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湊牛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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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漸漸亮了,城門口的人逐漸的多了起來,卻少有出城的。大概是這幾日不安穩,所以百姓們也很老實。

  城郊不遠處,一個水藍色的錦衣女子,用慢的可以踩死螞蟻的速度前行著,還走一段歇一段,時不時的停下來喘一喘,看起來柔弱的似乎風一吹就能吹倒一般。

  躲在路兩邊的一群人仔細的看了看女子的穿著,心中便已瞭然,此女子定然是世家小姐。這模樣,這穿著,定然不凡。

  「這丫頭都走了三盞茶的時間了,才走了不到十米——」

  「我看這丫頭多半有病。

  「林哥,這丫頭怎麼樣?」

  「恩,綁了,帶回去。」

  為首的男子面黃肌瘦,似乎是嚴重的營養不良,沉吟了片刻,便果斷的下令,讓身後的人去把那姑娘綁走。身後的人得了令,立馬準備行動。

  楚嬙正尋思著,自己這柔弱狀也做了許久了,怎麼到現在還沒還沒等到流民呢?難道是自己這柔弱狀裝的不夠像?

  都說西施柔弱,東施效顰,結果卻成功的噁心了一群人。但是,自己這模樣,再不濟,也是林妹妹啊?

  竟然還有人求著被綁架的,楚嬙這也算是腦子有病了。哎,時運不濟啊——

  楚嬙正憂傷著,準備換一個姿勢來裝一下柔弱的,卻不想路邊突然有了動靜。楚嬙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一個什麼東西一撒,頓時眼前的東西便都看不清,眼睛硌得慌的疼。

  「臥槽!!!沙子?」

  楚嬙捂著眼睛,痛苦的哀嚎。這流民咋這麼機智?為什麼不是迷藥!!!為什麼!!早知道讓蕭曉筱來嘗試一下這種滋味了——嗚嗚嗚——楚嬙想哭,但是還沒等她哭出來,頓時腦袋一沉,便失去了意識。

  四周有些吵鬧,但是聲音很明顯是故意壓低的,像是在議論些什麼。楚嬙醒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自己是在哪裡了。但是聽見身邊有人的動靜,還有人說話的聲音,楚嬙亦然決定,還是裝暈吧!

  「林哥,昨日那姑娘,是哪家的小姐?」

  「不清楚。這兩日,並無其他世家傳出有人失蹤。」

  「那,那咱們不會是綁錯了吧?」

  「錯了?錯了也不能放回去。看那姑娘的穿著打扮,定然是富貴人家,哪有找上門的肥豬還給她跑了的道理?」

  楚嬙聽到這就聽不下去了,尼瑪!你才肥豬!真真是欺負人啊!

  但是依目前的形式看來,自己應該是被流民綁走了無疑。也不知道蕭曉筱跟上了沒有。楚嬙只能等晚上的到來。蕭曉筱與她約定,只是自己跟上來,就大半夜的學狗叫。

  至於為什麼學狗叫,蕭曉筱表示,她只會狗叫。而且她學狗叫,像是一隻要死的狗——

  這時候,似乎是有人走近了自己,楚嬙立馬警惕起來,時刻保持將敵人壓倒在身下的準備。

  腳步聲停在距離自己很近的地方,楚嬙都做好了準備要撲到之了,卻只聽見一個有些冷意卻又溫潤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這面容,似乎看著眼熟?哪家的小姐?」

