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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醒你別把啞奴教壞了,”宮凌安直言,“你臉皮厚不代表別人臉皮厚,這種話若傳出去,清譽是要毀的。”

  顧千雪冷哼,“什麼話?暖床?嘿,你這人真逗,夜晚天氣涼,我找個姐妹暖和暖和有什麼不行?也沒找你暖床?”

  宮凌安好看的眉皺緊,“你能不能別這麼輕浮?”

  千雪笑開了,“小女子天生風流骨,礙您的眼了很抱歉,要不然您直接把我當個屁,放了吧?”

  宮凌安的眉皺得更深,“能不能別這麼粗魯。”

  千雪聳肩,“大教主的事兒還真不少。”說著,也懶得和他扯皮,入了廚房開始,繼續從事廚娘的行當。

  入夜。

  啞奴回房休息,顧千雪迫不及待地掏出暗哨,和陸危樓對吹起來,一直吹到入睡。

  睡得正香,她突然感覺有人壓在她身上。

  睡意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因為她能感受到壓在自己身上的是個男人,心中大叫不好——宮凌安這廝不會真的來……暖床吧?

  797,你要笑死我嗎?(三更)

  就在顧千雪準備喊時,壓在她身上那人卻冷冷道,“別喊,是我。”

  聲音雖略有沙啞,卻也帶著年輕男子特有的清澈磁性。

  “陸危樓……陸樓主?”千雪吃驚,隨後便是狂喜,“真的是你嗎?陸樓主,您終於來了。”

  激動得想哭。

  “你受苦了?”陸危樓問,聲音帶著疲憊和虛弱。

  “這到沒有,我在這裡好吃好處,除了沒有人身自由還要當免費廚子,沒有受苦也沒挨打,但……”顧千雪聲音猶豫,“要不然您先從我身上下去?剛見面就這麼熱情,不妥吧?”

  因為心情大好,竟忍不住開了玩笑。

  只聽陸危樓嘆了口氣,“我中毒了。”

  “……”顧千雪嚇了一跳,趕忙起身,將身上的男人輕輕推開,“你稍等。”

  她翻身下床,小心地將床邊的小燈點燃。

  卻見,一身黑衣的陸危樓跪在地上,上半身趴在床上,高大的身材無比狼狽,哪還有平日裡弒殺冷酷的殺手頭子的模樣。

  這個生死攸關的時候,顧千雪也顧不上什麼男女有別的,何況她腦子裡本就沒什麼男女大防這些封建的東西。

  她將陸危樓搬上了床,平躺好。

  好在有內力,否則若單純靠一名女子的力氣,搬這麼個巋然大物,定十分吃力。

  顧千雪順手就要摘陸危樓的面具,手腕卻被他握住。

  “顧千雪,你真的決定看我的臉?”陸危樓的聲音雖然虛弱,但身居高位睥睨世人的氣勢卻未減絲毫。

  顧千雪無奈道,“陸樓主,我對你的長相真沒什麼興趣,但人的無關是判斷其中毒毒性的重要依據之一,例如眼白、鼻孔、舌苔。”

  實際上,顧千雪說謊了,她對陸危樓的容貌,還是有一些好奇的。

  也不知是兩人夜也對吹暗哨吹出了惺惺相惜之感,還是在顧千雪最無助之事陸危樓伸出援手,如今的顧千雪對陸危樓沒有絲毫陌生感,反倒是熟稔非常。

  這種熟稔,就好像兩人不是剛剛結實,而是多年好友一樣。

  顧千雪也覺得自己這想法太過奇葩,她穿越到這裡,也才一年,怎麼還能擁有多年好友?

  “看我容貌之人,都必須死,你想死嗎?”陸危樓的語調無比平靜,死在他口中,就好像呼吸喝水一般平常。

  顧千雪無奈道,“陸樓主您講點道理好嗎?我為您解毒,您卻要我命,我圖個什麼?”

  不過轉念一想,陸危樓冒風險前來,不也是為了救她?

  “還有另一種辦法。”陸危樓道。

  “什麼辦法?”千雪問。

  “若你看過我的容貌,就要終身被囚禁,永遠無法見世人。”

  “……”

  真是……剛出虎穴又入狼窩。

  “行了行了,我不看了總行了吧?”顧千雪無奈,“但事先說好,因為掌握不了所有信息,我未必能解開你的毒,或者說,無法解開全部,你接受嗎?”

  “接受。”陸危樓道。

  “……”千雪聳聳肩,既然對方堅持,她也沒辦法。

  隨後,便開始診病起來。

  顧千雪要啞奴找來的醫術,冥教的醫書更多的不是治病,而是下毒解毒,啃那些書,她也算是毒術中高手,加之之前有幸研習冥教秘籍,她對解冥教的毒,十分有把握。

  診病靠的是望聞問切。

  其中針對體表特徵的診治判斷不能少。

  因為無法看臉,顧千雪只能脫陸危樓的衣服。

  “不許脫。”

  再次被阻止。

  顧千雪哭笑不得,“陸樓主,您這是要把我為難死嗎?看臉不讓看,身子也不讓看,我看了對你負責還不行?大姑娘都沒你這麼矯情!你以為我把手指搭在你脈搏上就知道你中了什麼毒,得了什麼病,未來什麼時辰會摔個跟頭?那是江湖郎中,騙人的,不是大夫!”

  陸危樓不語,態度依舊強硬。

  顧千雪伸手無奈地抓了抓頭髮,“胳膊能看嗎?”

  “不能。”

  “腿呢?”

  “不能。”

  “……”也就是說,只能勉強看看手,其他地方被包裹得嚴嚴實實。

  而顧千雪知道,今日有幸能目睹陸大樓主的玉手,也是十分難得的。因為平日裡,陸危樓都是帶著一雙薄皮手套。

  顧千雪深深嘆了口氣,“罷了,不讓看就不讓看吧,但事先說好,因為無法收集足夠病症信息,可真是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了。”

  “好。”陸危樓答道,語氣中無絲毫波瀾,好像談及的,不是他的生死一般。

  宅子裡的草藥有限,因近幾日為啞奴診病,留了一些藥。

  此事也是說來話長,期初啞奴和宮凌安對她還是有所防備,後來幾日過去,顧千雪沒露出一絲馬腳,於是便放鬆了警惕,還在宅子裡留藥起來。

  “你有迷藥嗎?”顧千雪問。

  陸危樓的聲音微冷,“你覺得,我會是帶迷藥之人?”

  顧千雪輕嗤,“說得大義凜然,你們屠万俟山莊時可是先下毒才屠的,如果正面懟,你們未必能贏。”裝什麼啊?

  “……”陸危樓。

  “哎,沒迷藥就難辦了,”顧千雪無奈,“我怎麼避開啞奴為你煎藥。”撓著頭想辦法。

  陸危樓艱難地抬手在自己懷中找了,找了半天,掏出了一隻小木棍,遞給顧千雪。

  “這是什麼?”千雪不解。

  “內有藥粉,向室內吹便可。”陸危樓道。

  “……”顧千雪愣了半晌,而後哈哈哈哈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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