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換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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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有陰晴圓缺,人有三災四難。總之性命無憂,則可高高掛起。

  然而,楚嬙鬱悶的是,穆澤羲不理她了。

  不理她就不理她唄,嘿,竟然還霸占了主臥!!

  霸占了主臥也就算了,謝耀還安慰她說:「嬙兒,穆澤羲現在身上有傷,不宜動,你就委屈委屈,先住到客房吧。」

  客房吧。

  客房跟主臥能是一個級別嗎?

  湊不要臉!!!!哼!!!!

  本想與穆澤羲一決高下,但是穆澤羲將腦袋一扭過來,觸及腦門上她的手筆之後,楚嬙的氣焰便消了,額,有愧與人啊!!!莫動手,聰明人,便要聰明的解決問題。

  於是楚小姐陰險狡詐,英明神武,英姿颯爽的將主臥的好東西都搬到了一邊的客房裡去,恩,除了穆澤羲床上的東西搬不走,剩下的,都搬走了。

  謝耀某日早上進去例行為穆澤羲把脈查看病情的時候,望著穆澤羲的屋內,陡然失色道:「昨晚進賊了?」

  穆澤羲不過掃了他一眼,沒說話。

  因為真相比進賊更可怕。

  進賊了還能打一頓,丟去報官,或者索要點精神損失費也可以上交國庫。

  就算沒抓住,至少他也能廢了賊人半條命去,缺胳膊斷腿那是少不得的。

  問題是,進的是流氓,是色狼,是貪財鬼,是楚嬙。

  穆澤羲只能聽之任之瞧之放之,讓楚嬙這個流氓將東西搬空,整個主臥里,除了一張桌子一張凳子一張床,剩下的比較貴重的怕是就是那個破了半角的茶杯。

  謝耀強忍住自己內心的笑意,真的是發在內心的。

  「還算有良心,至少,留下了一個茶杯。」

  唔,就是忘記留下茶壺了。這賊看來膽子挺肥。

  其實這個茶杯本來楚嬙是拿走了的,只是走的時候被穆澤羲掃了一眼,心神一個不穩,腳下又是一個不穩,然後就咔嚓一聲,摔倒之——茶杯,破角之——

  楚小姐當時還滿心歡喜,一點都不心疼,將那個茶杯大方的留了下來:要是穆澤羲被這個茶杯不小心割破了喉嚨,一命嗚呼,自己豈不是不需要休夫了?

  她卻沒有想過,這個萬惡的時代,還有殉葬一說。。。。。。

  再說,穆澤羲是得多蠢,喝水用嘴巴,又不是喉嚨!!!最重要的是,屋內連個水壺都沒有,穆澤羲拿什么喝水??

  謝耀似笑非笑的上下將穆澤羲打量了一圈,觀其面色,似乎今日無需把脈查看了,不由得心中更是歡喜。額,只是除了,這屋子裡有點冷。

  穆澤羲冷哼,原本蒼白的臉色這兩日不知是因為少了楚嬙的鬧騰,氣色好了不少。只是腦袋上的那一圈白布,格外的刺眼。謝耀每每看到,總是格外的想笑。

  想京城堂堂第一高手美男穆王爺,竟然也有掛彩的一天!!!!!而且還傷在臉上。腦門應該也算臉上吧?算吧算吧?算!!

  當初穆王爺尚未長成之時,便將武狀元打落馬下,生生的摔斷了腿骨,後來見到穆王爺不自覺的就瘸著腿走路。

  「你若是面部抽筋了,不防找人抽幾下,想來有用。」

  穆澤羲躺在床上,手上抱著本書,姿勢慵懶至極。

  謝耀面部扭曲,鄙夷之色盡顯:「嬙兒沒有把你的床搬走,真是體貼你了。」若是把床搬走,你還能有床躺?

  額,也不一定,自己那個傻妹妹說不定就貢獻了自己的床來。

  「沒事出去吧。」

  穆澤羲似乎極其不願意聽到謝耀提起楚嬙,頓時沉下了聲來,手上的書不緊不慢的翻了一頁,動作有些生硬。

  面對這樣的自覺的客人,謝公子卻十分大度的選擇了包容,掀起衣袍,隨意的坐在了床邊。實在是,他怕楚嬙留下的凳子是壞的,這才選擇坐在床邊,至少,安全。

  坐下之後,謝公子這才不緊不慢的開口:「王府那位,的確有了點動靜,不過她倒是聰明,知道你沒回去,尚且還沒有聲張。只是,平順侯知道後會怎麼想,那就不一定了。你有幾成把握?」

  專心看書的穆澤羲總算是抬了眸,朱唇輕啟,簡單的兩個字:「一成。」

  「一成?一成的把握你竟然都做到如此地步了?若是平順侯不選擇相信自己的女兒,那豈不是南夏那邊就得逞了?」

  謝耀驚訝,一成的把握,猶如一場豪賭,贏了,四海太平。輸了,前功盡棄!

