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玩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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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夕前一日,六王爺攜六王妃回府。這算是一重大事件。

  為啥?

  因為楚小姐懷孕了!

  還因為,穆王爺征戰歸來,據說又英俊了不少。說書人云:見一人持劍縱馬而來,如神明從天而降,此後,再無一人入目也。

  民間傳著,如若能見一眼六王風采,即便是死,都值得了。

  大聖的冬季,相比其他的幾國,倒是更寒冷些,可也更是熱鬧些。

  這日一早,等到楚嬙睡醒了,穆澤羲這才攜著她回相府。而不巧的是,楚相有事不在府中,所以出來迎接的,便是相府極其一干旁支。

  穆澤羲心知楚嬙並不喜歡這般場面,畢竟,沒有親情的人,即便是笑臉相迎,都是滿滿的虛偽。

  與其如此,不如不見。

  所以許多相府的旁支,在聽到穆王爺傳令說不必出門相迎的時候,皆失望連連。

  紛紛感嘆,完了,在六王面前表現自己,升官加爵的指望又沒了!

  楚玉棋小姐還十分失望的道:「本小姐特意三天沒吃飯,一個時辰洗一次臉,他竟是這般讓本小姐失望?「

  當下,守在門口的侍衛就抽搐了半張臉:得了,表小姐,別丟人了,快回去吧。你當這臉是豬皮呢,一個時辰一洗?

  許是回了相府的緣故,楚嬙的睡意都沒了,竟是一連喝了好幾碗的雞湯,若不是穆澤羲攔著,就差直接蹲廚房去了。

  昨夜下過雪,迴廊外都堆著厚厚的一層雪,日光一照,閃閃發光。

  轎子一路到東門才落下,這裡離楚嬙的院子近,更是離楚相的院子近。

  穆王爺更是將老公二十四孝發揮到了極致,一路都沒讓楚嬙走幾步,抱著她一路進去,引來不少丫鬟下人側目。

  見楚嬙一臉的驚喜,穆澤羲的腳步也不由得放慢了,將她輕輕的放在地上。每次楚小姐看到自己喜歡的東西,眼神都是特別猥瑣的。

  就好比楚小姐妹妹看到金子,就差在眼睛裡邊寫上我喜歡幾個字了。如今見到滿地的積雪,迴廊外種著幾株青梅,美的像是一副水墨畫。也不知為何楚相府這般有意境的地方,何以就培養出了楚嬙這種沒有一丟丟審美品位的怪胎。

  腳一戰帝,楚嬙還甚是驚訝的道:「怎麼相府下雪了,六王府卻沒見著下雪?穆澤羲,你果然是遭老天爺嫉恨!!看著吧,連雪都吝嗇不給你。」

  其實京城確實是下了大雪,覆蓋了地面。可六王府的雪,幾乎每日都清掃,一點都沒存,說是擔心王妃滑著,摔著。其實,眾人的心聲是:王爺,王妃娘娘自打顯懷以來,何曾走過路?

  可相府不一樣,楚相喜好臘月,賞雪也是一件極其優雅的事兒,所以自然不會有人敢跟相爺對著來去掃雪。除非你不想幹了!

  對楚嬙的疑問,穆澤羲但笑不語,以前以為,穆澤羲就是一個一張冰塊一般的臉,沒有絲毫的溫度。可如今看來,穆澤羲的臉,一笑起來,十分明媚,似乎與周遭的美景融為一體,就像是一副渾然天成的畫般。

  看著看著,楚嬙便不由得看待了,突然想起一句話來: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穆澤羲如雪,卻也是世上無雙的存在。

  認識穆澤羲快到兩年,可無論怎麼看,再怎麼親密,卻每每還會被他驚艷到,這樣的男人,許是再也找不大第二個了。

  「想不想去走走?」

  穆澤羲看著迴廊外,一層深深的積雪,百花花的,看起來就跟一層棉花一般。不遠處的丫鬟們在雪上玩的正開心。

  被肚子裡的這坨肉悶了許久的楚嬙一聽,便樂呵了,急忙點了點頭,生怕穆澤羲一轉眼就不認帳了。他麼的,飛刀被穆澤羲沒收了,現在能供楚嬙把玩的,也就床上三件套了!

  楚小姐每天醒來,第一件事滾被子,然後蹂躪枕頭,至於床單,許是命運最悽慘了,每天至少被蹂躪個千百回。

  瞧著楚嬙那副模樣,穆澤羲哭笑不得,扶著楚嬙的腰,兩人一同走到迴廊外積了一層厚厚的雪的空地上,厚厚的一層雪,即使摔了下去,想來也不會疼。就跟鋪了層棉花似得。

  楚嬙推開穆澤羲的手,蹲下身子,從地上捧起一捧雪來,手心瞬間傳來一股冰涼的觸感,卻又不讓人覺得冷。楚小姐狡黠的笑了笑,轉身,突然朝著穆澤羲的面門砸了過去。

  「嘩啦」一聲,穆澤羲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捧雪,許是敢給穆王爺當面一砸的,楚嬙還是第一人。可穆澤羲原本可以躲開,似乎卻又跟失了神一般,定定的看著楚嬙,眼中溢滿了柔情,任由自己的門面被一團雪偷襲了去。

  眾暗衛皆深吸一口氣,感慨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六王忽傻忽明。

  幹了壞事的楚小姐一臉揶揄的看著穆澤羲,笑的眼睛都快沒了。

  不過,穆澤羲卻是笑的十分的溫柔,走了過去,將楚嬙的手握住,低聲道:「好玩麼?」

  好玩麼?

