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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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夕夜,又是一個下雪的夜晚。楚嬙裹得跟個粽子般,跟相府的一群人一同賞煙火。據說這些煙火,都是六王爺特意從西部運來的,價值不菲不說,還格外的好看。

  賞完煙火,案例說,是要守歲的,可因著楚嬙又犯困了緣故,穆澤羲便直接抱著楚嬙回去了。

  「王爺,表小姐求見。」

  魚兒本不想稟報的,畢竟這寒冬臘月的,那楚玉棋穿成那個樣子來,說是找自家小姐,可一聽自家小姐睡了,立馬笑的跟只啄木鳥似得,立馬改口道:那我見一見姐夫,畢竟這大過年的,我也得提前給姐夫拜個年不是?

  魚兒縱使再受寵,可在楚相府,她是婢女,楚玉棋,怎麼著都算是個表小姐,所以自然是沒得藉口攔著了。

  穆澤羲抬起頭,看了眼魚兒,道:「表小姐?是什麼?」

  說完,便低下頭去,繼續看書。

  都說守歲可以為心愛的人祈福,可楚嬙這睡得跟一頭豬似得,還祈福呢,祈長膘吧!

  說真的,穆澤羲對楚相府中的一干旁支,並無多大印象。

  魚兒得意的挑了挑眉,笑嘻嘻的回道:「是。魚兒知道了。」

  可誰知,話音剛落,身後便傳來了女子矯揉做作的聲音:「外邊太冷了,姐夫,您不介意我進來避避寒吧?」

  魚兒一扭頭,頓時氣得臉都白了。今日除夕,穆澤羲特意將暗衛與侍衛都放去鬧騰去了,所以守著的,也就只有她,沒想到楚玉棋竟然能不要臉到這種地步!!

  一想到這,魚兒就恨得牙痒痒,不甘不願的朝著楚玉棋行了一禮,沒好氣的道:「表小姐,我家王妃娘娘正在休息,況且,天色也晚了,您在這裡,不大合適。」

  「不大合適?玉棋不過是提前過來給姐夫拜個年罷了,想來明日之後,姐姐與姐夫便回六王府了,我也想著,給未來的外甥外甥女做幾件衣裳,還請姐夫便嫌棄。」

  說著,楚玉棋竟是真的拿出了幾件孩童穿的衣物來。

  你說,別人來給你送東西,你不能拒絕吧?

  不,其實穆王爺還真有可能會拒絕。但是,一看到那種小小的衣服,穆澤羲的眼神便不由自主的溫柔了起來,腦海中便幻想出一副溫馨的畫面來。

  「姐夫,我有些話,想要單獨跟您談談,可以麼?」

  見穆澤羲的神色有些鬆動,楚玉棋頓時便心生歡喜,有些急迫的想要與穆澤羲獨處。

  這點小心思,魚兒自然是看懂了,雙手死死的抓住自己的衣角,心中詛咒著:讓你勾搭我們王爺,我詛咒你,畫圈圈詛咒你~~

  穆澤羲突然笑了起來,這一笑,便讓楚玉棋整個人更是看呆了去,一副口水都要流出好幾里的樣子,看著穆澤羲,一動不動,就跟石化了一般。

  「安言。」

  突然,穆澤羲收起笑意,朝著窗外淡淡的喚了聲。

  突然一個黑色的身影出現在穆澤羲面前,正是一直守在房樑上數星星的安言。

  楚玉棋已經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心中更是嫉妒,為什麼楚嬙這個女人,明明什麼都不好,可是出生卻好,還有那麼多的好男人圍著她!到底是為什麼?