  「一成把握,不成。」

  穆澤羲淡淡的解釋,在謝耀殺人般的目光中,不咸不淡道:「平順侯舉棋不定,無非是沒有沒有依仗,若是有所依仗,定然不會鋌而走險。他老了,也不過是想給不成器的兒子留點退路。」

  能將叛國之事說的如此雲淡風輕,就跟說著一件自家家的馬鈴薯今天長腿跑到隔壁家的廁所去了一樣簡單。

  謝耀鬆了一口氣,也很佩服,至少,穆澤羲有把握,他堅信,穆澤羲是那種將大局掌握在手的人,既然穆澤羲都說了,他也不必過多的擔憂。

  「平順侯的兒子不爭氣,不受朝廷重用,家族逐漸沒落,唯一的女兒,還是庶女,卻進了你府上,這步棋,你埋了這麼多年,如今總算是要起到作用了。由此可見,你自小就是一肚子壞水,還加上無恥,女子都利用。」

  世人都以為,董側妃能夠以側妃的身份嫁入六王府成為側妃,是因為容淺。然而卻不知,董側妃,不過是穆澤羲的一步棋罷了。虧得平順侯當年還以為自己撿了多大的一個便宜,卻不想,只是自己跳進了穆澤羲給他挖的坑罷了。聰明人其實最好少自作聰明,不然有句話叫做聰明反被聰明誤,指的大抵就是平順侯了。

  「事急從權,若是平順侯沒有那份心思,我也不會採取這個辦法,怪只怪,他們自己想要喝壞水,甚至喝的十分盡興。

  「再說了,起得到作用最好,起不到作用,也不用再等了。」

  那張絕世的容顏之上,穆澤羲神色如常,嘴裡的話語卻是冰冷至極。謝耀知道,穆澤羲對平順侯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就算是平順侯依舊舉棋不定,或許,穆澤羲興致一來,隨便丟兩個消息過去,平順侯怕是就要舉旗了!

  只是,強人所難,畢竟不是穆澤羲所愛,他更喜歡看著青蛙自己呆在溫水裡,慢慢的被煮死。

  想到這,謝耀不禁有些憂心的看向穆澤羲,嚴肅道:「我只問你,你當真對那個位置,那麼渴望?」

  穆澤羲一怔,訝然道:「渴望?」

  他從未懷疑過,那個位置似乎從小到大他都沒有正眼看過,心中卻一直覺得,那是自己的東西,不過是早晚的。而且先帝,以及他父皇都一直將他作為接班人培養,一直告訴他,這個王朝,將來就是他的責任,他必須強大。就像是一顆糖果,他握在手心裡,自己不去吃,卻也不讓別人覬覦,哪怕這顆糖化了,他也覺得化在自己的手心裡,是正常的。

  至於渴望,他不知道他有沒有。

  然而謝耀似是有些傷感,盯著穆澤羲看了許久,最終嘆了口氣道「希望,希望最終,不出差錯吧。」

  話中的意味,他不能多說,但願穆澤羲子能夠察覺的到,能夠懂得,一人之上萬人之下,對他來說,是一種束縛。

  世間有太多的無可奈何,他當年離開京城,是一種無可奈何。穆澤羲從小到大,所承受的一切,卻也是無可奈何。

  「你這樣晾著嬙兒,怕是過兩日,我就得離家出走了。」

  穆澤羲沉默,也不知是在看書還是在看書,不說話。謝公子無奈,只得挑起話題。說起來,楚嬙當真能耐,竟把謝薇嚇得躲在自己屋裡好幾天不敢出門,也不知是用了什麼手段。

  「你見我晾著她,她不也沒消停?我只是在給她時間,讓她想清楚。」

  「想清楚什麼?」

  「相信我。」

  「嘖嘖,穆澤羲,你若是值得相信,她早晚都會相信你的。」

  「世上有沒有一種病,叫做失心?」

  突然,穆澤羲抬起頭,看著謝耀。

  「你幾時對醫術也感興趣了?」

  謝耀好笑,但是卻又想,若是穆澤羲對醫術感興趣的話,那自己被楚嬙搜刮的東西應該能少點吧?

  想想自己剛煉製出來的那麼多的好東西,都被楚嬙名正言順的搜颳走,謝公子很想說一句:錢我給你,藥丸放下可好?

  可是一觸及楚嬙那雙:姘頭,這些太少了,再接再厲的眼神,謝公子滿腔的憤懣盡都似餵了狗。

  這番痛惜的神色顯然是愉悅了穆澤羲,不由得輕笑:「興趣倒不至於,只是,曾經在書上看過,喬氏女,得了一種叫做失心的病,病好之後,便似換了一個人一般。你說,這種病,真的存在嗎?」

  謝耀對醫術最是擅長,也最是有興趣,想了想,腦子中似乎還真有這個典例。但是,這失心,並不是一種病。

  那喬氏女,失心是假,換心是真。也就是說,那個喬氏女,根本不是之前的那個喬氏女了。

  「喬氏女之事,並非失心,有高人曾註解,喬氏女,不過是換了魂,也就是,身體還是喬氏女的,魂,卻換做他人的了。你問這個做什麼?」

  穆澤羲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垂眸許久,濃密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神色。

  「這種事情,自古至今也就那麼一例,多想無益。」

  謝耀安慰道,還當真以為穆澤羲是對醫術產生了興趣,便在腦海中尋思著,有哪些書適合穆澤羲看,讓他打發時間也好。

  「是麼?」

  穆澤羲似笑非笑的哼了一聲,眼神遊離,繼續走神。

  被人無視,謝公子自然是呆不久了,只是溫柔的囑咐了句:「管好你的女人。」便走了。

  主臥的旁邊便是客房,穆澤羲垂下腦袋,輕輕的呢喃了句什麼,卻被謝耀的聲音遮蓋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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