  另一個也湊了過來,甚是恭敬的道:「木哥,您以前也是大戶人家,有點見識的,您覺得咱們該怎麼處理這丫頭?」

  那被叫做木哥的男子低下頭,想了想,道:「她該醒了。」

  楚嬙一驚,頓時覺得頭皮發麻。這個人,好狠毒的眼睛,就這麼看了一會,就知道自己是在裝睡。

  無奈之下,楚嬙只得裝作悠悠轉醒的模樣,然後身子一縮,驚呼道:「啊!!!!」

  一陣女高音之後,周圍一片寂靜。

  楚嬙怔了怔,猶豫了片刻,再次做受驚過度狀,扯著嗓子大叫:「啊!!!!!!!」

  丫的,不理小爺?小爺吵不死你!哼!反正昨天出門的時候剛好吃多了,就權當消食了吧。

  只是,等了半天,似乎都沒有動靜。

  她不知道,在她蒙著眼睛看不見的時候,那群綁架她的流民,一個正在搓肚子,一個正在扣鼻屎,更有甚者,竟還在撫摸自己的面龐——·

  嗨,別想歪了,人家只是想單純的摸摸自己是不是瘦了而已。

  「姑娘,你可以省些力氣。我們,沒有多餘的糧食來給你補充體力。」

  木哥掃了眼楚嬙,對楚嬙的魔音入耳神功絲毫沒有感覺。周圍的人也只當楚嬙是練練嗓子罷了。畢竟,每個被轉來的小姐們,都會來這麼一出。

  楚嬙暗叫不好,臥槽,自己好像低估了這一群流民的實力!本來以為是群軟腳蝦,卻不想,這竟是一隻打不死的小強!

  既然被識破了,楚嬙也不裝了,一臉的淡然,道:「木哥,你能先解開我的眼睛嗎?不舒服。」

  木哥一怔,估計他也沒見過這麼大膽的世家女子吧。都被綁架了,竟然還能提要求。

  但是木哥也沒有拒絕,反而是自己親自給楚嬙解開了綁著眼睛的布條,盯著楚嬙看了許久,問道:「你還有什麼要求,一併說了吧。」

  額?這裡的待遇這麼好?還是想把豬養肥了一起宰了?

  楚嬙愣了愣,隨即抿嘴笑道:「我要求不高,只要讓我睡得好就可以了,我這人,別的不怕,最怕老鼠蟑螂啊什麼的,一碰見這些東西,二話不說直接上去逮了給別人吃——」

  一群人石化在原地,震驚的看著楚嬙,似乎是看見了什麼怪物一般。但是楚嬙卻不以為然,繼續道:「木哥,您看,這個條件,可以滿足嗎?」

  她算是看出來了,這裡面,木哥和那個什麼勞什子林哥算是比較有地位的。只是這木哥通身的貴氣,怎麼都不像是流民,而且,他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自己很眼熟。自己哪裡眼熟?難道是上輩子的把他相公搶了,所以他早就有意找自己尋仇一直暗中觀察自己?

  木哥淺淺的點頭,頷首道:「自然是可以的。」

  然後便讓那些人將楚嬙帶走。

  楚嬙卻突然叫住木哥,「木哥,請問您身邊缺個貼身的丫鬟嗎?」

  這麼一問,所有的人更驚詫了,視線在楚嬙與木哥的臉上換來換去,眼神曖昧,就像是楚嬙跟木哥之間有什麼姦情似得。

  楚嬙笑著解釋道:「我看您的右手中指似乎有薄繭,想來是長久寫字導致的,恩,若是要做個書童什麼的,也是可以的。」

  她發誓,這些話是她現編的,畢竟,她得讓自己過得舒坦點,還要保全自己。若是與那些世家女一樣的身份,說不定會被欺凌。但是若是能夠成功的抱個大腿,那至少自己的人生安全絕對是沒問題的。

  對於自己這種厚顏無恥的行徑,楚嬙定義為:智取!

  木哥猶豫了片刻,深深的看了楚嬙兩眼,似乎是想要將楚嬙看個透,良久,才道了聲:「隨你。」說完便走。

  楚嬙呆在原地,我擦,這說走就走的性格還真是雷厲風行啊!自己該不該跟上去呢?

