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此劍可是用來殺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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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穆澤羲穆王爺長這麼大第一次跪在壽安宮的佛堂。

  從小到大,這位受盡寵愛的六王爺,就算是打斷了國子監同窗的肋骨也不過是被說了幾句,讓他下次別打斷人家肋骨,換個地方打斷罷了。

  所以這跪佛堂對穆王爺來說,還真是大姑娘出嫁頭一遭了,哦,不,是大男人出嫁頭一遭。

  佛堂裡面擺著的都是祖宗們的牌位,還有一個無字的牌位,上面空空的,也不知道是誰的。不過,既然是擺在壽安宮中的牌位,定然不是無名小卒的。

  佛堂里點著蠟燭,昏昏沉沉的,瀰漫著一股香燭的味道。穆澤羲面無表情的跪在原地,腦中回想著剛才的那一幕幕,嘴角情不自禁的便彎了起來。

  「嘎吱——」

  一聲輕響,佛堂的門被推開了,從外面透進來的光線一閃而過,門很快的便被關上了。昏暗的佛堂瞬間又恢復一片清冷,給人一種身處地窖的錯覺。

  「出去。」

  以為是安言,穆澤羲想都沒多想,直接這麼輕輕的道了這麼一句。

  楚嬙關門的手頓在那裡,瞧著那門縫似乎還沒關緊,心想:要不現在出去?可是不知為何,腿卻黏在地上拔不動了,只得放棄從門縫出去的想法,想了想,楚嬙提高了音調喚了句:

  「穆澤羲——·」

  其實穆澤羲也挺可憐的不是?瞧瞧這瘦的跟筆桿子一樣的腰杆!!瞧瞧這清瘦清瘦的面龐,怎麼看都像是被虐待了一般。

  叫完之後,頓時就後悔了,這音調,怎麼聽著那麼怪異?額,似乎很耳熟——·似乎——噫!!!楚嬙你滿腦子就不能裝點正常的東西嗎!!!楚嬙懊惱的甩了甩腦袋,幻想這樣就可以將那些不堪入目的畫面甩掉。

  聽到熟悉的聲音,穆澤羲的後背一僵,眼中的欣喜一閃而過,轉瞬便被冷淡代替。就像煙火似得,明亮只是一刻罷了,轉瞬湮滅。

  見穆澤羲不搭理自己,楚嬙便領著裙子走了過去,一屁股坐在穆澤羲對面,四仰八叉的,十分沒有形象。什麼?穆澤羲還跪著?那又怎麼了!!****楚嬙半毛錢關係?別想能讓楚小姐跪下來,開玩笑,今天她跪了兩次,膝蓋都要碎了!!!

  誰知穆澤羲卻是沉著臉,盯了楚嬙半晌,冷冷的道:「起來!!跪下!!」

  楚嬙嚇得一個哆嗦,立馬爬了起來,然後老老實實的跪了下來,等到跪下來之後,這才反應過來,我擦!!楚嬙你腦子有病吧?竟然這麼老實這麼聽話!!

  於是,楚小姐跪了一下,又在穆澤羲穆王爺嚇死人不償命的眼神中,施施然的站了起來,四處張望了一下,似乎是在尋找凳子之類的東西。

  可是佛堂這種地方,往日裡都沒人來的,怎麼會有凳子呢?

  於是尋找無果的楚小姐只得慢騰騰的蹲在了穆王爺的身邊,幽怨的看著穆王爺。為什麼要下跪啊?被罰的是你好嗎?小爺我現在沒有歡天喜地的看你笑話你就該謝天謝地了!

  穆澤羲的臉黑的都能融進夜色了!偏生楚嬙就是這麼不識顏色,不跪,就是不跪!!額,要跪也行,家產分一半!!!

  據說,穆澤羲可是富可敵國的!

  據說,穆王爺可是人人畏懼的!!

  所以,要麼把你的人分我一半出去耀武揚威!

  要麼,就把家產分我一半保我後半輩子無憂!!

  否則,免談!!

