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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已經十月份。梨花身體痊癒,就連腿上的骨折也沒大礙了。不但她無礙,就連斷了雙腿的司機小孫也恢復良好,現在能拄著拐下地溜達了,聽冷月說,再過半年,小孫就能行動自如。這個好消息讓梨花很欣慰。

  這一日,給孩子們餵飽奶,趁著孩子們熟睡的時候,梨花躡手躡腳來到書房。因為,在晚飯時候,冷父說找冷月談話。

  對冷月,梨花一直很充滿好奇,以前一直在忙,對冷月所做的事,她一直懷疑。可最近,她閒得身上都要長毛了,就想搞清楚冷月的底細。所以,她悄悄地尾隨而來,不是有偷聽的嗜好,而是,她實在是想解開一些謎團。

  來到書房門口,貼著門板聽了一會兒,裡邊聲音若隱若現,此時,梨花開始恨起這隔音的門板了。於是,手握住門把,輕巧一轉,門就無聲無息地開了,微微欠開一條fèng隙,裡邊的聲音隱隱傳出來。聲音仍舊不大,可貼著門fèng聽,卻還是能聽清幾分。

  “你哥的心愿,你已經幫著實現,下個月就調回來吧!”冷父的聲音。

  “爸,這個間諜集團已經覆滅,可還有其他的……”

  “其他的,有其他人負責,用不著你管!”冷父聲音嚴厲。

  “爸——”冷月拉長聲音。

  “花花遭受車禍,讓我想了許多,我已經失去一個兒子,冷家已經斷後,我不想讓余家也斷後!”

  “爸——”冷月的聲音一下子哽咽起來。

  冷父一下子老了十幾歲,他看著冷月年輕的面龐,眼裡一下子湧上淚水,暗啞著說道:“小月,你不是爸爸的兒子,其實,你姓余……”所以,他不想冷家斷後了,再讓余家也斷了後,至少,他該保住一個兒子呀。

  於是,冷父聲音沉痛,將幾十年的前的事翻出來,將給他聽。

  原來,三十多年前,冷父是一名公安警察,那日他們出去執行任務,戰友餘力犧牲了。那一天,冷母生產,而餘力的妻子聽說丈夫犧牲的消息,離預產期還有半個月的她,也生產了。

  冷母因為身體不好,丈夫又不在身邊,孩子生出來已經奄奄一息,冷母也陷入昏迷。

  而此時,冷父卻在餘力妻子的床前照顧著。讓人痛心的是,餘力妻子生下孩子後,竟然趁人不注意,留了一封遺書,跳樓了。她是隨著丈夫去了,可還留下了嗷嗷待哺的男嬰。

  第二天,冷父把孩子抱回來,看望昏迷的妻子。

  也是在這一天,冷母生下的男嬰夭折了。怕妻子傷心,冷父就把這個孩子當成自己親生的,抱給三天後醒來的冷母看。

  後來,出院了,偷梁換柱,一切就這麼隱瞞下來,一直就是三十多年。

  冷父講完這件事,抬著淚眼,看著這個素有“拼命三郎”之稱的兒子,欣慰的同時,也心痛:“小月,爸爸的心思,你明白吧?爸爸隱瞞了你這麼多年,沒讓你認祖歸宗,你莫要怪爸,爸是怕你媽承受不住,爸也怕你離開我們……”

  “爸——”冷月跪在冷父身前,嗚咽出聲,“爸,我知道,我早就知道……”

  在他十幾歲的時候,一次,他進了父親的書房,見父親在寫一封信,心裡都是關於他的內容,後來,他看見爸爸把那封信燒了。冷月知道,那是祭奠逝者的一種方式。後來,他就開始觀察起來父親來,後來,終於讓他發現蛛絲馬跡。他就尾隨父親到了一個墓園,在那裡,他第一次見到自己親生父母的照片。

  父親坐在親生父母的墓碑前,燒著一封封寫滿他成長曆程的書信,淚水縱橫。

  後來,冷月長大了,他開始徹查此事,終於明白,自己不是冷家的兒子,而是養子。

  “你都知道了?”冷父不可置信。

  “都知道了!”冷月趴在父親腿間,嗚咽著說道:“爸,你放心,哥哥不在了,還有我,還有花花,我們都會孝敬你和媽的,你放心,我不姓余,我永遠姓冷,我叫冷月,是您的兒子……”

  “小月……”

  父子倆抱頭痛哭。嗚嗚的哭聲,讓站在門外的梨花也無聲淌下淚水。

  哭泣一陣過後,就聽冷父勸道:“小月,回來吧……”

  “爸,我想替大哥再干幾年,雖不能做到天下無諜,可我想盡力,讓大哥的心愿更圓滿一些……”

  冷父拉著兒子的手,“那回來,到安全廳任副廳長,好不好?你一人能,不算能,你得把自己的經驗教授給其他同事,讓他們各個都能,這樣,這個集體才有活力,是不是?常務副廳長這個位置,正好能發揮你的特長,你可以到各市去指導工作,不是更好嗎?”

  “爸……容我想想好嗎?”

  “那你就考慮考慮!”冷父慈愛地摸著兒子的頭,百感交集。

  梨花耳朵緊貼著門板,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裡,她仿佛經歷一場驚心動魄的戰役,緊張過後,後背有些濕漉。原來,冷月果真如她猜測的那樣,除了開公司,還做著別的工作。也許,開公司才是副業。可是,讓她無比震驚的是,冷月竟然不是冷家的人?不是婆婆的親生兒子?這個消息不要說是婆婆了,就是她,一時間都難以接受。這其中的離奇曲折,這其中的苦澀滋味兒,一時間,她難以消化。

  抹了一把眼淚,心想,還是快閃吧!這個大秘密會永遠爛在她心底,尤其不能讓婆婆知道。婆婆那麼要強的一個人,若是得知自己辛苦養育多年的兒子不是親生的,會是如何表情!

