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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帶著全身內力的一聲長嘯,好似將所有的力量都傾瀉而出,整個秘境搖搖欲墜起來,黃沙狂卷瀰漫遮天,在褚蕎半閉眼眸之時,目光好像遙遙與他對上。只見他滿眼赤紅地緩緩抬起了手,世界驟然暗沉,毫不留情的一擊讓無數細沙向她臉上打來,被風暴激掃的強烈衝擊讓她一下醒了過來。

  睜開眼,滿身衣服都已被冷汗浸透。

  “呼……”她驚恐的眼神目無焦距,緩緩調整著呼吸,剛剛的感覺太過於真實,好像現在鼻間還有沙塵的味道。

  “主人,您又做噩夢了?”腦海中,聽到系統球擔憂地問到。

  “嗯,沒事……可能是白天見到命定之女,有些緊張吧。”她揉了揉太陽穴,起身去浴室放水,泡在了浴缸里。

  這個世界的命定之女跟從前給人的感覺都不一樣。她面上明明笑的親切,卻讓人不寒而慄,那種危險氣息從每一處毛孔湧出,也不知是來源於原主還是自己產生的心理戒備。

  用早餐的時候,索伊夫人理所當然地發現了褚蕎的精神不善,關切道:“菲妮,昨晚沒睡好嗎?”

  褚蕎安靜地喝著牛奶,搖了搖頭。

  “可能是受到了自身量子獸能量的影響。”索伊公爵放下報紙,安慰道,“書上說適應自己的情緒是每一個嚮導初覺醒都要經歷的,不必擔心。”

  一旁聽著的萊頓卻垂下了頭,心裡不知在想些什麼。

  就在這時,管家走到了餐廳門口,恭敬地來報導:“先生,奧蘭薩上校派人送來了一些東西,說是給菲妮亞小姐的。”

  “嗯?拿過來吧。”

  管家帶著一串傭人,排成隊列將禮物依次呈了上來。

  只見鋪了紅緞的托盤上,有奧蘭薩各種形象的簽名照,有整齊捲成長卷的等身海報,還有做工逼真精緻的手辦模型,更甚至有一人還抱著一個奧蘭薩等身的人形抱枕……

  與此同時,Z**部特殊部隊的訓練室,一人滿頭大汗脫力地靠著牆壁坐在地上,仍舊是一臉的夢幻。

  “里斯,我不知道你一大早就把我拉來訓練室究竟是哪裡犯了毛病,但若你仍是以這種找死的狀態應對我,我會成全你。”

  “不,不……赫泊,你根本不知道我昨晚到現在經歷了什麼……”

  身穿黑色訓練服的男人徑直從他身邊走去,準備開門離開。

  “赫泊!赫泊你知道奧蘭薩讓我做了什麼嗎?他讓我將他所有的形象周邊全部買了個遍,今早送到他面前!注意是所!有!形!象!還要珍!藏!版!的!”里斯抱住他的腰痛苦地哀嚎,“然後當著我的面一個個地看了一遍,將那些卡通的,或者他自認為拍照角度不好的又給剔除去了三人之二!!”

  “然後呢?”

  “然後……最過分的就是然後了!他在做完這些之後就把我趕出去了!我根本不知道他要這些東西是要做什麼!!這世界上還有比他更殘忍的人嗎?!!”

  “有。”

  “誰?”

  “我。”赫泊回過頭,溫柔地一根根掰開他的手指,微微一笑,“他要做什麼,我知道。但我不打算告訴你。”

  第34章 我的精神因你而波動(五)

  整整兩日,軍部的人都可以看到赫泊中校被裡斯中尉纏著,像個尾巴一樣甩不掉。

  “喂,赫泊!我們不是同伴嗎?你怎麼能這樣對我!”剛出會議室,里斯又大步追了上去,男人的步子邁的又快又穩,絲毫沒有為他停下的意思。

  “奧蘭薩也是你的同伴,你怎麼不去問他。”

  “……他?算了吧。”里斯縮了縮脖子,“我還不想死這麼早。”

  男人突然停下了腳步,里斯一個沒注意到,一頭撞在了他的背上。

  “唔,你幹嘛突然停下?”