  然,穆王爺只是視線淡淡的從楚小姐的面容上飄過,便不再多看楚小姐一眼了。如老僧入定般,跪在那裡,一動不動。

  在親眼見識到跪都可以跪的這麼有氣勢的穆澤羲之前,楚嬙一直覺得,男人跪下來就是慫包!當然,女人也是。

  可是,在穆澤羲的周圍,只有氣場二字,他像是天生就能讓人臣服一般,即便是跪著,也總得比人家站著還要高,還要有氣勢。

  「哎,穆澤羲,我跟你說,容淺這事吧,你別擔心了,她不會嫁給什麼嗝屁將軍的。」

  「此事與你無關,你回去罷,找個公公給你帶路,莫要走丟了。」

  楚嬙好聲好氣的安慰穆澤羲,誰知穆澤羲卻是如此態度。頓時,楚小姐的心像是被棒子一棒子下去,棒子卻斷了一般的感覺,頓時有些不爽了,瞪著穆澤羲,「穆澤羲,這事你還真不能賴我!你心情不爽,好,我可以理解,可是他麼的理解可以當飯吃嗎?你丫的心情一不爽了就陰陽怪氣的對小爺我小爺有說過半個字嗎?哦,就算是說了,那又怎樣呢?你好歹注意一下,你是個王爺,也是個男人,動不動就這麼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對待小爺我,真的好麼?還有,你不願你心上人嫁給那個糟老頭子,行,成,怎麼不成,你去把那糟老頭幹掉,讓他一命嗚呼,多麼簡單粗暴?「

  楚嬙說完這一大長串話,登時覺得自己的體力都變好了,以後怕是可以臉不紅心不跳的爬樓十幾層了。不過,真是渴死小爺了!!!連續說了這麼多的話!真是浪費口水。

  問題是,浪費你口水那人還一副拽的跟二大爺似得表情,楚嬙不由得心想,自己他麼的真是賤啊!!!怎麼就這麼多事呢?

  穆澤羲總算是聽到楚嬙的這番話,在一片燭光中轉過了臉,柔和的燭光打在他的臉上,將他冷淡的面容沖淡了幾分,看著突然有了點活人的氣息了。

  額,當然,楚嬙的意思並不是說穆王爺之前是死人,唔唔,她的意思是穆澤羲之前不是人,嗚嗚嗚,不是,是之前穆澤羲看著不像活人——

  (算了,作者只能解釋到這種地步了,你們自己理解就好——·)

  「我並非是生氣,只是,我答應容淺,最後一件事,保她婚姻隨心。你本可在府中等我回去就好,何必牽扯進來?」

  穆澤羲這貨的臉好看,楚嬙知道,只是這廝為嘛要在一堆的紅燭中轉過臉來嘛——讓人有種正是洞房花燭的錯覺!

  還有,誰能告訴她,為毛佛堂里不是用的白色蠟燭而是紅色????

  確定這是祭拜祖宗而不是要鬧祖宗的洞房??

  楚嬙深吸一口氣,將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都壓下去,然後倏地抬起頭,朝著穆澤羲純良無害的笑啊笑,笑的臉都僵硬了。目的只有一個:小爺才沒有被你的美貌所迷惑呢!!!!

  見楚嬙竟是擺好姿勢要陪他一起跪在這裡穆澤羲冷冷道了句:「回去。」

  「你可知,所有人都在傳是你唆使皇祖母為容淺指婚給葛震的?」

  恩??

  穆澤羲,你丫的說話要說清楚啊,這話她就聽不懂了,自己怎麼就叫葛震娶娶容淺了?還有,葛震是誰?哪個貨?跟小爺認識?小爺尼瑪怎麼就不記得自己認識這麼一個名字低俗的貨?

  雖然楚嬙平日裡脾氣還不錯吧,但是,尤其痛恨這種說話賣關子的人!!於是便也沉了臉,嚴肅的問:「你也這麼覺得?」

  穆王爺扭過頭,眯著眼睛將楚嬙打量了一番,長舒了口氣,沒給出答覆。他自然是不信的。不然,今日她就沒有必要再來皇祖母這裡了。

  「回去好好休息,這些事,我來處理就好。」

  哎喲臥槽!!!穆澤羲你丫的故意的吧!!!

  「穆澤羲!!!這事你跟我說清楚!!!」

  楚嬙呼哧一下子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盯著穆澤羲,就算別人要給你扣個屎盆子下來,你也得確認一下這個屎盆子是誰的不是?

