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謝皇后,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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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末,陽光甚好,天清氣爽,正是適合小男女們勾勾搭搭,發展你發騷我臉紅的偉大愛情事業。每每男女郊外私會,開的正是嬌嫩的花兒他麼的就跟被人非禮了似得,瞬間被碾壓的抬不起腦袋來。

  這樣的大好春光中,一個不大好的消息突然傳來,謝皇后,自盡了。當然,考慮到皇家的面子,自然是不能這麼說的,好歹也算是宮闈秘聞了,對外只宣城,說是謝皇后偶感風寒,薨了,老皇帝為了掩人耳目,還賜諡號靜德皇后。

  消息傳來時,楚嬙正趴在軟榻上小憩,腦袋上蓋著本書,乍一聽,書嘩啦一聲,掉在了地上。

  楚嬙急忙撿起書,砸吧砸吧嘴,摸著自己的小心臟道:「嚇死本寶寶了!!!」

  魚兒委屈的蹲在一旁,默默的畫著圈圈,又繼續道:「十一王爺也失蹤了。」

  穆元祈失蹤了?

  楚嬙一驚,腦子中嗡嗡作響,不過轉瞬,卻又恢復正常。穆元祈離開,並非件壞事。人嘛,總的學著長大。

  眼看著這些日子,楚嬙每日裡都經受著折磨,每天插在她身上的銀針越來越多,黑的也越來越快,魚兒的一顆心都懸了起來,之前的衣服如今套在楚嬙身上松松垮垮的,就跟偷穿了穆澤羲的衣服似得。

  「魚兒啊,去,為我換上素服衣衫。」

  人已死,再多的恩怨都化為烏有。

  魚兒一怔,立馬轉身去給楚嬙拿衣服。

  屋內昏昏暗暗的,楚嬙也記不清,穆澤羲走了幾天了,她只知道,屋內的紅燭換了一根又一根,她每日裡,半分陽光都見不得。心裡不禁溢上一點點的酸楚,穆澤羲,你怎麼還不回來?

  「在想什麼?」

  突然,一道溫和的聲音傳來,擾醒了楚嬙的思緒,一抬頭,竟是謝耀。

  謝耀的臉色有些不好,眼角下也染上了一片青灰色,顯然這些日子沒休息好。見楚嬙盯著自己,謝耀竟是難得的開起了玩笑:「難道是被本公子我的美貌所迷倒了?」

  楚嬙嘖嘖嘴,嫌棄的哼唧道:「你都還沒倒,我怎麼會倒?」

  話落,謝耀笑了笑,撩起衣袍優雅的坐在了楚嬙對面,拿起她看過的書,鄙夷道:「你這是思念穆澤羲呢還是真的突然間好學上進了?怎麼看著有些不對呢?」

  書中,注滿了穆澤羲的批註,楚嬙默默的紅了臉。然,瞥見謝耀的一身紫色衣衫,又是渾身一震,抿了抿唇,沒說話。

  「本公子的衣服好看麼?」

  謝耀率先開口,竟像是渾不在意般的問道。

  楚嬙一怔,不禁點了點頭。

  皇后大喪,不應著素服?就連楚嬙,都將頭上的簪子步搖取了下來。

  似乎看出楚嬙的疑惑,謝耀垂下眼帘,低聲道:「這衣服,是姑母,親手做的。每年姑母都會親手為我們做幾件衣裳,就連穆澤羲,也不曾例外。」

  穆澤羲,也不曾例外?

  這其中,無論有幾分真心,可至少,卻是有心的。

  堂堂皇后,最後淪落到自盡在冷宮的下場,想著一世繁榮,死後不過還是一抔黃土朝天,能落得什麼呢?

  謝耀的視線逐漸轉移道楚嬙的臉上,低嘆一聲:「我無心為姑母解釋什麼,畢竟,她做錯的,太多。可,元祈,尚且年幼,姑母所做之事,雖是為他好,卻終究,不是他心中所要。說到底,這場權謀紛爭中,最無辜的,便是他了。日後無論大局如何,還請,念在元祈不懂事的份上,包容一二。」

  這是來,當說客?

