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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蓮和玉翠見過顧千雪勸蘇凌霄,潘曉鵬見過顧千雪勸自己娘,三人都便知其認真程度。

  最終,在顧千雪的堅持下,三人和顧府車夫只能留在瘟疫區的邊界,提心弔膽地等顧千雪回來。

  顧千雪拎著藥箱,向瘟疫區而去,越走越深。

  當確定自己已走出玉蓮、玉翠、潘曉鵬三人視線後,顧千雪終於沒忍住,端莊睿智的面孔一下子疼得扭曲,將藥箱扔在一旁,開始揉自己的手起來。

  “哎呀媽呀好疼啊,怎麼有內力打石頭還這麼疼!我以為不疼呢,疼疼疼疼疼,好在沒傷了骨頭,好疼啊好疼啊!”顧千雪一邊揉著,一邊疼快要出了眼淚。

  為了威懾三人,她想出了徒手劈巨石的點子,之前在電視劇里看到那些武功高手說劈就劈,還以為不疼呢,如今才知道原來這麼疼。

  為什麼不允許三人跟隨?自然因為怕他們三人被傳染。而顧千雪肯定自己不被傳染?答曰,也不能。

  但她不允許因為自己的原因牽連無辜,畢竟隻身跑到瘟疫區,在毫無防護措施的前提下,是十分危險的。

  手稍微好一些,顧千雪拎著藥箱向前,入目一片淒涼。

  本就簡陋雜亂的貧民窟,此時更是一片狼藉。低矮的泥土房子,屋頂的茅草掉了大半,碎石壘成的牆體,也蕩然無存,只留一隻光禿禿的木門立著,還有滿地的碎石泥塊。

  如果不是明知這裡是京城,顧千雪怎麼也想像不到,這裡竟與皇宮在一個城市。

  因為有朝廷的介入,雖在房屋內隱約能聽見病患痛苦的呻吟聲,但路上卻見不到病人或死屍,瘟疫不會傳播過快,可謂萬幸。

  突然,顧千雪見到前方有一人,那人穿著一身藏藍色衣服,身材修長高大,牽著一匹馬,也正在觀望。

  顧千雪如此注意他,並非因為他長相俊美,而是因為之前有過一面之緣,這人正是街上出手救賣身葬父女子的人,那個“白馬王子”。

  149,中毒性菌痢(十三章)

  顧千雪對這名男子印象極好,看其穿著應是大戶人家,看其尊貴的氣質,搞不好出身權貴。

  既是權貴,又不眼高於頂,過往之間便出手救人,這樣的人,有誰不欣賞?

  那男子牽著馬,觀望了好一會,濃眉微皺後,便準備繼續向瘟疫區深處而去。

  “公子,請等等!”顧千雪趕忙高喊。

  男子聽見了顧千雪的呼聲,回身一望,卻見一名“皮膚黝黑”穿著粗布衣衫的少女拎著一隻木箱向自己跑來。

  “這位姑娘,您叫在下有何事?”

  男子的聲音儒雅,帶著一種可稱之為“家教”的優雅氣質,雖然聲音柔和如風,卻有著明顯疏離。

  顧千雪喘勻了氣,笑道,“是這樣,我知公子古道熱心,要去瘟疫區里一探究竟,但既是瘟疫,便帶有一定傳染性,您這樣毫無防護措施地進去,若是染上可不好。”說著,她將木箱放在一旁路邊破敗的石桌上,掏出帕子,在木箱中取出一個瓷瓶。

  瓷瓶打開,一股濃濃的酒味。

  男子聞到酒味,目露疑惑,並未是驚訝少女隨身攜帶酒,而是因為,這酒味比烈酒仍然醇香許多,這是什麼酒?

