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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雪將其抓住,“雅雅聽話,你別添亂,這是我與你主子之間的事,別讓我為難。”
啞奴也聽懂了,小臉可憐巴巴的,祈求地看了看顧千雪,又祈求地看了看宮凌安,希望兩人能談妥。
“雅雅,你先出去,我和他談完,再找你聊天。”說著,將啞奴輕輕推了出去。
啞奴是極其尊重顧千雪的,否則以啞奴的力氣,便是是個顧千雪也是推不動的。
房門關了,只剩下兩人。
“你口中所謂的幕後黑手,是應妃。”宮凌安緩緩走到桌旁,面無表情,為自己倒了杯茶。
再好的香茗,都品嘗不出,如同白水一般。
“應妃?!”顧千雪吃驚,腦海中出現了那個睿智又溫婉,低調卻最得皇上寵愛的妃子。
皇帝雨露均沾,上到皇后下到妃子,所有人都只育有一子或一女,唯獨應妃,有三名子女。
“秦妃之毒確實是我母親的手筆,這個,我承認。”宮凌安慢慢道,平靜的聲音如同潺潺流水,卻又帶著一種跳出重圍窘境的超脫,“欣苑是冥教巫禁,掌握一些冥教秘術,祖上卻承恩於應家,如今入宮幫助應妃是為報恩。應妃利用母妃之手毒害張婕妤,箭指皇后,或者說,如果不是因為你的出現,皇上已懷疑了皇后。”
778,交易診病(九更)
顧千雪瞭然地點了點頭。
宮凌安的聲音停下,用眼神示意顧千雪說下去。
千雪窘迫地輕咳兩下,“沒錯,被說皇上,便是秦妃和我,當初也是懷疑皇后的。”
宮凌安眼中閃過一絲不屑,“應妃的路子簡單卻也很一針見血——秦妃死,厲王與太子爭鋒,而太子雖在太子之位,皇上卻更器重無母妃、外戚所依靠的厲王。無論兩方誰贏誰輸,都少了一個強大的競爭對手,隨後再利用母妃向倖存那一方下毒手。”
“經過兩虎相爭,即便倖存一方也勢力大減,緊接著便利用欣苑煽動母妃與那一方搏鬥,為我爭奪太子之位,再一次打擊倖存一方的勢,其結果有二。”
“一,母妃敗而那一方勝。但勝了又如何?經過連續兩次爭奪早已傷筋動骨,已不是應妃乃至應家的對手。二,若母妃勝,她則是將母妃下毒之事公之於眾,到時候便是皇上也放不過母妃,最後,秦妃死,母妃和皇后敗,皇位自然落在四皇子頭上。”
一圈又一圈的挑撥和搏鬥,直將顧千雪聽得懵了,“真是……老謀深算。”
宮凌安冷笑,“不僅如此,這麼多年來,應妃不動聲色的挑撥皇后和母妃,手段極其精巧。皇后那方有太子坐鎮,母妃這裡有我極力安撫,應妃一直找不到好的突破點,直到你將秦妃救活。”
層層疊疊,顧千雪直覺得自己進入深潭。
而深潭之下,等待她的不是潭水卻是一直巨大的蜘蛛網!她跌落其中被黏住,再無法脫身。
“所以……為了引我出手,她對張婕妤下了毒?”後背冷汗淋漓。
“呵,聰明如你,後面的事,就不用我說了吧。”
“……”
是的,後面之事確實不用二皇子累述。
她救活了秦妃打破了平衡,應妃將仇恨拉扯道秦妃和皇后之間,企圖激化厲王和太子之間的對立。
而後對張婕妤下毒,以引發她出手相救,繼而將錫蘭妃牽扯其中。
“等等,”顧千雪再次意識到一個問題,“是不是……欣苑引我入冷宮枯井,並非應妃的安排?”
“你猜的沒錯,”宮凌安給了她肯定的回答,“因為這件事,欣苑和應妃險些鬧翻。欣苑殺你,是為私仇,因為欣苑與你外婆是師姐妹,或者說,是當初精挑細選出的四名聖女候選人之一。”
顧千雪吃了一驚,“外婆”兩個字再次蹦入她的耳中、她的世界。
也許冥冥之中,瀾枝與她已有了難解之緣。
“當初四名聖女候選人,只有其中一人可以成為聖女,其他三人便要封宮成為巫禁。”
想到“封宮”,顧千雪只覺得渾身都疼,她下意識掩住嘴,“這聖女由誰來選,評判標準又是什麼?”
“由教主來選,”也不知是宮凌安又餓了還是眷戀舌尖有知覺的快感,他又重新做回位置,加了一根辣椒絲放入口中,未咀嚼,就這麼慢慢含著,體會辣味在舌尖綻放的美妙,“評判標準,自然是教主喜歡,畢竟聖女是教主的……呵。”
聲音略有含糊不清,但卻也摻雜了一絲曖昧。
“媽的,既然選擇了喜歡的女人,即便不能做到一心一意,但又如何下手迫害!?”顧千雪咆哮出來,“那個教主真是該死!我要殺了他!”
“很遺憾,”宮凌安慢悠悠道,“你下手晚了,已被我殺了。”
“我要殺教主夫人!”千雪一拳打在牆壁之上,因用了內力,牆壁竟震了三震。
但同樣,白皙的手上,也有了擦傷和血跡。
“這個可以,”宮凌安的話音一轉,“你想知道的,我已經告訴你,這回輪到你了。”
指的是他的味覺。
“我自詡已將楚炎國毒術研究通徹,我都無法解的毒,你能解?”宮凌安放下筷子,眼神帶著危險,“醜話說在前面,若你解不了,或解毒失敗,冥教教主就是你的下場。”
顧千雪一攤手,“說得好像你要饒了我一般,”而後面色嚴肅下來,再沒有嬉笑和個人情緒,而是一種醫者特有的冷靜和嚴謹。
“你的毒術卻是比我強,但如果你味覺失靈並非是中毒呢?”顧千雪問道。
“那是因為什麼?”宮凌安追問。
千雪一攤手,“暫時不能告訴你,如果告訴你了,你回頭煉了我再自己治,我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放心,我已經放棄煉你的屍了。”宮凌安脫口而出。
千雪噗嗤一笑,“真的?”
宮凌安瞪了她一眼,“否則這幾日為何不讓你服藥?”
顧千雪恍然大悟,“我以為你是要留我意志清醒,問我一些問題。”
宮凌安冷冷否決,“該查的我自己便能查,用不上你。”
“或者,因為我正在月事,煉屍藥無效也說不定。”顧千雪猜測。
“……”
雖都是學醫習毒的,但就這麼當面直說月事這等女子隱私,還是很臊人的。
啞奴捂著小臉,將臉轉了過去。
宮凌安很是無語,“顧千雪,你是不是女子?這種事你也好意思說出來?”
若放在現代,千雪還真是蘿蔔臉不紅不白,但在這個封閉的古代,也覺得自己口誤起來。
但輸人不輸陣,嘴上絕不服輸,“還真是偽君子,給我開了方子現在又裝不知道?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