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殿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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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試,就跟高考似得,就是考生的年紀,除了國子監等這種地方的學子年紀稍微年輕點,其他來自各地的學子,一個個的,上至六七十,下至一二十,一個個的,背著行囊,擠進考場。大聖的秋試,文武一甲二甲三甲面見皇帝,直接封賞,其他的,便隨便指派到地方機構就職。

  秋試這一日,天清氣爽,一輛馬馬車緩緩停下,白衣勝雪,從馬車上下來,引起不少學子駐足觀望。

  蘇景朝著沈瑾禕鞠了一躬,站在

  主考官沈瑾禕講完考場規則之後,又表達了天子重視人才的意思,各位學子便進了小隔間,開始答題。

  「沈大人,這是我家的傳家寶,您給小生放點水,小生就把這傳家寶送給您。」

  一考生偷偷的拽過沈瑾禕,想要當場賄賂,結果沈瑾禕突然問道:「祖傳的寶貝?」想到之前許言玉有孕時,楚嬙曾對她說,是自己將祖傳的寶貝送給了許言玉。聽到這裡,沈瑾禕臉色一變,冷笑兩聲,甩袖離開。那學子,自然也是被趕出了考場。還想跟他生孩子?腦子有病。

  這事一出,不管是想賄賂的,還是想受賄的,都斷了這個心思。

  連續兩天的考試,最終,定下三甲已出,作為天子,穆元祈是要召見他們,再來一個殿試,然後封官的。穆元祈洋洋灑灑的寫了近乎一千字的賀文,大概內容是這樣的:「大家辛苦了,辛苦了,在你們的努力下,終於是黑髮熬成了花甲,不過朕不嫌棄你們年紀大了,只要為朕效忠,為江山效忠,就算是半隻腳在棺材裡邊都沒問題。」

  眾大臣看了看這次秋試文武前三名,最大的,也不過三十多歲,最小的,竟然才十幾歲。

  小德子抱著穆元祈寫的賀文,繼續開始念著:「朕這人,喜歡老實人,不是你的你別想,不正經的事,可以干,別多干,朕理解你們,哦,有一點很重要,千萬別跟朕對著幹,朕看著不爽的,就喜歡發癲兒——」

  一千字的賀文念完了,群臣也睡著了不少,穆元祈自己也差點睡過去了,腦袋剛一點,就聽見下面一聲咳嗽聲,穆元祈頓時來了精神,一抬頭,發現穆澤羲不知何時,竟是已經站在百官之手,靜靜的看著他。

  穆元祈的睡意頓無,立馬精神起來。恨不能立馬噴點雞血出來,證明自己很精神。

  「陛下,念完了。」

  小德子收起賀文,小聲的提醒道。

  念完了?

  念完了下一項是什麼來著?

  哦哦,看相,封官。

  「眾位抬起頭來,讓朕瞧瞧。」

  下面腦袋上帶著紅花的三甲一抬頭,穆元祈瞬間愣了,指著最中間的兩人,問:「你倆是幹啥的?」

  最終鑑定的兩個人,都是穆元祈認識的,蘇景,孟玉。穆元祈都想好了,要是蘇景沒考上的話,他就想個法子,挑一挑莊園的刺,再把蘇景調進來,可這會蘇景就站在他面前,穆元祈卻有點傻了。

  「回陛下,草民蘇景,奉召入宮覲見,所以,出現在此。」

  「回陛下,草民孟玉,亦是如此。」

  兩人不卑不亢的回答,驚的穆元祈怔了怔,小德子在一旁擠眉弄眼的,都沒半點反應。

  「陛下,這六人,解釋國之棟樑,陛下該封賞了。」

  禮部曹喜出聲提醒著,怎麼今天的陛下看著,有些不大對勁啊。

  穆元祈回過神,清了清嗓子,道:「文武狀元,各上前一步。「

  蘇景與李炎各自上前一步,恭敬的行了一禮。穆元祈眼角瞥見李赫的臉上並無多大的喜色,反倒是有些慍怒,自己的兒子中了武狀元,難道不高興?

  李赫高不高興沒關係,穆元祈卻是高興的,這一批人,歲數不大,就說明,還有磨礪的空間,如此一來,重洗朝局,就是有希望的。

  最終,穆元祈本想按照慣例將蘇景放到翰林院的,結此時突然,穆澤羲上前一步,道:「陛下,蘇景之才,臣有所見識,臣請辭去輔政大臣一職,由蘇景擔任。」

  穆澤羲話一出,全城譁然,聖安王爺這話的意思是,以後要做個清閒王爺,不管事了麼?

  這樣好。

  不對,不好。

  有利有弊吧。不過,看著這蘇景,小小瘦瘦的模樣,能鎮得住百官?

  群臣好八卦的心思又起來了,這蘇景,該不會是穆澤羲的什麼人吧,怎麼這聖安王爺這般看重?

