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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事？”褚蕎在他對面坐下，直入主題。
“聽說我手下的人，私自跑來找了你麻煩？”男人靠在椅背上，悠然自在，“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還是來澄清一下的好。”
“所以你的意思是，那個紅毛的所作所為與你無關？”
“……紅毛？當然跟我無關，而且他現在已經不再是我的人了。”男人頓了頓，臉色變的有些微妙，“你該不會現在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吧？”
褚蕎喝了口剛上來的紅茶，抿了抿嘴。
“我叫荊明。”
“荊明，你到底有什麼事，我沒有時間跟你聊天。”
荊明嘴角似笑非笑：“我還當是謠傳，沒想到A高的大姐大真的當好學生去了。”說著在褚蕎翻臉前，伸手指了指窗外，“你看那裡。”
褚蕎和熊豪看過去，只見僻靜的牆角，站著一個黃頭髮小子，見他們看來還揮了揮手。接著，荊明手指上的一個戒指中傳來了聲音：“老大！我都準備好了！”
被這種突如其來的高科技嚇得一愣，褚蕎瞬間腦補了一堆情報組織的接頭手段。熊豪悄悄湊到她耳邊小聲道：“大姐大，聽說隔壁區老大家裡是混黑的，看來還真不簡單。”
荊明瞟了他一眼，抬起手腕，懶懶道：“別嚷嚷，老實等著吧。”
“是！”
戒指里再沒了聲音，荊明將它取了下來，推到了褚蕎面前，挑眉：“喜歡的話，就拿去玩。”
“……我不要。”褚蕎覺得燙手地又推了回去，“你這是準備幹嘛？”
“一會兒有有趣的事，叫你一起來看看，就當是……紅毛事情的賠禮了。”
褚蕎看了看他，感覺這次叫自己來或許跟論壇上的貼子有關，也沒再說什麼。等了一會兒，果然見兩個女孩朝著黃頭髮小子那裡走去，其中一人穿著比較時髦，耳朵上還戴著誇張的環飾，好像與黃頭髮挺熟，一來就先聊了起來。而另一個女孩可以看出外衣下穿著校服，轉身時露出了臉，
褚蕎一愣。竟然是何佳佳？
她的神色有些緊張畏縮，跟在時髦女孩身後，不敢露頭。
她怎麼會跟這些人待在一起？
褚蕎微微蹙眉，就聽見桌子上的戒指里傳來女子的聲音：“上回的照片都還不錯，不過只能看出她確實出入了夜色。你說還有更有爆點的，拿出來看看？”
黃頭髮小子的聲音：“當然有，陪客喝酒的算不算？”
褚蕎臉一黑，對面荊明嘴角微勾著沖她晃了晃手指。
“當真有？佳佳，如果這些照片往論壇上一發，就算她現在再討老師歡心，學校也不可能包庇她，輕則請家長，重則退學都是有可能的！”
“她，她已經沒有父母了……”何佳佳的聲音有些抖，輕輕的，“要不算了，那些照片，你讓他也刪掉吧……”
“刪掉？何佳佳，當初是誰說你的堯哥哥被搶走了，要讓他看出褚蕎真面目的？你現在倒心軟了，等他們真的在一起了，你可別再找我哭！”
“我……”
“好了，這妮子聖母病又犯了，這些照片我們要了，你報個價吧！”
黃頭髮小子“嘖”了一聲，“慡快！那我也給你個慡快價，五百塊十張！”
“……五，五百塊？你搶劫啊？！”時髦女子尖銳的聲音傳出來，接著鎮定下來還價道，“二百塊，這已經很照顧你了。”
“呵，你當打發叫花子？告訴你，褚蕎身邊一直帶著那個大個子，偷拍張照片得冒多大風險你知道不？再說了，她陪的客人身份都不低，我和兄弟們要在附近待著，那也得自己掏錢買杯酒的！這些你怎麼算？”
時髦女人氣道：“酒是你自己喝到肚子裡的，怎麼也向我要？這明明就是你們自己出去享受，順便拍到的而已！”
“五百塊，給不給？”
“二百。”
“真是固執啊……”黃頭髮點燃了一根煙，吹了個圈眯眼道，“不想出五百，那哥哥再給你另外個方法怎麼樣？”
“什麼方法？”時髦女人突然覺得有點不對，抓住了身邊何佳佳的手，卻發現對方早就抖成了一團。
“來陪兄弟們喝幾杯啊？”黃頭髮說著狠抽了兩口，接著菸頭一扔，手插到兜里向兩人逼近。
“你，你幹什麼？”
褚蕎看的眉頭皺的更緊，對面荊明還在悠哉喝著咖啡，點頭道：“演的不錯。”
這時，在黃頭髮身後的巷子裡，走出了十幾個小青年，邪邪笑著要把兩人圍起來。
從窗戶中，可以看出時髦女人想拉起何佳佳跑，但是何佳佳像是被嚇壞了，像根棍子一樣站著一動不動。
戒指中傳來女子焦急的聲音：“走不走啊？我不管你了！”然後就見她甩開了何佳佳的手，轉身自己跑開了。