  越想楚玉棋便覺得心中越是氣憤,臉上的表情也情不自禁的變得猙獰起來。

  然,楚玉棋還沒反應過來,只聽見穆澤羲做了個手勢,淡淡的道了句:「丟出去。」

  丟出去······

  話音一落,楚玉棋便一四十五度角拋物線被丟了出去,力道控制的不大不小,十分好,剛好讓楚玉棋丟出去的時候卡在了樹枝椏上邊,不上不下。

  穆澤羲抽搐著半張臉,瞥了眼安言,道:「本王讓你丟出去,沒讓你踹出去,動作太醜,影響美觀。」

  被丟出去的楚玉棋一定想不到,今日下雪,外邊沒有月亮,而楚玉棋今日不偏不倚的,恰好選了逃月牙色的長裙,閃閃發亮的,穆王爺便突然想看一道落地的星光,於是就讓安言把她丟出去了。

  結果安統領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會碰的人,直接把人給踹了出去,簡單粗暴。

  結果踹出去之後,安言還不咸不淡的來了句:「王爺,月上柳梢頭,是不是這種?就是丑了點。」

  就是,丑了點······

  楚嬙睜開眼,便剛好聽見這句話,頓時就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安言幾時,也變成了這個德行了?

  一看到楚嬙醒來,穆澤羲第一個反應過來,立馬扭頭笑著道:「醒的晚了點,剛錯過了安言的飛人腿。「

  非人腿?

  楚嬙一怔,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許是剛睡醒,智商都還沒醒吧。

  「咳咳,屬下,屬下先告退了。」

  安言突然不知為何,低著就走了。腳步甚至有些慌亂,也不知是為何。

  「難道小爺我有那麼恐怖麼?「

  自己不過是看了安言一眼,怎麼安言就跟一副見到變態的模樣??楚嬙發誓,她絕對沒有不懷好意的看著安言,頂多也就是一臉震驚。

  穆澤羲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安言消失的方向,微微垂下了眸子。不過是眨眼的功夫,便又抬起頭,看著楚嬙,道:「你不恐怖,也就是嚇人了點。」

  你不恐怖,也就是嚇人了點。

  穆澤羲你咋不上天呢?

  懷孕的女人,脾氣大,貪睡,愛吃,無理取鬧,這些穆澤羲都經歷過。但是,這大半夜的,當楚嬙說出自己餓了的時候,魚兒立馬果斷的開溜了。

  打從楚嬙懷孕以來,但凡是她說餓了,魚兒都是第一個開溜的。因為楚小姐從不獨自吃飯,但是她們畢竟沒懷孕啊,總不能跟著楚嬙一日七八餐的吃吧?也就自家王爺,這般無條件的縱容。

  穆澤羲笑著走過去,將腦袋抵在楚嬙的額頭上,打趣道:「你若是再這般吃下去,許是咱們府中的下人,都得換一撥了。「

  換一撥?為嘛?小爺吃你家了的麼?

  見楚嬙還沒名表過來,穆澤羲不由失笑,朝著門口的方向使了個眼色,道:「你沒發覺,不止是魚兒,就連孟毅,安言,都圓潤了不少麼?這般下去,待你生下孩子,恢復過來,許是他們就得餓死了。」

  「唔,這樣啊·······可是我餓了。」

  楚小姐必殺技,裝無辜,原本楚嬙努力的想要醞釀一下無辜的表情,可是無奈,心情太好,一副無辜的模樣怎麼看都像是偷笑。

  「知道,早在廚房給你準備好了吃食,就等你這隻饞貓了。」

  楚嬙:「那你陪我吃麼?」

  穆澤羲:「恩。」

  楚嬙:「可是你方才夜宴的時候不是吃了麼?」

  穆澤羲:「這種夜宴,才真真的是吃不到什麼的,人聲嘈雜,本王喜靜。」

  喜靜?穆澤羲你丫的是不是不喜歡我?!!!

  所以說,懷孕的女人,真的很難搞。穆澤羲這話一出,楚嬙立馬紅了眼眶,瞪著穆澤羲,憤憤的控訴著,邊說還便流眼淚,嚇得穆澤羲手忙腳亂的,一邊嘆氣一邊笑道:「怎的越發的像個孩子了?」

  好,像個孩子?穆澤羲你丫的是不是嫌棄我?