  楚嬙登時傻眼了,心中又好氣又好笑,她的樣子看起來像是那種會和穆元祈計較的人麼?謝皇后是謝皇后,穆元祈是穆元祈,沒好氣的瞪了謝耀一眼,楚嬙不爽的道:「朝中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若非儲君之位已有著落,謝耀何苦來說這些?

  謝耀倏地笑了起來,道:「可不是,何尚書家的小兒子跟死對頭中郎將的女兒私奔了,後宋公主據說將咱們的蕭將軍嚇得四處逃竄——」

  「謝耀!」

  楚嬙打斷謝嘰里呱啦一堆的廢話,直入主題,「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她有些動怒了,本就在這昏暗的屋子中悶了這許多日,每天都跟來了大姨媽似得煩躁,謝耀很不巧的,吊起了楚小姐的胃口。

  謝耀抬眸,眼中的玩鬧散去,看著楚嬙道:「儲君之位,穆澤羲許是逃不掉了。」

  哦,要升官了?是不是會加薪啊?唔,

  「同時——·」

  看謝耀的神色,似乎有些為難,楚嬙靜靜的看著謝耀,等他的後話。

  「同時,南夏寄來了請和書和——·」

  「和什麼?」

  謝耀猶豫了片刻,嘴唇張了幾下,終是一咬唇,笑著道:「當然是和解藥。」

  解藥?

  那,穆澤羲呢?

  楚嬙定定的看著謝耀,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什麼不對的地方。謝耀這廝,論奸詐絲毫不輸穆澤羲,豈會有半點破綻給楚嬙的?

  只瞪著楚嬙認真的道:「你都是有主的人了,做什麼還盯著本公子這般看?本公子會不大好意思的!!!」

  你他麼的不好意思?你他麼的哪裡不好意思?冠冕堂皇的在六王府跟蕭曉筱**,還當她不知道呢?丫的,都不知道注意點影響!!

  楚嬙翻了個白眼,「穆澤羲有沒有來信?」

  謝耀眉頭一挑,打趣道:「竟是思春了!哎,枉費本公子辛苦為你調製良藥啊!你說說,你這般沒良心,本公子幼時怎麼就那麼不開眼,跟你一同上了賊船?」

  ——·說的她有多不堪似得——

  不過想想,打從認識謝耀以來,她可不就是跟上了賊船沒區別麼?簡直就是搬進了匪窩!!

  「你準備準備,我讓魚兒去給你準備熱水了,今個,可能會比往常痛苦些,你忍忍便過去了。」

  小爺又不是忍者神龜!!!!

  楚嬙莫名的翻了好幾個大白眼,狠狠道:「我若是痛了,你便上前點來。」

  上前點?

  謝耀疑惑的看著楚嬙,問:「上前些做什麼?本公子又不是止痛藥。」

  是,你不是止痛藥,可是,咬你可以止痛啊!!!

  當然,後面的話,楚嬙並未說出口,畢竟,要給謝耀來個措不及防,咬的才能過癮。

  此時的謝公子絲毫不知情,楚小姐心中所想,而他心中,卻是擔憂另一件事,面上雖帶著笑意,可終究不達眼底。

  「小姐,方嬤嬤來了。」

  魚兒掀開珠簾,一老婦人身著宮裝步伐穩穩的走進來,規規矩矩的朝著楚嬙行了一禮,又朝謝耀行了一禮,道:「王妃娘娘身子可好些了?」

  楚嬙勉強起身坐好,讓自己的姿勢不至於看的那麼難看,笑著應了聲:「好些了。多謝嬤嬤關心。」

  方嬤嬤慈愛的笑了笑,又規規矩矩的福了福身子,柔聲道:「太后娘娘說是想念重孫,想要見一見小世子與郡主,留他們與老人家做個伴,王妃娘娘這些日子身子上也不大利索,這兩個孩子,倒是讓您更加分心了。」

  楚嬙的眼皮子跳了跳,皇祖母的意思,她自然是不會違背,她也知道,皇祖母是不會傷害幼子,可這又是為什麼呢?

