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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他曾說,支撐他活下去的理由,便是秦妃和她的存在。
難道一切的一切,都結束了嗎?
顧千雪垂著頭,她發現人人都是影后,除了她。
所有人都可以隱忍作戲,但真正打擊降臨在她身上時,卻發現連勾起唇角都這般疲憊不堪。
是啊……夢醒了,她應該面對現實了。
厲王、厲王府、秦妃……終於是夢境,而她的現實便是好好珍惜蘇凌霄,對得起蘇凌霄的好,兩人恩恩愛愛、平平靜靜的度過一生,遊山玩水。
但即便是將美好的鏡頭反覆在腦海中放映,卻依舊高興不起來。
所有人都看出顧千雪的失態,卻不知有幾人真正擔憂、有幾人幸災樂禍。
最為高興的定是要屬丘安然了,她肩顧千雪低落,幾乎要樂得跳起來。
應薇宜只撇了一眼,清冷的眼神中帶著淡淡鄙夷,而後看向厲王。卻發現厲王眸色冷厲,從頭到尾都未看兩人半眼,忍不住柳眉微顰。
皇上笑著對秦妃道,“愛妃若不反對,這門親事便就定下來了。”
知子莫若母,秦妃之知曉厲王心中喜歡的是顧千雪的,而她也是喜歡這個毫無心計、善良耿直的姑娘,可惜,人生便是處處充滿無奈。對於厲王和顧千雪的悲劇,秦妃也是愛莫能助,唯有遺憾了。
“回皇上,臣妾自然不會反對,因為臣妾知曉,皇上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渢兒好。”秦妃柔聲道。
皇上深深嘆了口氣,點了點頭,“有愛妃如此,朕再無求。”當即便令官員擬旨,賜婚厲王與應大學時家應薇宜。
當事人齊齊向前,跪地謝主隆恩。
雖然婚事定了下來,但具體的婚期卻要欽天監來定製。
欽天監是一國專事研究天文地理以及風水命數的機構,反皇家大型活動、祭奠以及典禮的時間日期,都是由欽天監來計算,在賜婚方面,其依據不僅僅是良辰吉日,還有便是兩位新人的生辰八字。
有些人碰上了,不到一個月就能完婚,但一些命不好的,能生生拖上快一年。
無論如何,賜婚便是定了婚事,厲王如何,再與顧千雪無關。
接下來,便是重頭戲——對太子的賜婚。
所有在座的人,都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大家都有信息來源渠道,雖不敢嘲笑也不能議論,但心中都是有底。
關於太子和安然郡主的賜婚,進展的無比順利。
皇上和皇后說了幾句,皇后對丘安然誇了幾句,隨後寫聖旨,宣聖旨,當事人紛紛下跪謝主隆恩自是不說。
隨著時間的流逝,緩衝了心中的打擊和疼痛,顧千雪終於可以好好的喘息,蒼白的面色也恢復了一些血色。
趙氏昏昏欲睡,覺得無聊透頂,很想吵著回家,但一旁的顧尚書卻一直提醒,經過顧尚書千叮嚀萬囑咐的趙氏到底還是忍住了,沒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突然,皇上道,“渢兒和堯兒之婚事便這麼定了,諸位愛卿也是見證人,接下來,朕卻真要做一個決定。”
眾人摒氣。
皇上的眼角閃了一絲寒光,“眾所周知,朕曾親封兩名女子為郡主,一個,便是未來的太子妃,丘安然。另一個,便是顧千雪。”
眾人齊齊看向顧千雪。
千雪也嚇了一跳,抬起頭,驚訝地看去。
因為捂住,她下意識地向厲王看去,因為從前無論碰見什麼,都有厲王挺身而出。
而這一次,厲王卻未與她對視,更將她的求助視若無睹。
顧千雪本來逐漸平緩的心,一下子再被揪起,生疼,生疼。
皇上繼續道,“安然與千雪同齡,朕卻單位安然賜婚,會不會有失公允?於是,朕也為千雪定了個良配。”
顧千雪苦笑,其他人都豎起了耳朵。
顧尚書很想為女兒說幾句話,但他到底也沒有太大魄力,縱然周身肌肉緊繃,渾身冷汗,卻無法開口。
皇上笑著,伸手一指人群中的某個方向,“安兒,你出來。”
眾人譁然,竟是二皇子宮凌安!
本來藏在人群末尾,從兜里掏豆子偷偷往嘴裡塞的二皇子一愣,而後抬起頭,漂亮的面頰一臉的懵逼。
錫蘭妃嚇了一跳,驚恐地看向皇上。
“安兒,你還不出來?你三皇弟都被賜婚了,難道你想單一輩子?”皇上被自己漂亮的傻兒子逗樂了。
雖然怒其不爭,但不得不承認,皇上很喜歡老二。
“咳!”剛塞入口還未咀嚼的豆子一下掉到喉嚨里,二皇子狂咳半天,險些沒被噎死。
633,賜婚4(一更)
事已至此,便是傻如趙氏,也隱約知道皇上指的是什麼。
顧千雪怎麼也沒想到,皇上會將自己指給二皇子宮凌安,她從前與二皇子從沒打過交道,只是聽說二皇子頑劣,卻人不壞,喜歡小打小鬧,人緣不錯。
“太醫!快召太醫!”錫蘭妃見自己寶貝兒子被豆兒卡到,心疼壞了,大叫著太醫。
皇上也是嚇了一跳,“康全,宣太醫!”
二皇子趕忙搖了搖手,“不……不……不用!”而後抬起頭,狠狠地一伸脖子,將那豆兒咽了下去。
顧千雪不得不承認,顏值真是個有趣的東西。
如果這個動作放在普通男子身上,怕是已成了丑角笑料。但放在已美貌著稱的二皇子身上,雖談不上優雅,卻也是可愛。
“父皇,這不行啊,不行!”二皇子沖了過去。
眾人不解,二皇子雖然不學無術,但性格也算隨和,很少直接拒絕別人。
皇上不解,“怎麼?你是認為,千雪配不上你?”
二皇子嘆氣搖頭,“父皇您聽兒臣說,傳聞千雪郡主有意中人。”
皇上充耳不聞,“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來意中人一說?”而後冷言對顧尚書道,“顧愛卿,你說對嗎?”
顧尚書本來就不是有魄力的人,這輩子最大的魄力便是在顧千雪的慫恿下將後院姨娘們遣散,將裴姨娘趕回娘家,此外實在沒什麼魄力可說。
顧尚書跑到皇上面前,點頭如搗蒜,“皇上說的對,皇上說的對。”
顧千雪暗暗翻了個白眼。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皇上質問二皇子,壓根就沒問顧千雪的意見。
皇上是了解顧千雪的,其敢公然和安然郡主、皇后吵架,敢在他面前與錫蘭妃對碰,還有什麼她不敢?與其找不痛快,還不如直接忽略她的意見。
二皇子趕緊道,“有!有要說的!剛剛兒臣母妃和千雪郡主吵得不可開交,如果真將千雪郡主許給兒臣,以後後宮還有好日子過?兒臣夾在中間不被擠兌死?”
眾人一想,有理!
二皇子促狹一笑,聲音壓低幾許,“要不然……四皇弟怎樣?四皇弟和千雪郡主同齡,最合適不過了。”
被二皇子這麼一攪合,千雪心中的煩悶減了許多,相反是鬱悶——她就這麼不好?二皇子非將她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