  一句話,楚嬙控訴的更帶勁兒了,畢竟,女人懷孕十個月,錯過了這十個月,再想這般胡鬧,許是穆王爺就得一本正經的告訴你:有勁兒了?來,我們去運動運動吧。

  明知道楚嬙在故意折騰,穆澤羲也不生氣,只無奈道:「你這麼鬧騰,許是也就只有我能受得住了。」

  楚嬙哼唧了兩聲,在穆澤羲懷中蹭了兩下,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直到確認楚嬙已經睡著了,穆澤羲這才輕手輕腳的又將她安置在床上,悄悄的離開。

  一旁的廂房內,穆澤羲坐在桌案前,手上拿著本醫術,認真的看著。

  「謝耀怎麼說?」

  安言緩緩的從暗處走出來,低下頭,不去看穆澤羲的眸子,道:「謝公子說,王妃娘娘的情況,實屬正常。因為之前吃了藥丸的緣故,又是雙身子,所以,難免比常人辛苦了些。嗜睡,能吃,皆是正常表現。另外,還讓王爺格外注意,娘娘身體底子雖好,但是畢竟懷孕初的幾個月折騰了斷時間,所以越到往後,越得小心著些,儘量減少出去走動的次數,莫要太過勞累,莫要·········」

  許是連安言自己都沒有注意道,向來喜歡一句話說事的他,在這件事上,竟是無休無止的交代起來,似乎,似乎懷孕的是他一般。

  穆澤羲靜靜的聽著,時不時的還會問了兩句,直到安言說完,這才不緊不慢的看著安言的眼睛。

  今日的安言,十分奇怪。

  兩人皆是沉默,也不動,就像是石化了般。

  過了良久,安言突然跪下,雙手將劍奉上,冷聲道:「王爺,安言知罪,請王爺裁決。」

  突如其來的請罪,穆澤羲卻並沒有驚訝,似乎早就知道了什麼般,只優雅的起身,過去將安言扶起來,看著他,道:「你無錯。」

  喜歡上一個人,是錯麼?

  安言一怔,突然轉開了視線,壓著嗓子,低沉道「安言發誓,對王妃娘娘,只有欣賞,絕無半絲非分之想。」

  「安言。」

  突然,穆澤羲這麼叫了句,等到安言與他對視,他這才緩緩開口道:「這種事情,並無對錯。人的情感,都是不自覺的產生的。欣賞嬙兒的男子那麼多,說起來,你卻是最讓我放心的。因為你欣賞她,所以你必然會在我不在的時候,保她周全,是嗎?」

  這話,若是一般的男人聽了,定然心都碎成了幾瓣,但是對於安言來說,卻讓他鬆了口氣。沒有人知道,懷揣著這種心思,過得有多煎熬。

  「安言自願為王妃娘娘暗衛,一世在暗中護其周全,還請王爺成全。」

  喜歡不一定是相互的,如若不是,守護,亦是一種幸福。安言也不知道,是聽說王妃打掉了別人的牙齒,他開始震撼,還是因為齊陽城之上,她怒斥他不珍惜自己的時候,他動了心,又或者,是看到那麼多的敵軍圍住她,可她卻面色不改,奮力殺敵,不曾退後。也許,是那日打雪仗的時候,她站在一旁,雖行動不便,卻一直笑靨如花的看著他們奔跑瘋鬧,全然不像個王妃。

  對安陽的心思,穆澤羲懂。但是,他承諾過,十年之約一到,便還安言自由。

  見穆澤羲沉默不語,安言突然笑了起來,這許是,他這輩子,第一次笑吧:「若是約定可以束縛我,那我就不是安言了。」

  聞言,穆澤羲也漸漸釋然了,長嘆一口氣,認真道:「安言,我與她,皆視你為兄長。你不必以任何方式留下,你只隨意做你自己想做的事,無論是什麼,我都沒意見。」

  對於安言,穆澤羲尊重。原因無他,不過是因為這個人,值得。他也知道,默默的守護,是一種苦,可是,他更不可能,將自己心愛的女子,拱手讓人。他能做的,只有讓楚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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