  正在此時,門外傳來了一聲尖細的嗓音:「王妃娘娘安好,老奴給娘娘請安了。」

  一扭頭,正是德海公公,太后身邊的紅人。楚嬙忙聲道「德海公公請起,您這麼一跪,我都要摔下來了。」

  德海公公笑的臉上的褶子都能用來夾菜了,捏著嗓子道:「王妃娘娘真是客氣了,太后娘娘早就想見一見重孫重孫女了,如今又聽說娘娘身子不大爽快,便差老奴來說說,皆小世子郡主進宮小住兩日,待娘娘身子利索了,再送世子郡主回來。哦,瞧老奴這記性,太后娘娘說了,王妃娘娘您身子不大利索,恐需要添置些上好的藥材用物的,便說是給您些零花錢,不多,也就千兩,說是您用光了,再跟她老人家說,可勁的花吧。」

  這算是,用錢來讓自己同意?

  看看站在那裡的方嬤嬤,還有德海公公,楚嬙突然笑的沒心沒肺的道:「好,勞煩皇祖母了。」

  德海公公一聽,甚是滿意的點了點頭,又朝著謝耀福了福身子,道:「有勞江蘭侯了,太后娘娘說了,這些個日子,王妃娘娘就有勞您了,您自個,也顧著些身子。」

  謝耀面不改色,微微頷首,應聲道:「是。微臣知道。」

  明明覺得兩人之間有一種話外的意思,可楚嬙怎麼想都想不到,這謝耀能跟德海公公有什麼牽扯。

  總不至於,謝耀看上了德海公公吧?

  當,這個想法還沒成型,便被楚嬙果斷的扼殺在搖籃里了,他麼的,什麼腦子,謝耀是蕭曉筱的菜!!

  送走了方嬤嬤與德海公公,楚嬙突然間鬆了口氣,指著外面問:「當真有千兩?」

  謝耀的臉,突然黑了,僵硬的扭過頭,「穆澤羲若是知道你將兩個孩子只賣了千兩,還不得把你吃了?」

  吃了?

  嘖嘖,吃了也沒有千兩啊!!

  楚嬙砸吧砸吧嘴,沒說話。太后竟是直接派德海公公來傳話,雖說的好聽,可,又哪裡給她選擇的機會了?她除了同意,還能有什麼辦法?

  突然,楚嬙的視線轉到謝耀身上,一眨不眨的盯著她,謝耀卻微微的側首,不動聲色的避開了楚嬙的視線,只交代了句:「服藥前,不能吃東西,恐影響藥效,你若是餓了,便喝些水,待準備齊全了,我再來給你解毒。」

  說罷,竟是腳步有些慌亂的走了。

  「小爺現在就餓了!!!」

  楚嬙朝著謝耀離去的方向怒吼了句,然,謝耀只當,沒聽見。

  「小姐,您喝水。」

  魚兒適時地進來,動作流暢的倒了杯水遞給楚嬙。剛才謝公子交代了,餓了,要喝水。

  楚嬙幽幽的看著魚兒,冷笑著道:「看來,你是想吃清蒸魚頭了啊?」

  「嗚嗚嗚,魚兒錯了,魚兒再也不敢了!!」

  可憐的魚兒,被楚嬙這般威脅,默默的蹲在牆角畫圈圈。

  「魚兒啊,去打聽一下,最近朝堂之上,都發生了些什麼。」

  女人的第六感,向來很準,楚嬙從不懷疑自己的感覺,如今,也是一樣。太后將穆楚兮與穆錦西接入宮中,謝耀說話奇奇怪怪,不是她多想,而是聯繫在一起,似乎,總覺得哪裡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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