  有人疑惑,自然也有大膽的人,看出了不大對的地方,指著蘇景,憤怒道:「蘇公子面相看著並不大像男子啊。」

  眾人一看,嘿喲,可不是,這面相白淨,清秀,怎麼看,都跟娘們似得。

  蘇景淡定的站在那裡,任由那些人的視線自己自己身上打轉。突然,身前掠過一道身影,擋在她身前。

  「侍郎大人可看清楚了,蘇景狀元及第,天子門生,豈是你可以隨意議論的!」

  說話的人,是李炎。相比起兩年前,經過兩年的歷練,李炎的身子也壯實了些,皮膚曬黑了些,呈小麥色,頗有陽剛之氣。

  說話的那人,是李赫一手提拔起來的,自然也是李赫的人。

  蘇景有些詫異,李赫是李炎的父親,雖然兩人不和,但是,李炎為什麼要護著自己?視線,不經意間便移向穆澤羲,後者眼神淡淡掃過上座的穆元祈,沒說話。

  「你個滾犢子玩意,蘇景長得年輕點你就嫉妒是吧?」

  「陳大人,你這話就冤枉我了,蘇景卻是年輕,可,這容貌,面相過於柔弱,看著便不像男子啊。」

  「你胡說,聖安王爺舉薦的,難不成還能是個女子不成?」

  ——·

  朝堂上有三種人,利益往來的人,愚蠢的人,聰明的人。

  三種人,各抒己見。蘇景若是為輔政大臣,對那些利益往來的人來說,是一顆定時炸彈,不知到底是能夠被他們控制,還是一個如同聖安王爺般的人。

  穆元祈臉色鐵青,收斂起臉上的笑,緩緩起身,一步一步走下玉階,「朕,自登基以來,承蒙各位愛卿的照顧。」

  說完一句,走到蘇景面前,將他往自己這邊一拽,拉到說話的那大臣面前,笑道:「所以,愛卿的話,朕,會思考一二。可,若是你們把朕當傻子,朕,就不是那麼好欺負的了。」

  「臣不敢!!!」

  嘩啦啦的,跪下了一片的大臣。開玩笑,就算真把這小皇帝當傻子了,也不能說出來啊——!!

  穆元祈拽著蘇景,又繞著那大臣走了一圈,突然笑道:「愛卿方才話中的意思,是以為,朕連男女都分不清了嗎?」

  蘇景就這麼被穆元祈拽著,眼中有一絲情緒快速的升起,又迅速的滅了。君,臣,她要分清楚。

  「陛下,老臣不是這個意思。老臣就是覺得,蘇景長得確實像女子,沒有喉結不說,且男子,豈會生的這般妖媚?」

  「那你就還是懷疑朕眼睛有問題,哎呀呀,這可怎麼辦呢,朕這般年少,竟然就被人懷疑眼睛有問題,嘖嘖,太醫何在!!!」

  朝中頓時,鴉雀無聲,除了穆元祈,誰都不敢再大聲的出氣,能減少存在感的,都儘量的減少存在感。

  給穆元祈把脈的太醫匆忙滾了出來,跪在地上,顫顫巍巍的:「陛下,臣在,臣在啊。」

  穆元祈挑眉,轉身看著那太醫,一字一句道:「馬太醫,你可知罪!!!」

  「臣,臣惶恐,陛下,臣,臣不知自己犯了何罪!!」

  馬太醫本不是個膽小的,當初太醫院的人在謝耀的調教下,一個兩個的都能堂堂正正的說兩句真心話,將醫德發揚光大。此時穆元祈這麼一問,這太醫確實是糊塗了,自己這犯了什麼錯?

  穆元祈看了眼指責蘇景的大臣,佯裝怒意,「有人說朕眼睛不行,你身為太醫,給朕請平安脈,卻沒發現,視為失職!」

  「陛下,陛下,冤枉啊,您這眼睛,看個螞蟻都比常人清楚,怎麼會有問題呢!!!謝大人啊,你這不要睜著眼睛說瞎話,你這是咒陛下啊!!!陛下,臣請求嚴懲此人,此人對陛下居心不軌,竟然咒陛下眼睛有問題,有罪,有大罪!!!」

  朝中各臣,皆是利益群體,若是利益互不干擾,便相安無事,若是利益衝突,沒有人會損害自己的利益。

  「你放屁,我才沒有咒陛下呢,陛下龍體安康,我看是你居心不良。」

  「你放屁,我是太醫,陛下的健康,就是我的生命,你想害死我啊!!!」

  ——

  ·

  兩人你來我往,各不想讓,吵了起來。穆元祈抱著胳膊看好戲,直到兩人吵得梁紅脖子粗,眼看著就要動動胳膊腿了,這才緩緩開口:「朕還沒死,你們想造反嗎!!!!」

  造反兩個字,可輕可重。於穆元祈,隨口說著玩,就跟說今兒天氣真好一樣輕鬆,於朝臣,便是滅族的大罪。所以兩人立馬捂著嘴巴,安靜了下來。

  「蘇景,曾與朕同床而眠,難道他是男是女,你們比朕還清楚嘛!!!」

  話一落,朝臣又不安分起來了,嘖嘖,陛下不會是好男風吧?這,這都同床而眠了!!!哎喲喲,不得了了!!!

  「一群思想不正經的東西!!朕見蘇卿學識過人,與其話江山,談及有趣之事,頗有感觸,便同床而臥,你們一個個的腦子裡都想的是你們家的小妾還是暖床丫鬟?沒一個正經的。」

  好吧,既然皇帝陛下都保蘇景是男子了,他們誰還敢懷疑?

  不過,最先吃螃蟹的,都是落不著好。穆元祈一怒之下,以那大臣污衊,不敬朝廷命官為由,將他貶了三級,然後拖出去打了一頓,這才下朝。

  話說這倒霉的吃螃蟹的熊孩子,回家之後又被媳婦打了一頓:奶奶個沒出息的東西,老娘花了這麼多錢給你買的官,一路直升至此,你丫丫的竟然一句話就給老娘玩沒了?看老娘不打死你!!!

  殿試一國,幾家歡喜,幾家憂愁。最為憂愁的,莫過於穆元祈。

  輔政大臣?蘇景?

  那,六哥這是,要離開了嗎?

  想到這,穆元祈的心裡便不是滋味,下朝之後便將自己關在書房,一上午沒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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