何佳佳踉蹌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慌張著再想跑，發現退路已經被攔了上。黃頭髮上前攬住了她的肩，貼耳道：“她走了，小妹妹，那你就留下陪哥哥們喝兩杯吧，畢竟那些照片……也是為你要的呢。”
“你們，你們放開我……”何佳佳顫抖著身子，眼淚已經流了出來，想掙脫卻掙脫不開，被人拽進了巷子。
“他們要做什麼？”褚蕎轉過了視線，問道。
“我怎麼知道？”荊明聳了聳肩，“他們辛苦演了一場，給點報酬也是應該的。”
褚蕎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拉起熊豪起了身，向著巷子裡走去。
趕過去時，他們並沒有走遠，隱隱能夠聽見女孩的哭聲。
“去。”褚蕎推了熊豪一把。
熊豪活動著手腕大搖大擺走了過去，嗓門洪亮響徹巷口：“都圍著幹什麼呢！閃開！”
小青年們散開來，露出了中間蹲在地上的何佳佳。
黃頭髮小子看見兩人，挺著胸脯走上了前：“你們又是哪兒來的？別多管閒事！”
“你小子才是皮痒痒了吧？我們大姐大來了還敢這麼囂張？”熊豪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一推丟到了他的小弟們身上。
何佳佳淚眼朦朧地抬起頭，看見褚蕎時“哇”地一聲就大哭了出來。褚蕎穿過人群走了過來，黃頭髮好像還演上了癮，站穩了身子還想過來裝狠，被褚蕎一記冷眼看來，想說的話就卡到了嗓子間。
耳間的藍牙耳機里老大懶洋洋的聲音響起：“玩兒的差不多就行了。”
黃頭髮摸了摸鼻子，一揮手招呼小弟們：“撤！”
在何佳佳睜大的眼神中嘩啦啦湧出了巷子，見他們走乾淨了，何佳佳又將視線轉到了褚蕎身上，呆呆道：“你好厲害……”
褚蕎沒有出手扶她，站的直直地低頭看著她。
何佳佳也想起來了自己剛剛都做了什麼，眼中的淚又溢了出來，低下頭抽泣。
“你哭什麼。”褚蕎冷冷道。
“對不起……”
“你是覺得對不起我？還是認為自己可憐？又或是怪我搶走了‘你的’堯哥哥？”
哭聲戛然而止，何佳佳抬起頭，努力抑制著眼淚，臉憋得通紅。
“堯哥哥……真的跟你在一起了嗎？”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如果你是作為朋友的關心，為什麼不自己去問他。”
“我不敢……我怕他說出我不想聽的答案……”
“你不敢問他，所以你就敢用一些照片來捏造事實詆毀我？”
何佳佳像是鼓起了勇氣，看著她道：“對，那些照片是我托人放上去！因為我嫉妒你！憑什麼堯哥哥願意花時間為你補課，還天天跟你待在一起？”
“你嫉妒我？你嫉妒我什麼，就因為一個穆堯？”褚蕎冷笑了一聲，“你的父母安在，家境安逸，不需要為生計發愁，每天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自由揮霍，你為什麼要嫉妒我？”
何佳佳愣住。
“就因為一個穆堯，你看看自己現在過成了什麼樣子，每天都在想些什麼，又跟什麼人混在一起。”褚蕎眼神沒有緩和，“你以為穆堯是你的，還是因為你家中以為穆堯是你的，你的心裡真的把他看得那麼重嗎？”
說完，她沒有再管她，轉身離開。
熊豪搖搖頭，丟下一句：“別傻蹲著了，大姐大走了可沒人再管你遇不遇得到其他混混。”
何佳佳豁然驚醒，連忙起身跟在兩人身後出了巷子。
熊豪趕去超市打工，褚蕎給褚暉打了個電話：“小暉，你現在在哪兒？”
“在家。”
“哦，那我現在回去。”就在她準備掛下電話時，對方淡淡道，“打贏了？”
“什麼？”
“堯大哥說的，你打架去了，沒時間給我做飯。”
“……”
褚蕎“啪”地掛上電話，氣沖沖地往家趕。
一進家門，發現褚暉正往桌子上端菜。
“你還沒吃呢啊？”
“堯大哥說要等你回來。”褚暉頭也不抬，“快去洗手，餓死了！”
“……他也在？”
“嗯。”
褚蕎往衛生間走去，路過廚房，看見修長的身影正在為最後一道菜裝盤，他將白襯衣的袖子別起，露出一截白皙結實的手腕，還套著她常穿的那件卡通圍裙。
她情不自禁地就站住了腳步，看的入神。直到褚暉又埋怨了一句：“蠢姐姐你又呆著幹什麼？快去洗手啦！”這才回過神來，匆匆跑了進去。
等她洗了把臉出來，那兩人已經在餐桌邊坐好了。桌子上擺了兩葷兩素，還有一道湯，褚蕎驚大了眼：“厲害啊，這都是你做的？”
穆堯白了她一眼：“叫的外賣，剛剛熱了一下。”
“……”
吃完了飯，褚暉主動去洗碗，留下褚蕎和穆堯兩人。
褚蕎猶豫了下，不知道該不該報告下自己今天都去幹了什麼。私底下來說，她還是不願讓他知道這些亂七八糟事的。
穆堯先開了口，只有一句：“還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