  但是顯然,穆澤羲穆王爺顯然懶得告訴楚小姐這個屎盆子是誰的。並且還相當傲嬌的轉過了腦袋,故意不去看楚嬙。

  這種陰冷潮濕的地方,其實並不適合女孩子多呆,她還是早些回去的好。

  楚嬙轉過身,一腳踹開擋著自己路的一根蠟燭,憤憤的道了句:「穆澤羲你大爺的!!!」

  然後轉身,瀟灑的走了。

  那被楚小姐踹飛的蠟燭一下子狠狠的砸在柱子上,滅了。

  這也不知道是多好的運氣,才能在這種把蠟燭踹飛的情況下還沒引起火災。

  楚嬙出去之後,關門時故意狠狠的將門一甩!驚得這有些年頭的門顫悠悠的晃蕩幾下。

  門外一公公扯著嗓子心痛了句:「哎喲,王妃娘娘哎,您可輕者點,這門經不起您這麼摔喲——」

  又是一陣不知道是什麼聲音的聲音,只記得似乎不就之後,傳來一陣弱弱的慘叫。

  穆澤羲跪在地上,膝蓋已經疼的麻木了。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一切恢復了平靜,似乎也沒人一般。

  佛堂的暗處,安言抱著劍站在後邊,淡淡的解釋道:「小公公被王妃踹飛了。」

  ——

  穆澤羲的額角一陣猛抽,深吸了一口氣以平復自己內心的震撼,對安言道:「你親自護送她安全回府,另外,提防容淺。」

  安言抱了抱拳,從暗處退了出去。

  沒過多一會,佛堂的門突然被」砰「的一聲給踹開了,楚小姐哭喪著臉進來,慢悠悠的跪在穆澤羲的身邊,沉默了下去。

  穆澤羲皺著眉掃了楚嬙一眼,道:「怎麼又回來了?」

  依舊是冰冷冷的聲音,楚嬙也不知道為什麼,心情特別差,今天這是太倒霉了!!!都怪穆澤羲這倒霉熊孩子!!!

  「你以為小爺想跪在這裡嗎?哼!!」

  然後在穆澤羲疑惑的眼神中,門外一個公公進來了,手上拿著一本書,另一隻手揉著自己的屁股,弱弱的道:「王,王妃娘娘,太,太后,說,讓您好好在這,在這養養性子,這的門,可經不起您那力道,奴才這屁股,也,也經不起您這一腳。」

  ——

  頓時,所有的疑惑都解開了,穆澤羲忍著一把將楚嬙踹飛出去的衝動,端正的跪著,沒再言語。

  話說,楚嬙是跪在這佛堂了,不過很快就怕褥子上睡過去了。

  雖然這佛堂吧,有點冷,還有點陰森,還沒有吃食,但是,就算是有鬼,那也只能是女色鬼!穆澤羲在這,她還需要怕嗎?唯一要怕的,就是穆澤羲這貨夜半三更的獸性大發,然而,這些,都是楚小姐想多了。

  聽著楚嬙均勻的呼吸聲,還有時不時的幾句髒話,穆澤羲冰冷的眼眸也逐漸的變得柔和了許多。他知道,以楚嬙這種倔強的性格,自己怕是無法勸說她回去了。罷了,他看著她,也心安。

  「安言,去弄兩床被褥來。」

  穆澤羲用內力傳了一句話給暗處的安言。

  暗處的某人身形晃了晃,豎著耳朵聽了聽外面的動靜,訕訕道:「你確定?外面可是守著三十多個皇家暗衛呢!」

  穆澤羲挑眉,威脅道:「你若是拿不回來,我保證,你的寶貝斷紅,肯定每天被用來殺豬。」

  「算你狠——·我去還不成?」

  斷紅劍是安言自己放在穆澤羲那裡的沒錯,可是,用來殺豬???

  他還是去那被褥吧。

  安言的身影消失在暗處。穆澤羲聽了聽外面的動靜,這才扭過頭,起身將楚嬙打橫抱起來,放到自己的懷裡。

  佛堂這種地方,他再也不希望看到楚嬙來第二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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