  木哥走了幾步,見楚嬙沒動靜,不由得扭頭,問:「還站在那裡做什麼?」

  啊?楚嬙猛地抬頭,急忙跟了上去。

  那木哥走的很快,楚嬙明明是跟著他走的,結果跟出去之後,便不見了木哥的人影。

  楚嬙無奈,只得繼續跟上。

  一路上問這個找那個的,卻總是沒有找到木哥,就差把這流民的難所給逛了個遍。

  楚嬙嘆了口氣,仰頭望天,感慨道:哎,果真是路人皆笑我路痴,東南西北都不識啊。

  不過,這流民難所但是建的奇特,居然是深山老林中,搭的是草棚,很簡陋,而且外面是用柵欄圍起來的。

  對,就是圍起來的。

  這種感覺,就跟被圈養了似得。而且,加上這裡的流民身上除了木哥之外,都有一股常年不洗澡的臭味。所以,楚嬙對這裡的定義大抵是:豬圈。此時她就是那頭豬,正待著主人送去屠宰。

  圍著這饒了一圈,楚嬙這才慢悠悠的晃到了之前跟丟木哥的地方,果不其然,木哥站在那裡,神色不明的盯著楚嬙。

  楚嬙立馬換上一副諂媚的笑容,小跑過去,一把拽住木哥的袖子,道:「你怎的跑那麼快?難道是後面有老虎?」

  木哥不動聲色的推開楚嬙,與她保持了一定的距離,這才悠悠道:「我住在左前院,就是左邊數的第一個草棚,你就暫且在我那裡打地鋪吧。白日裡,便儘量呆在屋裡,不要出來,外面人多。」

  什麼?打地鋪?臥槽,你告訴小爺,是小爺聽錯了是不是?楚嬙怒瞪著木哥,突然,形勢一變,楚嬙一下子蹲在地上,抱著膝蓋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人家是良家少女嘛——」

  「唔唔,你要人家跟你同居?人家以後怎麼做人?」

  「唔唔,難道江陰那麼多的良家少男你都不感興趣?要來禍害人家?」

  「人家是很忠貞的,絕對不會跟你打地鋪的!!!!」

  周圍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看熱鬧的,看昨天剛被綁上來的楚嬙的,總之,人是把這裡圍了里三層又外三層。

  楚嬙見看戲的人來的差不多了,繼續大哭:「唔唔,你說你,為什麼有床不讓人家誰,偏欺負人家?」

  「哎喲,木哥,您以前是大戶人家,又不是沒有過暖床的丫鬟,這又送上來一個千金小姐給你暖床,我看啊,木哥,您也沒彆扭了,收了人家吧。」

  我去你大爺的!小爺又不是妖怪,還收了自己?

  楚嬙內心已經在咆哮了,偏生臉上還要專做一副委屈的受氣小媳婦模樣。

  這是一場奪床大戰,這齣戲成功了,今天晚上她就可以睡床上了。

  木哥遲遲沒有發話,只是低著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一旁的一個粗壯漢子見了,十分的不悅,拍著胸脯道:「木哥,你要是不喜歡這姑娘,不如送給我,給我暖床也可以啊,我這媳婦還沒著落呢。」