  顧千雪將酒倒在手帕上一些,而後又在手帕中間包了一些草藥和紗布,這才將手帕卷好,遞了過去。“公子將這個手帕綁在口鼻間,雖不敢保證一定能防止瘟疫傳染,但也能防住大半。”

  男子低頭,卻見少女“黝黑”的手指纖細,手型優美,其手上靜靜躺著帕子,散發著藥香與酒香。

  “剛剛用的是什麼酒?”男子問。

  顧千雪道,“就是酒館賣的酒,只不過我買回去蒸餾提純了一下。”實際上她說謊了,這些酒都是從厲王府找得,聽說什麼進貢的美酒。

  本著拼命糟蹋厲王財物的原則,顧千雪硬生生將最昂貴的兩罈子酒抱來,蒸餾成為酒精,以備消毒使用。

  男子深深地看了顧千雪一眼,而後伸手接過手帕,“多謝。”而後便牽著馬離開。

  顧千雪未阻攔,只是看著男子越發遠去的背影。

  她對男子的身份不好奇,也不想透露自己的身份,只是萍水相逢罷了。“希望你能安然無恙。”顧千雪嘟囔了句,便從藥箱取出最後一些紗布,為自己也做了一副防毒口罩,仔細帶上,而後向瘟疫區深處而去。

  ……

  越是向里走,房子便越破敗,氣氛也越死寂,別說見不到路人,連房子裡那痛苦的呻吟聲都沒了。

  已是傍晚,無半個人影的胡同就如同通往地獄之路一般,陰森可怕。

  顧千雪有些害怕,卻強迫自己勇敢,見一旁的房屋有一盞幽暗小燈,便進了去。“請問,有人嗎?有人在嗎?”輕聲喚著。

  院子裡滿是落葉,無人打掃,軟綿綿地踩在其上,盡沒有真實感。

  就在顧千雪走到房屋門前,打算伸手推開那留了一條縫隙的破舊木門時,終於從門內傳來一道嘶啞虛弱的女聲,“姑娘,你……不應該……來這。”聽聲音,極為蒼老,應是一名老嫗。

  顧千雪知道有人,便大膽將門推開,跨過高高的門檻,進到屋子裡,“沒關係,我是大夫。”撲鼻而來的是腐敗刺鼻的味道。

  那老嫗聽見是大夫,聲音頓了下,而後聲音帶著驚喜,“老天保佑……”

  顧千雪穿過小廳進入房間,見到一名年紀大概六十上下的老嫗虛弱地躺在床上,衣服破爛不堪,臉上也略有骯髒,眼神暗淡失色,“老奶奶,您的家人呢?”

  提起家人,老嫗乾涸的眼眶,再次湧出淚水,“家人……家人……都……死了……”

  雖習慣面對生死,顧千雪依舊心情悲痛。

  不再多語,快步來到老嫗身旁,打開木箱,取出聽診器掛在耳朵上。“老奶奶別害怕,我為您進行一下檢查,您先告訴我,您得的是流傳的瘟疫嗎,可有什麼不舒服的症狀?”

  老嫗道,“對,我……得的確實就是瘟疫,這病太……兇險,得上便腹瀉不止,還渾身……發熱,只覺得渾身……使不上力氣……”

  顧千雪點了點頭,先是為老嫗聽了心聲,而後為老嫗切脈。

  老嫗從前是沒見過女大夫的,更沒見過年紀如此小的女大夫,別說她手上詭異的物件的。

  若是往日,老嫗不會信任這個黃毛丫頭,但如今老嫗沒得選,因為瘟疫猛烈,再沒有大夫願意冒著被傳染的風險到瘟疫區,除了面前這個用紗布蒙著臉的女孩,老嫗也不知再去指望誰。

  診斷結束,顧千雪根據對老嫗的診斷以及老嫗所描述其他病患的狀況來判斷,這場瘟疫,與現代的中毒性菌痢極其相似。

  但也有不同,現代的中毒性菌痢多發生在27歲的兒童身上,但南樾國的這種瘟疫,卻不分男女老幼,只要患了,便傳染,得病率極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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