  “是誰給你的錯覺,讓你覺得現在就不是在找死了?”赫泊回過頭來,眼神凜冽,似乎可以聽到骨骼活動的喀嚓聲,他低下頭來,“里斯,我也並不是一個耐心的人。”

  “咳……”里斯艱難地咽了下口水,等迫人的氣勢漸漸散去,才喘著氣抬起頭來,只能看見那人消失在走廊的背影。

  他能感覺到剛剛那一瞬間透露出的殺意是真實存在的,還在發涼的手心提醒了他,那人也是一名頂級的黑暗哨兵。

  真是奇怪,即便是這樣了,他還是寧願來招惹赫泊,也不敢隨意在奧蘭薩面前多嘴。

  夜晚,金碧輝煌的帝國大劇院後台,化妝師仔細觀察了褚蕎的臉後,由衷地感嘆一句:“菲妮亞,你真是主神寵兒,我現在感覺任何妝容都會成為你這張面孔的負擔。”

  褚蕎聽後睫毛輕輕動了下,沒有反應。這位化妝師應該是對菲妮亞極為熟悉了,並沒有在意她的失禮,簡單地為她畫上眼線,微微上挑的眼角使得原本純淨無邪的水眸多了一絲嫵媚,配上清冷的神色,更是造成了一種視覺上反差衝擊。臉頰上只是輕輕上了點腮紅,便將白皙的肌膚帶出一絲清純的誘惑。櫻唇微微張開,明明只是在神遊著,但那精緻的五官和獨特的氣質卻仿佛勾的人心裡痒痒,像一個發光體一樣讓人移不開視線。

  妝容定下後,褚蕎換上了服裝師為她搭配的垂地白色長裙,當最後將一個花環戴在了她金色的捲髮上後,四周傳來一陣倒吸聲,時間好像靜止了。

  “咔咔——”幾聲連拍打斷了眾人的失神,一個小姑娘不好意思地捂住了手機,小聲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我……我實在是沒忍住……”

  卡佳警告地看了她一眼,上前扶著褚蕎坐上了輪椅:“小姐,我們該上台了。”

  褚蕎點了點頭,臨出門前,化妝師才長長舒了一口氣,在她的耳邊肯定道:“親愛的菲妮亞,請相信我,你會讓在座的所有人見到真正的露比尤娜……”

  今晚獨奏會的主題是——月神的最後一夜。

  在Z國,流傳著關於月光女神露比尤娜的傳說。她是主神羅澤求而不得的愛人,相傳主神為她鑄造了透明的水晶宮殿,花園裡種滿了她最愛的白玫瑰,每到夜晚都會散發出瑩瑩光澤,此時露比尤娜就會在透明的宮殿裡翩翩起舞,而她的舞姿會將玫瑰的光芒聚合在一起,也就是人間看見的月光。

  主神羅澤將一切美好的事物都獻到了她的面前,然而她在心中卻恨著將她束縛在這裡的那個人。她在自己的身上下了詛咒,一旦羅澤觸碰到她,她的心口血便會染紅滿園的玫瑰,以此懲罰羅澤摯愛的人間,讓那裡從此再無潔白的月光,唯剩最後的泣血紅夜。

  羅澤每晚都會站在花園中,看著露比尤娜在透明宮殿中跳舞,到了日出之時再離去。哪怕在最混亂的諸神之戰期間,月神的宮殿都不曾受到過一點侵害,是神域中僅剩的一片淨土。

  直到有一日,主神羅澤受了極重的傷,卻在生命的最後時刻拖著帶血的鎧甲來到了露比尤娜的花園外。他沒有進來,怕自己的血染髒了她的地方。

  當夜色降臨,露比尤娜從房間中走到宮殿中,看見了渾身是血的羅澤。能夠見到心愛的女神最後一面,羅澤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睛,安靜地感受著最後的血液從身體裡流逝,感知漸漸麻木,可就在涼意布滿全身之時,一個溫暖的觸感讓他的心口一顫。

