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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還沒有接收原主的記憶,不知道命定之女是誰,也不知道穆堯在哪裡。

  甚至她還不能確定系統到底發生了什麼,是不是從今以後,她都再也找不到它了,那是不是也意味著,她被困在了這個世界,再也回不去了?

  想到現代的父母和親人,褚蕎不禁一陣難過,她以為自己會哭的,但卻神奇地滴不出眼淚。又躺了一會兒後,她決定暫時先振作起來,起身去廚房給自己熱了杯奶,又煮了個雞蛋,塗著香菇醬吃了下去。

  胃裡有了東西後,她又沖了杯感冒沖劑。今天她另外加了兩片消炎藥,因為感覺到症狀沒有絲毫減輕,起來後嗓子疼的更厲害了。

  窗外的雨還在下,淅瀝瀝的,不大,卻讓人聽的胸口沉悶。

  褚蕎存了糧,在沒有搞清楚這個世界的情況前並不打算冒然出去。這裡雖然看起來是一個安全的現代社會,但從前她穿過的世界什麼樣的都有,誰能保證出去不會突然遇上個外星人,被綁架到外星球後才發現自己是總統的女兒,從而引發了一場星球大戰?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褚蕎被自己的想法給逗樂了。

  到了下午四五點的時候,褚蕎拉開窗簾往外看,見一個老人走著走著,忽然倒在了超市的門口。他是頭朝下的姿勢,地上還有積水,顯然是昏迷了。

  褚蕎正匆忙掏著手機,見大媽跑了出來,蹲下推了推老人,又急忙朝裡面喊了兩聲,把陳叔也叫了出來,兩人合力把老人抬進了超市。

  雖然感覺大媽也會打電話,但褚蕎還是撥了急救,報了超市的地址。之後她一直坐在窗前等著,大概十幾分鐘後救護車鳴響著停了下來,見把老人接走了一口氣才鬆了下來。

  她跟著緊張一場後,覺得自己也憋出了一身汗,暈乎乎地去浴室放水想泡個澡,可是水剛出來就帶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味道,讓她本來就不舒服的胃裡差點吐出來。

  褚蕎猜著是不是太久沒人用,放放就好了,可隨著那味道越來越重,終是再也忍受不住關上了。屋裡的氣味不好聞,外面還下著雨開不了窗,褚蕎忽然就有些委屈,遲鈍的情緒在這一刻湧來,蹲在地上痛痛快快哭了一場。

  哭完後,褚蕎開了一桶純水,仔仔細細地把自己擦了一遍,然後眼角帶淚的倒回了床上,有些自暴自棄的想:乾脆這麼病死算了,換一個世界,或者就這麼沒了吧。

  反正這裡就她一個人,安安靜靜的死了也沒人發現,穆堯連她來過都不會知道。

  這一覺她睡的並不安穩,折騰到了晚上十點多又醒了。給自己泡了杯奶茶,端著坐到窗前,剛看了沒一會兒,見對面昏黃的路燈下,大媽的身影從店裡走了出來,手裡像是提了兩袋垃圾。剛放下,她的身子突然踉蹌了幾下,頓了頓,再直起時就覺得怎麼看怎麼彆扭……

  褚蕎湊近了,皺著眉用手擋住兩側的光,見大媽的身子向一側歪了一半,脖子不自然地仰起來,拖著步子往街中間蹭去。這時候陳叔從店裡追了出來,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比劃著名像是在問怎麼了,可下一秒,卻見大媽忽然撲到了陳叔身上,兩人扭打到了一起……

  褚蕎看的心跳一停,陳叔發出的慘叫響徹夜空,周圍不少住戶燈亮了,有人探出頭去看。此時陳叔已經不再叫了,躺在路中央,大媽還壓在他的身上,埋著頭不知在幹什麼。

  褚蕎覺得一定是自己發燒出現了幻覺,可那昏暗的街道盡頭,分明漸漸走來了七八個踉踉蹌蹌的身影,路燈將他們的影子拖的老長,他們拖著步子走近,一個個的俯下身來,與大媽做出同樣的動作,將陳叔的身子完全擋了住。

  雨聲掩蓋了他們可能發出的聲音,這一幕就像是無聲電影一樣,寂靜,卻讓人毛骨悚然。

  屋內,褚蕎背靠在窗台,端著奶茶的手在微微顫抖。

  她想,她大概知道這是個什麼世界了……

  “砰砰砰——”急促的敲門聲讓她一下子丟掉了杯子,“啪”地在地上摔成碎片。

  褚蕎不敢發出聲音,咬著嘴唇輕腳走到門口,透過貓眼向外看去。

  第100章 末世同行(二)

  門外是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子, 正“啪啪啪”地把門拍的很響:“蕎蕎姐!蕎蕎姐快開門啊!”

  褚蕎並不認識他,那響亮的拍門聲簡直像是催命符敲擊著她的心臟砰砰響。此時她不敢給任何人開門, 這扇門仿佛成了在這個陌生世界的最後保護屏障。

  “蕎蕎姐快開門呀!蕎蕎姐你在家嗎!”

  褚蕎將頭抵在門上,心裡念叨著這是誰家的孩子, 趕快回家吧別在外面晃蕩了!

  就在她頭暈眼花之時, 忽然聽到了“嗵……嗵……嗵……”的腳步聲,那聲音很緩慢, 一輕一重的, 帶著某種詭異的節奏感。門外的男孩也頓住了兩秒,接著更劇烈地拍著她的門, 聲音裡帶了哭腔:“蕎蕎姐快開門啊!!喪屍!是喪屍要來了!!”

