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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初煙道。
“……”顧千雪這肉身過了新年才十五,人家二十五,算一算竟比對方小了十歲。尷尬地笑了幾聲,“不像,不像。”
初煙依舊是一副淡然的模樣,“為了保持容顏,我們女殺手在十三歲左右便使用了駐顏丹。”
“駐顏丹?那是什麼東西?”顧千雪驚訝道。
“主料是麝香和鹿茸,還有一些其他草藥,製成蜜丸,置在肚臍中,一個月便消耗乾淨,而後再放置一枚。連續兩年後,容顏便永遠停留在十五歲。”初煙解釋。
駐顏丹……放在肚臍內……容顏常駐,顧千雪恍然大悟,這不是和中國歷史上趙飛燕用的香肌丸一個原理嗎?“是不是因為這駐顏丹,你不能生育?”
初煙點頭,“正是。”
顧千雪深深震驚,本以為香肌丸是傳說中的東西,卻沒想到,竟真的讓她碰見了。“你不是殺手嗎?殺手為何還要用這種東西?難道不是青樓女子才用嗎?”不對,青樓女子都很少用。
一者是,這東西價錢昂貴,不能亂用。另一原因是,若青樓花魁極有可能被權貴贖身,搞不好搖身一變就成了官家太太,老鴇自然不敢輕易得罪。
便是那專門培訓來取悅男人的瘦馬也是不用,斷了女人生育能力便是斷了其後路,不能趕盡殺絕。
初煙神色依舊平靜,“有時出使任務需要出其不意,貌美的女殺手更要偽裝成妓妾獻身,伺機動手。保持容顏便是多了一項利器,更有避子的作用,畢竟,若不幸懷孕,即便是墮胎,也有傷元氣,對武功會有損傷。”
說來說去,還是一切都為殺人服務。
作為女人,自然希望青春永在,但看到初煙永遠不老的容顏,顧千雪卻怎麼也羨慕不起來,最後只能化成了一聲嘆息。
“這也是,你不答應周容秋的原因?”千雪輕聲問,語調帶著淡淡傷感。
“自然不是,”初煙想也不想便回答,聲音還帶著一些嫌棄,“我看不上他。”
“……好吧。”顧千雪心中默默為周容秋喊了一句安息,“那你喜歡哪種類型的男子?說出來,我幫你留意一下。”
“任何男子,我都不喜歡。”初煙一臉嚴肅道。
顧千雪也不能再強人所難,只能嘆了口氣,“罷了,總會有緣分到來的一日。”看來,她確實是幫不上周容秋了。
初煙挑了下眉,未言語。
見沒什麼緩和的餘地,顧千雪便不再為難初煙,也躺床上小憩了下,接連幾件事早已將她孱弱的神經衝擊得幾近崩潰,哪怕是她表現得平靜,實際上心裡卻是不斷發抖的。
太陽大亮,臨近中午,世界開始喧囂,但暖閣卻愈發平靜下來,兩個房間、兩個人,沉沉睡去。
另一處。
侯爺府。
德水居是丘安然所居住的院子,最近幾日丘安然閉門不出,整個德水居如同下人們的人間煉獄,稍有不慎非打即罵。
不同於其他院子的小姐們,罵也就罵幾句蹄子,打也是打幾個巴掌。在德水居,下人們若落在丘安然手上,那便是生生一頓鞭子。
是以,沒人敢輕舉妄動,德水居如同一片廢墟一般死寂沉沉。
直到王嬤嬤的到來,才打破了這壓抑。
“稟郡主,王嬤嬤到。”丫鬟恭敬道,聲音末尾微微顫抖。
王嬤嬤雖也算奴婢,但畢竟焦氏的奶娘,又早就告老還鄉,如今是特聘回來照顧丘安然,所以也是半個主子。
在床上平躺著如同死魚一般的丘安然聽見王嬤嬤,趕忙翻身起來,“嬤嬤你總算回來了,那個法子,真的行嗎?”
今日暫更一章,家中有事,爭取晚一些再寫一些。
578,王之傲慢(補一更)
王嬤嬤的老臉滿是陰森的笑容,“郡主放心,那法子,一定行。”
想到要做之事,丘安然的小心肝卻噗通噗通跳個不停,臉也是紅彤彤的,“但……但人家害羞。”
王嬤嬤語重心長道,“郡主休要害羞,這都是女人早晚要經歷的一遭的,”說著,從懷中掏出了兩本書,“這幾日,郡主先將這個看了,回頭嬤嬤找人專門給你講講。”
丘安然接過書,低頭看了一眼,嚇得驚叫,險些將書扔出去。
王嬤嬤被她那青澀的模樣逗笑,“這個還是嬤嬤我托熟人,弄來最好的,是秘傳冊,外面買不到的。”
丘安然最後咬了咬牙,才紅著臉,顫抖地翻開書頁。
這書不是別的,正是春宮圖。
卻見,冊子上,男女用各種彆扭的姿勢扭在一起,丘安然只覺得口中唾液增多,趕忙咽了,但那吞咽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無比突兀,更是尷尬。
王嬤嬤笑了,“行,那郡主就先瞧著,奴婢去打點些別的事。”
“好,嬤嬤慢走。”丘安然站起身,將那春宮圖冊藏在身後,親自送王嬤嬤出了院門。
可以說,王嬤嬤是丘安然除了家人外,最尊重的人了,只因為無論她發生什麼,王嬤嬤都能為其出主意,包括這一次。
丫鬟們守在門外不敢進入,丘安然送走王嬤嬤後有了少有的好臉色,“本郡主暫時不需要你們伺候,都下去吧。”口吻也是柔和下來。
雖心中驚訝,但丫鬟們可不敢問安然郡主為何開心,趕忙腳底抹油的溜了。
將房門小心關好,丘安然紅著臉,捧出冊子,開始半推半就的鑽研起來。她怎麼會想到,同一時間,在京城最豪華的酒樓之一石膳樓,她的爺爺丘侯爺和她的父親丘將軍,對厲王俯首稱臣。
石膳樓三樓,包間一派富貴榮華。
無論是地上的名貴地毯、所用金絲楠木桌椅,以及擺設的古董以及牆壁懸掛的名人字畫,無不彰顯場所的講究以及來客的地位。
房內只有三人。
丘侯爺和丘將軍父子兩人從厲王手中顫抖的接過基本冊子,忙不及翻看起來,帶著激動和忐忑。
厲王則是面無表情地撇了兩人一眼,眼底隱藏著鄙夷,從椅子上站起,端茶茶碗走到床邊,隔著半透明的帘子觀看向街上來往行人車輛,絲毫未將那些冊子放在心上。
好半晌,丘家父子兩人將冊子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後,狠狠地吐了一口濁氣。
卻見丘侯爺幾步上前,對著閒適看景的厲王單膝跪地,“王爺大恩大德,下官沒齒難忘,從今往後,丘家定然為王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丘將軍也是跪在丘侯爺身旁,心服口服。
豈能不服?才短短几日,厲王竟將所有證據銷毀,所有線索斬斷,哪怕是隱藏甚深、間接接觸此事的人,都殺了個一乾二淨,不留活口。
朗朗乾坤之下、黑幕暗影之中,用淋漓鮮血隱藏了醜惡的真相。
雖殘忍,但作為受益者,卻只覺計出萬全、高枕無憂。
有這樣的同盟,便猶如上蒼伸出了一隻幸運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