  梨花轉身!

  “媽——”喊完,趕緊捂住嘴巴。糟了,糟了!婆婆站在身後多長時間?她怎麼不知道?

  冷母怔怔地站在那裡 ,眼裡有淚水在流淌。

  與此同時,書房的門被“刷”地一聲拉開。

  “媽——”冷月最先奔到冷母身邊。

  “靜兒——”冷父也追了出來。第一次,在兒女面前,他攬住老伴兒的肩,“走,到書房裡談……”

  “冷建國——”冷母杏眼圓睜,胸膛起伏不定,一看就生氣不淺,她瞪著他,“你還有多少秘密?說,你還有多少事瞞著我?說……”

  也不顧有小輩在場,她瘋了一樣捶打著他胸,“冷建國,你這個大騙子!你說,你還有什麼事瞞著我?你說——你說——”

  “靜兒——靜兒——”冷父抱著老伴兒,拖進書房,輕聲哄著,“靜兒,小聲些,樓下有警衛員……”

  見冷月和梨花遲疑地站在門外,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二人也進來,事情已經如此,那隻好擺在桌面上說開了為好。

  書房裡,氣氛有些緊張。

  冷父一直攥著老伴兒的手,沒撒開。

  梨花偷眼瞟著公公婆婆,她這可是第一次見公公對婆婆如此緊張。

  婆婆呢,想掙脫開,試了幾次無果,也就放棄。可自由的那隻手,不停地抹著眼淚。

  對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裡冷家發生這麼大驚天動地的事,梨花有吃驚,但沒婆婆那麼激烈的反應。冷月的身份她早就懷疑了,只不過是從公公嘴裡得到證實。而冷月的身世,她並不怎麼關心。無論他是省委書記的兒子還是普通百姓的兒子,對她來說,沒什麼差別。她愛的是冷月這個人,與他身份無關。即使他是個叫花子,她也跟著。

  切,她怎麼這麼沒出息?她和他已經離婚了,幹嘛還想這些有的沒的?老冷家就是天翻地覆,與她何干?

  梨花狠狠鄙視了自己一番,坐直了身子,聽冷父開訓。

  “花花,你都知道了什麼?”冷父嚴厲地瞅著她,讓她心臟砰砰亂跳。

  冷月輕輕握了一下她 ,她才真神歸位。

  “爸,我是迫不得已才偷聽的……”梨花擺出一副痛定思痛的誠意,嘟囔著道:“我與冷月離婚,就是因為他太忙,不關心我,還衝我發脾氣……後來我發現他真的很忙,有時候,接電話還背著我,他會擺弄槍,身手不凡,我就更加懷疑他身份,我懷疑他是安全局的,我就想證實,所以,我才偷聽。不過,他不是冷家兒子的事,我剛剛知道……我不是故意聽到的……”

  “他真的不是冷家的兒子,你怎麼辦?”冷父語氣緩和下來。

  “不是更好,誰願意當——”高幹子弟?壓力怪大的!

  手上再次傳來冷月的輕握,梨花急忙改口,“誰願意當高幹子弟誰當,我不願意,怪累的。不過,當爸爸媽媽的兒媳,我覺得是我修來的福氣,我受傷,爸爸親自派人來給我治療,在緊急關頭,媽媽提出來先保住我,這一切都讓我很感動……”

  冷父臉色越發溫和下來。

  冷母眼淚也止住了。

  冷月臉上也緊繃的線條也放鬆下來,這丫頭,拍馬屁功夫見長啊!

  “既然願意當冷家兒媳,那就趕緊把復婚手續辦了!”冷父可不忘記他一直惦記的事。

  “爸——”梨花再次叫出聲。這老爺子,怎麼這麼會鑽空子呢!

  她想開口拒絕,冷月又握了她一下,她只好輕聲說道:“那好吧!”說完

  大結局 …

  ,就低著頭,一副乖寶寶模樣。

  於是,冷父轉向冷母,滿懷歉意說道:“靜兒,小月的身世,是我有錯在先!”

  一提起這些,冷母情緒又激動起來:“冷建國,你以為只有你智商高嗎?孩子是不是我自己的,我會不知道?我告訴你,小月三歲的時候,我就知道他不是我兒子了,我不想揭穿你,我想給你留面子,可是你呢?你騙了我一次,竟然還騙我第二次?小月明明是個商人,可你卻讓他到安全局工作,卻沒透露給半年點兒口風。我們家已經有一個犧牲了,難道,你還要再來一個嗎?是不是因為小月不是你親生兒子,你就不心疼他?你不心疼,我心疼,我不會讓他再幹下去,明天,我就把他調出來!”

  越說越激動,冷母站起來,哭著,指著冷父的鼻子,一字一句道:“冷建國,我鄭重的告訴你,我、要、離、婚!”竟然騙了她兩次,這口氣,她咽不下。她不是不通情達理,她也知道他們有些保密的規矩,可是至少也要給她一個暗示或是提醒吧?她這個當媽的竟然被瞞在鼓裡好多年。而騙她的竟然是她同床共枕多半輩子的丈夫!哼,這口氣,她咽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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