  「滾你的吧李二狗子,這姑娘還要拿去換錢呢,沒得給你糟蹋了。」

  「就是,木哥在這,哪能看的上你啊?「

  ——·

  一旁的人紛紛起鬨取消,那李二狗子似乎也十分的羞澀,嘿嘿的傻笑,撓了撓腦袋,然後不好意思的瞟了楚嬙一眼。

  「你們出去吧,沒事,不要靠近這裡。」

  木哥的臉色有些冷,聲音卻還是依舊的那麼溫潤,好聽極了,像是空氣中綻放了一朵花一般,潤人心田。

  這日夜裡,木哥一晚上沒回來。

  這日夜裡,楚嬙一個人跑茅廁跑了不下二十趟,偏生每趟都還找不大回去的路,害的守夜的幾個流民輪番給她帶路。

  這才剛打過更,楚嬙再一次的捂著肚子出來,經過一個比較年輕一些的流民的時候,那人十分無奈的道:「沈姑娘,你還在拉肚子啊?」

  沒錯,在這個小哥的記憶中,楚嬙跑茅廁的頻率就跟屎殼郎滾屎球一般,從不間歇。

  楚嬙面色有些蒼白,捂著肚子的手十分的無力,臉上也是虛汗連連,看著那小哥苦笑:「是啊是啊——」

  話還沒說完,楚小姐的人影就沒了。

  她告訴流民,她姓沈,是謝耀的表親,於是眾人就拿了信物去謝府了。沈氏,是楚嬙的母姓。

  待楚嬙解決完大事之後,從茅廁里出來,正好遇上衣冠整齊的木哥。相比較而言,此時的楚嬙已經是衣衫不整,髮絲凌亂,整個人狼狽不堪了。

  這樣一對比,楚嬙突然覺得,自己現在跟木哥同穿著水藍色的衣服,可人家的感覺就是,天人之姿。她的感覺,充其量不過是像個人樣。於是心底不由得冷嗤:哼!衣冠禽獸!

  木哥見到楚嬙,眉頭皺了皺,冷聲質問:「大半夜的,你這麼鬼鬼祟祟的做些什麼?」

  楚嬙懶懶的掀起眼皮子,虛弱道:「自然是做些偷雞摸狗的神秘事了。」

  木哥笑,身體靠近楚嬙,由於靠的很近,所以木哥身上有些微涼,瞬間也讓楚嬙感受到了,這還是二月份,天氣,真的很涼。

  「大半夜的,你還是安分點,否則,被人誤會你有什麼別的企圖,就保不准你還能完好的被贖走了。」

  楚嬙抬眸,一把抓住木哥的手,認真的看著木哥,問:「謝家的人怎麼說?他們幾時來贖我?」

  「三日後,謝氏會帶上大米百石,黃金百兩來山下贖你,所以,你最好還是,不要動些不該有的心思。」

  木哥淡淡的回答,順便一點點的拔開楚嬙的手。哪有女子動不動就對男子動手動腳的?且還是只見過兩面的男子。

  然,楚小姐似是根本就沒注意到眼前這男人的動作,只是驀的捏拳,突然憤憤道:「他麼的小爺怎麼就只值這點?」謝耀怎麼這么小氣?

  這樣的話從女子嘴中吐出,多少讓人覺得不好,木哥微微凝眉,不悅的道:「這點?這些足以養活這裡的百餘口流民了。」

  自古飽人不知餓人飢,說的便是這個理。楚嬙捂著嘴巴,打了個大哈欠,一臉困意外加一臉煩躁的瞟了木哥一眼,突然覺得這木哥的面龐,長得竟也挺好看,身形也還不錯,只是怎麼都有種這木哥被穆澤羲附體的感覺?罷了罷了,大抵是自己太過思念穆澤羲那貨了。唔,若是穆澤羲那貨,會出多少錢呢?

  「來人,將她送回去好生看守。」

  淡淡的掃了楚嬙一眼,木哥便轉身朝著守衛的流民喊了聲。瞬間便來了兩個矮個子的男子,恭敬的朝著木哥鞠了躬,便去抓楚嬙。

  楚嬙一口氣差點沒緩過來,這,這是在鄙視自己嗎?找兩個個子只到自己肩頭的人把自己關回去?瞧不起誰呢這是?

  然,兩個矮個子竟出乎意料的,身手甚是利落,一人一邊,直接把楚嬙拖走。

  臨走前還聽見木哥很是嚴厲的教導其他的守衛流民:此處向來無色狼,若是突然出了一起什麼案件,怎麼能判定是哪個流氓做的呢?所以為了你們的清譽,一定要小心,嚴加看管。

  不知為什麼,楚嬙總覺得木哥的那席話特別針對自己,真的,絕對不是錯覺——

  但是她也沒多想,回到屋裡就睡覺,似乎什麼都沒發生一樣,似乎,她還在謝府。人活著嘛,總不能跟自己作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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