  他倏地睜眼,見到露比尤娜不知何時踏出了從未離開過的花園,俯身看著他。而她的胸前已經染紅一片,鮮血順著胳膊流向指尖,最終融入了他的心口。

  與此同時,滿園的白玫瑰爭相開放,枝葉舒展著像是貪婪地吸收著露比尤娜的心口血,紅色漸漸瀰漫上潔白的花瓣。曾經令人心安的純潔白光變成了妖嬈的一片緋紅,映入了羅澤驚恐的雙目,也籠罩在了人間。

  露比尤娜緩緩靠近羅澤,露出了一個絕美卻殘忍的微笑,好像在說著終於毀掉了你摯愛的人間,終於讓你感到心痛,終於得到了解脫……

  這就是月神的最後一夜。代表了愛與恨、絕望與解脫、純潔與噩夢的交織和無窮復刻。白玫瑰也因此擁有了花語:最後的愛,絕望的愛。

  當穿著純白長裙,頭戴花環的褚蕎坐在輪椅上,被卡佳緩緩推上舞台的時候,全場都陷入了寂靜。觀眾們深深地注視著那個纖細的人影,她的容貌美的毫無一絲瑕疵,眼眸中平淡的好像所有的一切都進入不了她的世界,卻又有著致命的吸引力,誘惑著人們想要拼命突破她的領域。越是美好,就越是忍不住靠近。靠近不了,便想要將她毀掉。

  在這一刻,人們好像看見了傳說中的露比尤娜。

  聽眾席前排的位置,一個身穿黑色定製西服的男人緊緊扣住了扶手,眼眸中幽暗深邃,虔誠而專注地凝視著舞台上的那個亮光,好像要把她收進自己的腦海存起來。

  褚蕎的雙手觸碰到琴鍵時,仿佛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中,靈巧優美的音符從她修長的雙手下蹦跳而出,將眾人帶進了她構築的領域,將她所描繪的一切美好呈現出來,一同呼吸、一同感受。人們時而站在了瀑布之前,心臟好似隨之傾瀉而下,慡快冰涼的觸感直通心底;時而又來到了兵戈紛亂的戰場,清脆的冷兵器碰撞聲就在耳邊,一聲聲地刺激著神經,仿佛下一秒就要緊張到崩裂,戰馬從身邊略過,而自身卻身陷重圍、孤立無援,再也尋不到方向……

  觀眾們的心情跟隨著褚蕎的琴音一路跌宕起伏,直到最後一個音符消散,久久之後眾人才恍然醒來,發現自己原來仍在金碧輝煌的音樂廳,從沒有掉落過黃沙瀰漫的戰場上。有人劫後餘生地捂住了胸口,接著掌聲漸漸響起,越來越響亮,縈繞在音樂廳中發出渾重的迴響。

  上半場結束,卡佳推著褚蕎回到後面的準備室休息。

  剛進門,一束鮮嫩的白玫瑰就被人送入了她的懷中,抬頭,見海茵身穿精緻的禮服,親切地笑著道:“Bravo!菲妮亞,你今天的演奏實在是太完美了!”

  萊頓也笑著將手插在口袋裡,他今日穿著高檔的西裝,顯的身子高挑挺拔,站在海茵身後格外相配。

  褚蕎抱著花,走到椅子上坐下,看起來有些疲倦。

  海茵還想說什麼,被萊頓拉住了,溫聲道:“中場也只有十五分鐘的時間,讓菲妮亞好好休息下吧。等演奏會結束了,我們再好好慶祝。”

  “我還想多陪菲妮亞待一會兒呢,一個人在這裡多沒意思。”海茵嬌嗔地瞥了他一眼,“那好吧!菲妮亞,我們就去外面等你哦,加油!”說著上前在她的臉頰響亮地親了一口,笑著拉著萊頓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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