  從貓眼裡, 褚蕎看到從樓上的拐角處, 出現了一隻腳, 接著一個踉蹌的身影漸漸露了出來。這隻喪屍明顯還不太會下樓,腳步僵硬地往下踩著, 完全是憑藉著聽到食物聲音的本能在挪動, 眼見一腳要踩空滑下來……

  “啊!!!!!”

  在男孩扯開嗓門嚎起來的同時, 褚蕎一把打開門將他拉了進來,“砰!”地關上門,感到門的外側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撞了上來。

  “啊!!!!!”褚蕎嚇的也沒忍住,與男孩抱在一起喊了出來。

  “啊啊啊!!蕎蕎姐他要進來了!!!!”

  “進來了嗎進來了嗎?!!!啊啊啊啊!……”

  經歷過最初的驚嚇後,褚蕎硬著頭皮扶著牆站起來,透過貓眼往外看了一眼,又“撲嗵”跪了下來。

  外面的那隻傾斜的肩膀,歪著腦袋的喪屍,正眼神空洞地注視著他們,慘白的皮膚上透著青灰色屍斑,一下下執著地錘著門。

  男孩還想叫,被褚蕎捂住了嘴:“閉嘴,你想引來更多喪屍嗎?”

  接著她起身來到桌子邊,想把它推到門前擋著。可此時只覺得渾身無力,硬推了兩下也沒挪動多少,倒是那小男孩冷靜下來,跑過來幫了把手,兩人一起將桌子抵好。

  門外的喪屍還在砸門,小男孩小聲說道:“蕎蕎姐,現在變異的都是初級喪屍,他們的力氣還不大,暫時是開不了門的。”

  褚蕎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你倒是清楚……”

  “書上都是這麼寫的。”

  “……”褚蕎不知該說些什麼,看樣子這孩子原來是跟她挺熟的,張了張口,“你爸媽?……”

  話音剛起,就見男孩小嘴撇了撇,沒忍住“吭哧”哭出了聲,但又努力壓抑著沒敢真放大聲:“蕎,蕎蕎姐……我媽,我媽把我爸給吃啦!就,就那麼按在外面的路上……”

  褚蕎心裡一涼,立馬想起了剛剛陳叔橫躺在街中央的模樣,看著面前這個哭的一喘一喘的孩子,心裡只覺得不是滋味,猶豫片刻伸出手來將他摟在懷裡:“好了,你現在安全了。”

  小男孩似乎是哭累了,褚蕎問他肚子餓不餓,他說我可以吃巧克力嗎?

  褚蕎去給他找出了一條巧克力,又倒了一杯牛奶。見他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吃著,又去推來了一些重東西擋在了門上。

  做完這一切,她自己也是筋疲力盡,倒在沙發另一邊不想動了。

  迷迷糊糊可能小睡了一會兒,等她再睜開眼時,見那小男孩爬上了桌子,正蹲著看貓眼,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你幹什麼?!”

  小男孩也被她嚇了一跳,抖了下才回過身來,指著外面道:“蕎蕎姐,我認出來啦,外面這人不就是住你樓上的方程哥嗎?”

  “方……程哥?”

  “對啊,就是老給你買花,還總在樓下堵你的那個!”

  “……哦。”褚蕎點了點頭,什麼方程數列、買花堵人的,她統統不記得了,只知道那人現在就堵在門口,想要吃人。

  看了眼時間,快凌晨十二點了,拍了拍男孩的腦袋:“挺晚了,去床上睡吧。”她的床還挺大的,面對著這么小的孩子也不忍心讓他自己睡沙發,特殊時期就不那麼講究了。

  “嗯。”男孩挺乖的,自己跑進臥室了,看來對她家還真是挺熟的。

  褚蕎看了看窗戶,沒敢再過去看外面怎麼樣了。門外的砸門聲仍然繼續,心裡不免有些忿怨,這個方程哥應該曾經在追原主的,怎麼翻臉就不認人了?又一想可不是麼,連大媽和陳叔幾十年的夫妻都禁不住變成喪屍的考驗,現在還有什麼人性可講呢。

  坐著發了會兒呆,她也走進了臥室。見男孩縮成小小一團,只占了床的一小邊,安安靜靜的似乎是睡著了,褚蕎輕嘆口氣,在他的另一邊躺了下來。

  夜裡中間褚蕎醒了下,第一反應就是看身邊的小傢伙睡的安穩不安穩,卻發現人不見了。她嚇了一跳,趕緊起身去找,每個屋子找了一遍,最後發現廁所的門被從裡面反鎖了,她一邊拍門一邊叫道:“喂!餵你在裡面嗎?拉肚了嗎?沒事嗎?”她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小男孩的名字,因著從前是認識的關係,又不好直接問。

  敲了半天,裡面終於傳出了點動靜:“嗯……哎?蕎蕎姐!等,等下,我給你開門啊!”

  接著“哐當哐當”的,也不知道他在搗鼓什麼,等門終於開了,褚蕎一把推開,怒道:“你是怎麼回事,在裡面睡……”說了一半,話音卡住了,頓了頓,才道,“你這是什麼打扮?”

  小傢伙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她的皮筋,自己把自己的手和腳都綁了起來,現在一跳一跳的從裡面蹭了出來。

  他貼著牆站著,神色有些扭捏:“那個……書上說了,家裡如果有人變成了喪屍,被感染的機率是很大的……蕎蕎姐,我,我今天太害怕了,到現在都感覺不到自己有沒有受傷什麼的,你把我綁著吧!綁幾天,看也會不會變成喪屍……”說到最後,他好像也被自己可能變喪屍的想法給嚇到了,鼻子又抽搭起來,聲音一哽一哽的。

  “所以……你就大晚上的不睡覺,自己把自己綁起來躲在廁所等著變喪屍嗎?”褚蕎第一次對他真正心軟了一下,臉色有些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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