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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熄火,下車,向何文今走過去。

  何文今站在碼頭廣場的空地上。這個碼頭瞬間成為一個擂台。

  何文今活動著手腕,鄭重地看向韓遠。當他在程文清那裡看到他的時候,怎麼也想不到,自己與這個高中生之間會有如此的糾葛。在他和他的心裡,會住著同一個人。

  冥冥之中,命運十分奇妙。

  但韓遠還是忍不住去看沈因。沈因一身單薄,雙手被什麼東西綁著,負在背後。

  韓遠的心動搖得厲害。

  沈因只是深深地看著他,表情平靜。

  剛才他還怒不可遏,現在卻沉靜似水。

  “何文今,放開沈因。”韓遠低聲卻暴躁地吼道。他全身的血液開始控制不住地上涌。

  “現在的學生真是上天了。你和你的老師這樣,你父母答應嗎?”何文今噙著笑說。

  “你和沈因以前也曾在一起過,你現在怎麼能這樣對他。”韓遠盯著何文今。

  他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不由咬了咬牙。

  如果是自己,縱然被那個人傷害,自己想來也捨不得碰他一下。

  何文今緊盯著韓遠。韓遠的眼睛如同夜晚的海水。浩瀚而深沉。

  這就是自己與他的不同嗎?

  “韓遠。程文清說你是他挖掘出來的,迄今為止最讓他中意的新秀,今天我倒要好好見識見識。”

  何文今把自己調整到與韓遠的最佳距離。

  “想要他,自己憑本事來搶。”

  韓遠忽然一步上前,一個側轉,擰腰出腿,一記泰式低掃已踢了出去,正中何文今的小腿。

  何文今硬生生地受了一下,整個半邊身體一麻。他一記高掃反擊過去,韓遠側頭避開。

  在前一天,孟海清針對韓遠的特點做過分析。韓遠的必殺技是掃踢。他的腿法十分豐富。吸收了散打鞭腿的特點,以泰拳掃腿為主,滲透力強,力量大。加之步伐靈活,速度快。如果陷入對方的節奏,對何文今而言十分被動。

  如果說他有什麼可趁之機,在這種關鍵時刻,他必定全部仰仗自己的腿法,來個速戰速決,所以,他一般不會在近距離進攻。

  而現在,韓遠幾乎沒有多餘的動作,步伐所有的進退移動,揮拳掩飾,都是為了一腿踢出,全力砍殺。

  他跟著江師父的6年期間,在學習散打之餘,江師父說的最多的就是泰拳。散打的鞭腿雖然靈活,但殺傷力不足,為了提高他的綜合實力,江師父在教學中至始至終地貫穿了泰式掃踢的練習。

  而韓遠在與人實戰中,也嘗到甜頭。更是在此上下足了功夫。在他的格鬥生涯,靠一記掃腿,反敗為勝的例子並不在少數。

  現在,他所有的戰略戰術,就是速戰速決,他頻繁地向何文今的大腿,膝蓋,下盤發動攻擊。

  何文今一味躲閃。

  他當然知道身上如果硬挨這一記的後果。

  他不僅自己習練各種格鬥技巧,在理論上也有所研究。拳式掃踢的殺傷力是空手道側踢的3三倍,普通重拳的六倍。縱然他一直避閃,腿上還是挨了兩記,他的小腿已有些腫麻了起來。

  他不停地避閃,只等時機。

  一直在一旁觀看戰情的孟海清,此時忽然看了沈因一眼。

  他清了清嗓子,猛得伸手抓住沈因的胳膊,往自己這邊一帶。沈因便踉蹌地走了幾步,差點撞在他身上。

  他也並沒有多餘的動作。只是繼續觀戰。

  但韓遠明顯有片刻的走神。

  他綿密的攻擊中忽然出現空檔,何文今就在這一刻猛地撲了上來,沒有帶拳套的拳頭,迅速地揮出,韓遠忙一低頭閃開,何文今另一拳已到達,打在他的頭上。與此同時韓遠的拳頭也打了出去。

  兩人的打法已開始有了血腥氣。幾拳過後,兩人差不多要纏抱在一起。

  “韓遠,別離他太近!”沈因忽然大聲說。

  何文今一向練習歐式拳擊,他的拳法短促,發力快。如果近身戰的話,將會把韓遠帶入他自己的節奏。

  沈因的聲音傳了過來,韓遠幾拳揮出後,試著向後拉開他與何文今的距離。

  何文今心裡卻一痛,被人硬生生地揪了一把的感覺。

  一整晚的算計像是沒了一點意義。

  他忽然硬生生地闖進韓遠的攻擊範圍,腹部立即重重地挨了一下,嘴裡一股酸味猛得上涌。

  但他依然撲了過去,打算把韓遠撲倒在地,但韓遠一步已退開。他的手從韓遠的腰上滑了下去,抱撲便撲了個空,身子一顫,韓遠一個高掃過去。

  迄今為止,這是韓遠的第一個高掃。在此之前,韓遠都是為了發揮腿法的最大優勢,以下盤為主,攻擊何文今的腿腹。但他現在猛地一個高掃過去,何文今已來不及躲閃,一腿踢中他的頭部,他整個人晃了晃。

  韓遠地反撲了過去,把他撲倒在地,膝蓋頂在他的胸口上,一拳打到他的臉上。接著又是幾拳。

  孟海清呆呆地看著,不知如何是好。

  兩人事先商討戰術時,孟海清曾問過何文今,如果事出意外,他該怎麼辦。但何文今明確表示,不用他插手。

  現在這種情況他有些左右為難。雖然他有些不理解。

  在他格鬥的生涯中,不是為了挑戰對手,就是為了挑戰自我,他還是頭次看到兩個男人為爭風吃醋打架。

  這種情況下,兩人的格鬥就有點決鬥的意味。

  現在何文今被韓遠揍得已無還手之力,他不知道需不需要插手。

  但他已聽到沈因的聲音:“韓遠。”

  韓遠停了下來。抬頭看向沈因一眼。他從何文今身上起來,幾步過去,把沈因拉到身邊,把他手上的領帶解開。

  遠處,坐在車裡看著他們的楊雲深嘆口氣,把手機里的錄相給關了。

  他也希望通過這個事件,讓何文今長個教訓。

  韓遠把沈因的雙手抓起來看了看,綁得並不緊,但上面也已勒出了一道道青印子。韓遠不由用力在上面搓了搓。

  何文今也已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用手背擦擦了鼻子。一手血。

  韓遠攬住了沈因的腰,“我們走。”

  沈因看了一眼何文今。“我對他說幾句話。”

  韓遠看著沈因,“我等你。”

  他回頭看了何文今一眼,向自己的機車走去。孟海清左右瞅瞅,也向車裡的楊雲深走了過去。

  剛才那一戰,他的心癢得厲害。不過,不用多長時間,他與韓遠將還會有一場交量。這次,他不會輕易地被韓遠放倒在地了。

  何文今低著頭,身上的衣服在地上滾了一圈,皺皺巴巴,鼻子周圍還殘留著血跡,看起來十分頹喪。與之前那個自負的模樣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他去看沈因。

  沈因淡漠地看著他。沒有任何情緒,也沒有同情與憐憫,這讓他心潮忽然有些翻湧。他忙低下頭,擦了把臉。

  他勉強一笑,“沈因,我在你心中一直都是顏面全無,沒想到在最後這一刻,依然沒能挽回一點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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