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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看出楚炎國廚子不善南樾國的菜色,有些味道更是怪怪的,但無論如何,吃起來卻有一種親切感覺。
臨睡前,顧千雪又迎來第二次毒。
這一次,比之前毒藥的血腥味更甚。
那毒拿到房間裡時,整個房間都瀰漫著血腥味,那種感覺好像這根本是整整一碗人血一般。
顧千雪乾嘔了好半天,這才勉強喝了進去。
喝完毒,立刻拼命吃糖球。
啞奴看著血紅的碗,一雙小眉皺得厲害。
千雪見狀,沉思片刻,壓低聲音道,“雅雅有什麼問題嗎?難道是……宮凌安他……”
啞奴趕忙搖頭——沒有,只是有些心疼主子。
顧千雪看著啞奴手中的碗。
那碗雖不大,但足有三百毫升的樣子。
安全的獻血量是一次兩百毫升,最多不超過四百毫升。
《獻血法》規定獻血間隔不得少於六個月。這是因為根據人的生理規律,紅細胞的壽命為一百二十天,白細胞為九到十三天,血小板為八到九天。按生理功能恢復的正常速度,一個人獻血後需間隔四個月才能再次供血。
一個健康人的總血量約占體重的百分之八,總血量約為四千到五千毫升。
平時,百分之八十的血液在心臟和血管里循環流動;另外百分之二十的血液儲存在肝、脾等臟器內。一旦失血或劇烈運動,這些血液就會進入血液循環系統。
第一次的毒,顧千雪估計裡面有一百毫升的血,第二次也就是今日,血量大大增加,估計兩百毫升以上。
按照宮凌安的說法,還有一次毒一次藥,即便第三次毒維持第二次的用量,而解藥只用一百毫升,加起來也有六百毫升以上。
一個成年人失血量在五百毫升時可以沒有明顯的症狀當失血量在八百毫升以上時會出現面色、口唇蒼白皮膚出冷汗手腳冰冷、無力呼吸急促脈搏快而微弱等症狀。
如果宮凌安身體健康,六百毫升應也沒什麼問題,但宮凌安本身的肝功能……
啞奴發現顧千雪面色不好,焦急起來,不斷比劃手勢,而顧千雪卻未發現,皺眉狠狠計算著。
兩聲輕咳,打算了她的思緒。
竟不知何時,宮凌安本人來到她面前。
千雪猛地抬起頭,看向他。
卻不知是否是心裡原因,宮凌安的身形更為瘦弱,那麼高的個子,竟好似只有骨頭製成一般。本就修身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也略有一種寬鬆。
他的皮膚本就無比白皙,但如今因失血,慘白得緊,更是凸顯了他深深的眼窩已經高挺的鼻樑,有種……西方吸血鬼的病態感。
顧千雪欲言又止,一次次告訴自己,宮凌安是自找的。
但卻心底卻依舊有種不忍——他擄來她,是因為誤解她害了錫蘭妃;她中毒,是因為他不知彭珏便是她;他的出發點一直是希望周圍人都快樂、安逸,但卻不知哪裡出了錯,這麼抱著一顆善心的人,被眾人拋棄在外。
千雪嘆了口氣,“這一段時間,你定要多喝水,尤其是紅糖水,反正你味覺障礙,乾脆就弄得濃一些,補補血。”
啞奴眨巴眼睛,紅糖水?這不是生娃的女人才喝的嗎?
宮凌安面色也不好。
顧千雪想起什麼一般,噗嗤笑了出來,“紅糖水補血,主要還是補充血糖,你愛喝就喝,不喝就算了。”
宮凌安抿著唇,最後也沒說什麼。
再次為她診脈,而後開方子。
“方子別開了,”千雪突然道。
宮凌安疑惑地看她一眼。
千雪解釋,“你的方子是緩解藥性的,達不到劑量,你的血豈不是白流了?喝毒哪那麼輕鬆,好在只有三劑毒,這幾天我儘量不起床就是了。”
宮凌安的眼神再次閃了閃,“顧千雪,你不用有所顧忌,藥劑不夠,追加一劑便好。”
千雪搖頭,“不行,如果你失血過多,對你病情也不好,再者說……”千雪看了一眼房間,“這裡到底不是南樾國,我危險,你也危險。”
宮凌安靜靜看著她,一雙眸子微微閃了閃。
少頃,他問道,“你喜歡這裡嗎?”
顧千雪一愣,這沒頭沒腦的話,是什麼意思?“當然不喜歡,終年不見陽光,活在這裡和活死人有什麼區別?”
“如果是地面呢?”他的聲音認真,沒有絲毫玩笑的跡象。
顧千雪的心,猛然一跳。
他是什麼意思?難道要放了她?
“如果能從這裡出去,正常生活,我當然喜歡。”她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不表現出興奮。
宮凌安點了點頭,輕輕道,“好,等我。”
說完,便轉身走了。
“誒!?怎麼說走就走了?”顧千雪一頭霧水的指著宮凌安離去的背影。按照正常劇本的安排,宮凌安不是應該想辦法讓重見天日嗎?怎麼就這麼走了?
啞奴在一旁十分掙扎,欲言又止。
“雅雅,你知道什麼嗎?快給我講講。”千雪道。
啞奴猶豫。
“回頭我給你做冰淇淋!又涼又甜又香,好吃極了。”顧千雪展開美食攻擊法。
啞奴終於動搖,偷偷告訴她——千雪我給你講,你別告訴主人,這幾天主人和那些人商量我偶然聽到的,好像關於教主之位……
【今日更新完】
786,負責(一更)
東聖城的一座低調的庭院。
“稟主上,今日還是沒有消息。”潛伏在冥教中的神官,聲音中帶著慚愧。
自從那一日接到了信號,連續多日不斷前去發信號,卻都沒得到回應,如今連那神官都認為當初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搞不好是……幻覺。
住在椅上的陸危樓未回答,魁梧的身姿猶如雕塑一般,無人能看出其面具下的表情。
就這樣時間仿佛停滯了好半晌,讓人壓抑得無法呼吸,陸危樓終於開口,“冥教方面,有何動向。”
眾人都暗暗舒了口氣。
神官道,“回主上,今日有個大新聞,教主今日公開了其子身份,也就是教主與夫人的兒子。”
眾人大驚,包括陸危樓在內,“什麼?教主的兒子?”
眾所周知,冥教教主和夫人這麼多年來是沒有子嗣的,何時又出來個兒子?
“是,今日只在教內宣布,明日怕就要公之於眾,”神官解釋,“教主的說辭,是他仇人甚多,為了更好的保護家人便出此下策,而如今,教主卻越發認為生活的可貴,他想將自己的擔子交給新任教主,之後攜夫人安享晚年,享天倫之樂。”
眾人再次震驚。
“突然冒出個兒子?”陸危樓帶著純黑色皮質手套的手,輕輕敲擊在椅背上。
過了好半晌,才慢慢道,“呵,你們教內人都信了?”
神官停頓半晌,而後道,“回主上,冥教教內的遵從從來都不是真正的敬仰,而是毒物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