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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安這等清高之人怎會願做車夫?被顧千雪諷刺,氣得俊臉發黑,恨不得咬斷牙齒。
但最終,他還是翻身下馬,拉住顧府馬車的韁繩,“隨你怎麼說。”說著,便要跳上車。
與此同時,顧千雪很輕巧地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對著君安賤賤地招了招手,“君小哥,我知你趕車有癮,於是便將我們顧府馬車借你了,你隨意趕吧,直趕過癮為止,最後別忘了還到我們府上就好。”
說著,邁著輕快地腳步便準備入皓嵐書院大門。
卻在這時,顧千雪只覺得身後一陣狂風颳過,隱約聽到眾人高喊“王爺”,緊接著腰帶猛地一緊,眼前天旋地轉,再次睜眼,自己已經在馬背上。
但可不是雙人策馬那麼瀟灑,而是如同一袋子米麵似的吊在馬背上,鼻子對著馬前腿,迎面一股子騷臭味。
“帶一個女人回王府就這麼難?”
高傲又低沉的男聲從上方發出,語調雖然清冷,卻隱隱散發一種狠戾,是厲王。
顧千雪想要掙紮起身,但她卻趴在馬脊上、厲王的身前,腰被厲王狠狠摁著,如同被五指山壓著一般,根本無法起身,更不敢拼命掙扎,生怕一不小心跌下馬,被馬踩個重傷。
君安羞愧,單膝跪地,“屬下無能,請王爺責罰。”低著頭,俊臉通紅。
“哼。”厲王冷哼。
就在顧千雪思索著是掙扎還是不掙扎時,只覺面頰旁那雙修長有力的腿踩著馬鐙狠狠一登,緊接著純黑色駿馬一聲嘶鳴,狂奔起來。
顧千雪橫趴在馬背上,馬匹一路狂奔,而顧千雪就覺得有一輛大型推土機在她腹部碾壓,她狠狠閉著嘴,生怕自己五臟被顛破,從嘴裡吐出去。
之前那馬隊,見王爺離開,便立刻策馬跟隨,君安飛速跳上馬背,跟隨其後。
好在清早的路上無人,沒有撞人之憂,馬隊很快就到了厲王府,而顧千雪也終於可以停止顛簸之旅。
厲王翻身下馬,立刻有下人從他手上接了韁繩,看著馬背上橫趴著的顧千雪,束手無策,不知如何是好。
而厲王壓根就沒理會,邁著兩條修長長腿已入了王府大門。
君安咬著牙,恨不得直接將顧千雪咬死。也學著厲王的樣子,伸手拽住顧千雪的腰帶,毫不憐香惜玉地從馬背上拽了下來。
“草泥……”馬字還沒罵出來,顧千雪已經扶著厲王府大門旁威武雄壯的石獅子,大口吐了出來。
087,換個人欺負(二更)
話剛要罵出口,突然想起某個“爽點”,顧千雪立刻將要罵的話狠狠吞了回去。
掏出帕子擦了擦嘴角,而後將帕子扔在污穢物上,深呼吸一口氣,面色平和地跟著厲王進了王府。
說是污穢物,其實沒多少,她早飯還未吃。
君安跟隨其後,俊臉黑著,滿是掩飾不住的憤怒。
“王爺,有件事我不明白。”顧千雪一邊跟著一邊問。
“恩。”頎長的黑色身影未停,向南山院走去。
顧千雪一溜小跑地跟著,“現在時間還早,秦妃娘娘還未醒來,若說學武,時間又太零散恐怕說不了幾句,就這麼一點時間,我去看看蘇公子,有何不可?”
“沒有理由。”厲王道。
一句話,差點沒把顧千雪噎死,她咬著唇,努力不讓自己表現出憤怒。“那什麼時候可以去看蘇公子?”
“看本王心情。”厲王扔下這句話,便不再等顧千雪,大步離去。
顧憐雪本想快步追上,但清早未用早膳,本就沒有體力,又在馬背上顛簸加嘔吐,現在已是頭暈眼花,若不是顧忌形象,真想坐在地上。
當君安路過正在停下休息的顧千雪時,狠狠地哼了一聲。
顧千雪唇角一勾——嘿,這個不知死活的,老娘對付不了厲王,還對付不了你?
說著,顧千雪抬起頭,“君小哥,等等。”
顧千雪的聲音很大,周圍下人們聽見這個稱呼,或疑惑、或打趣地看向君安。
君安本黑著的俊臉,一下子紅了,恨得咬牙切齒,“顧小姐,在下和你不熟,還請您直呼在下的名字。”
顧千雪笑眯眯的,“恩,難道君小哥不喜歡我這麼稱呼你?”
君安哼了一下,表示默認。
顧千雪挑眉,道,“好啊,那以後我就不叫你君小哥了,叫……君大哥,怎麼樣?”一聲大哥,多少旖旎?加之那軟糯親密的語氣,平添曖昧。
下人們的眼神愈發驚訝了,有懷疑,有促狹。
君安急了,對著周圍人慌張地解釋,“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和她不認識!”
“君大哥,你真沒良心。”顧千雪心情突然大好,果然需要一個出氣筒,在厲王那受了多少氣,就在君安這裡狠狠釋放出去。“我們見那麼多面,你竟說不認識人家。”
君安急了,聲音大了些許,“顧千雪,你這樣難道不怕壞了自己名聲?”
顧千雪一攤手,“壞唄,反正外面傳的名聲已經夠壞了,再壞又能怎樣?”
面對油鹽不進的顧千雪,君安欲哭無淚,最後乾脆不理她,轉身準備走,但一回頭,竟嚇了一跳,立刻見禮,“王爺。”
顧千雪一回頭,卻見到不知何時那一身黑衣的厲王站在兩人身旁,也生生嚇了一跳,心中嘟囔,這厲王怎麼和鬼似的,剛剛不是離開了嗎,現在怎麼又回了來。
想著,站起身來,拍了拍裙擺上的塵土,低著頭,沒吭聲。
厲王一語不發,盯著顧千雪。
氣氛僵持。
君安暗暗咬著牙,恨死了顧千雪,若非厲王,他揍顧千雪一頓的心都有。
“不讓你去皓嵐書院,有異議?”厲王問。
顧千雪頭也不抬,搖頭,“沒有,王爺說得都對,王爺的決定都是真理。”放鬆心態,偏不給他任何樂趣。
“沒有最好,”厲王淡淡道,撇了一眼一旁的君安,“即刻起,教她武功,先練內力。”
“是。”君安答得乾脆,但內心叫苦不堪。
……
當顧千雪到達南山院時,已過辰時。
秦妃被下人們餵了湯和藥,簡單擦洗了身子,下人們便退了出去,房外站著申嬤嬤和邵公公,房內除秦妃便只有顧千雪和厲王。
只見厲王脫了外衣,只留一條純黑裡衣里褲。
雖說是裡衣,也是包裹得嚴嚴實實,絕不露一塊皮膚。
“今日還是主攻手臂穴位?”厲王問。
顧千雪面色嚴謹,思索片刻,“不,今日主攻下半肢。”
厲王不解,“難道不應一鼓作氣?”
顧千雪搖頭,“原本我想的也是如此,但卻又思考,人的身體是個整體,無論是血液循環還是呼吸循環,都不能脫離某一部分而進行,便是治,也要放眼全局,這是其一。其二,若王爺一直在京城,什麼都好辦,就怕王爺幾日後動身離京,若娘娘手臂有知覺而其他地方沒直覺,消息泄露出去,只怕會引來風波,到時候我一人是應付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