  當然好玩。

  尤其是穆澤羲那一臉懵逼的樣子,楚嬙這輩子,還是頭一次見著能懵的這麼好看有氣質的人。

  穆澤羲微微一笑,轉身道:「安言,魚兒,過來陪王妃一同玩雪。」

  頓時,遠遠的站著的安言與魚兒對視一眼,紛紛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無奈跟鄙視。王爺太無恥了,這不明擺著讓他們二人過去當靶子麼。

  不過,穆王爺此時心中想的是:說好的兄弟,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福也享了這麼多年了,是時候共患難了。

  遇上這種主子,你只有兩條路:要麼,老實的接受。要麼,掙扎一番再接受。可是,結局註定都相似。

  於是,安言跟魚兒二人拖著自己異常沉重的步伐,老實的接受。

  「穆澤羲,你說,若是真跟魚兒和安言動手,我倆加起來,有勝算麼?」

  畢竟,楚嬙現在能走動走動就不錯了,肚子鼓的跟個球一樣,即便穆澤羲再厲害,就他這一步三回頭視線不離楚嬙的樣子,許是還真有些難度。

  穆澤羲嘴角一挑,湊近楚嬙道:「安言,怕冷。」

  臥槽!!!!

  就這麼出賣了自己的暗衛啊?

  楚嬙無奈的翻了好幾個白眼,這才緩過勁兒來,心中默默的想著,魚兒怕什麼——·

  被無情出賣了的安言面無表情的走到穆王爺面前,此時他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出賣了這個悲慘的消息,只淡淡的喚了句:「王爺有何吩咐?」

  「吩咐?並無任何吩咐。「

  穆澤羲的話剛說完,安言就突然感覺脖子一涼,似乎有什麼東西鑽了進去一般,頓時整個人的臉色都變了,緩緩的扭過頭看著手上還有沒塞完的雪的魚兒,正一臉怯怯的站在安言身後。

  「娘娘——」

  魚兒癟癟嘴,委屈的朝著楚嬙喊道。

  都說王爺滿肚子的壞水,自己小姐好哪裡去了?

  若不是自家小姐朝她使了個眼色,她能做出這般,這般大膽的事情麼?

  她剛才都做了些什麼?她竟然將雪塞進了安統領的衣服里?!完了完了,安統領若是生起氣來,她肯定小命不保。

  楚小姐幽幽的嘆了口氣,朝著魚兒招招手,無奈道:「過來。」

  魚兒委屈的看了楚嬙一眼,果斷的從地上又抓起一把雪,再一次毫不猶豫的塞進了安言的衣領中。

  一連兩次,且都是在自己絲毫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安言的臉,已經不止是震驚了,除了六王夫婦,還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大膽的對他。

  楚嬙默默的給魚兒點了個贊,憋笑都要憋出內傷了。

  許是反應過來了,安言登時挑眉,果斷的從地上捧起一捧雪,不緊不慢的朝著魚兒便灑了下去。

  這樣一來,頓時魚兒就跟脫了韁似得,飛快的從地上抓雪,又以飛快的速度朝安言丟過去。兩人你來我往,瞬間便玩嗨了。

  「魚兒魚兒,打安言右臉!」

  楚嬙站在一旁,看的不亦樂乎,一邊指導著魚兒如何進攻,一邊自己趁亂偷襲安言魚兒。

  魚兒一聽,回頭問:「為何右臉?」

  「因為他右臉比左臉好看!」

  楚嬙的話音剛落,便看到一團雪球嘩啦一聲砸在了安言的左臉上,精準度達到百分之百,一粒雪都沒沾到右臉。

  「奴婢,奴婢手一抖,砸偏了。」

  ——

  果然,雪球沒有殺豬刀好用。

  「娘娘——」

  突然,魚兒甜甜的喚了聲,楚嬙一抬頭,就看到一把雪花朝著自己灑了過來。

  說實話,楚嬙原本也是愛玩的,可是她也怕冷,所以自然就傻眼了,愣愣的站在那裡,脖子縮啊縮,都快縮到衣服里去了。

  穆澤羲突然將楚嬙往懷中一攬,長袖一掃,便將雪花散開了去。

  「娘娘,您可小心了啊——」

  之前被楚嬙暗算了那麼多次,這下子好不容易找到了機會,安言魚兒兩人自然不會放過,抓起地上的雪便朝著楚嬙方向襲去。

  「當心。」

  楚嬙也玩起了勁兒,從地上抓起雪來回擊兩人,從始至終,穆澤羲一直站在身旁,小心的看著楚嬙,擋掉他們撒過來的雪,偶爾逮著機會,還會幫著楚嬙使使壞。

  不遠處的迴廊下,楚相雙手背在身後看著玩的正開心的幾人,眼中盛滿了笑意。

  「那位女子,想來便是相爺的愛孫了吧?」

  旁邊的老方丈鬍子白花花,慈眉善目的模樣,指著楚嬙問道。

  楚相鬍子一撇,冷哼一聲:「沒出息的東西!」雖然嘴上這麼說,可看他那眼神,怎麼都像是寵物跟人跑了的狗主人似得。

  「那是個有福氣的孩子,相爺如今,想必心愿已了了?」

  心愿已了?

  他擔心的事情,終於是沒有發生,楚嬙,也總算是讓六王愛上了她。沉默了良久,楚相這才沒好氣的道:「六王這麼好的苗子,還不是栽在了本相的孫女手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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