳礦都回填廢棄礦洞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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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程路上,顧千雪像寶貝一樣抱著那塊巴掌大的錳礦石,當然,外面是包裹一塊布的。

  初煙道,“小姐還是將錳礦石交給奴婢拿著吧,小姐不是說錳礦有毒嗎?”

  千雪搖了搖手,“長時間接觸錳礦、吸其氣體卻是有毒,但這麼一會的時間是沒事的,再者說了,就算真有毒,一人做事一人當也是我抱著,豈能讓無辜的你中毒?”

  君安翻了翻白眼,“掛在車廂外面不就行了?用得著抱著嗎?”

  “那可不行,若是掉了怎麼辦?”顧千雪急道。

  君安冷哼,“你沒聽礦工說?廢礦洞裡回填的都是這東西,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遠水解不了近渴,你懂個屁,”顧千雪嫌少吵嘴架輸,很是不甘心,“你再BB,我保證你在也見不到初煙。”

  君安一下子就怕了,垮了臉,“別啊,姑奶奶,我錯了還不行?我現在對你可謂言聽計從,你讓我參加鑄劍大會我都參加了,你還想怎樣?”

  千雪抿唇一笑,“以後不許和我頂嘴。”威脅人的感覺真好。

  君安眷戀地看了初煙一眼,而後委屈地點了點頭,“知道了。”

  千雪更是暗爽不已,忍不住看向初煙,卻發現低著頭的初煙眉頭皺得更深。

  千雪無聲嘆了口氣,君安越是表現得在乎初煙,初煙便越掙扎,她雖然心疼掙扎的初煙,但鳳凰涅槃,不想初煙孤苦一生就必要經過一次痛苦。

  君安道,“趙姑娘,這錳礦,你怎麼用?”

  千雪道,“加在鐵礦中。”

  君安點頭,“加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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