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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因為雷紀秋?”齊軒表現出恰當的憤恨。

  程零羽大笑起來,愉快說道:“給你說說我怎麼看上他的吧。大概兩年前,我的車子路過這裡,就看見他倚在店門口,對著五六個收保護費的小地痞,他滿臉是血,手裡拎著半截磚頭,淡然自若點上煙吞雲吐霧……”

  興奮的講述突然中斷,程零羽眼中露出幾分悵然:“他很像我以前的戀人。”

  齊軒差點咬到舌頭,怎麼也想不到這個叱吒風雲的黑道人物會有這樣一面。

  “第三”,程零羽突兀道,“如果紀秋真的要騙我,我就讓他騙。雖然是個替身,但我還真挺喜歡他。”

  “老大——”身後的男人遞過電話。

  程零羽接聽,一言不發,將電話丟還給手下,對齊軒道:“今晚西園有筆錢,你去拿回來。”

  齊軒點頭。

  程零羽又說:“齊軒,不要怪我苛刻多心,因為我向來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齊軒看著他片刻,又點了點頭,這次表情顯得恭敬了許多。

  [三日後 夜間十一點左右]

  酒吧的名字叫凌晨,齊軒上次沒注意到。這名字起得倒有些意思,凌晨不睡覺的人,通常會做什麼?

  推門進去,音樂悠緩,打著冷藍燈光,客人不多三三兩兩散坐。吧檯前沒有人,雷紀秋像他上次看見的那樣,倚著酒櫃低頭擦著玻璃杯。

  齊軒坐到吧檯前,雷紀秋放下手中杯子,走上前一步,兩人相隔一道窄窄的台面。

  齊軒以僅限兩人之間的低聲說道:“共犯總要找機會串串供。”

  “我隻字不提,隨便你編派不用擔心穿幫。”雷紀秋口氣里有幾分不耐煩。

  “你知道程零羽是什麼人?”

  “在我這裡,就是個想上我的男人。到了外面,絕不是你能對付的人物。”雷紀秋臉上露出一貫的嘲弄。

  “那你為什麼幫我?”齊軒突然問出一句。

  雷紀秋聳了下肩膀,表情寫著你不知所謂莫名其妙。

  “倒是忘了,你最討厭解釋”,齊軒冷淡一笑,“那天我回去程零羽第一句話是‘這麼快就上來了’,他知道你帶我去地下室,那時有人監視,你一直在為我掩飾,沒錯吧?”

  雷紀秋仍不說話,只聽齊軒繼續說下去。

  “這兩天我經常想到你,說話尖酸下流,行事也捉摸不透……你好象很喜歡別人誤解你,怕別人不當你是個十足的混蛋。”

  “你到底來幹什麼的?”雷紀秋手撐到台上,身體前傾歪頭盯著齊軒。

  “來酒吧,自然是喝酒”,齊軒占到上風的愉悅,“菜單呢?”

  雷紀秋遞給他的同時說道:“你收雙倍價錢。”

  “因為我比你想像中聰明?”齊軒扯出個散漫的笑容。

  “因為我討厭自作多情的人。”

  “喂,你這算是在解釋了。”

  雷紀秋轉回身,繼續去擦他的酒杯。

  齊軒心情突然變得出奇的好,像是多日陰鬱的天空放晴,像是拔出深入肉中的一根刺,他大口喝著杯中的酒,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來找雷紀秋,甚至從心裡對這個人開始改觀,試圖跟他和解,並不只是因為他幫了自己,而是——

  三年裡總算遇到一個真正認識自己的人,知道他是個警察。保守一個秘密太久,心累到無法喘息,神經繃得隨時會斷裂開。

  跟他稱兄道弟的人,沉迷酒色,各式毒品散落一桌,醉生夢死,他要不斷告戒自己保持清醒,記得自己的身份。但每次被砍成重傷高燒不退,迷迷糊糊想到要是這麼死了自己又到底算什麼?

  齊軒接受這個任務,跟上層達成一個協議,破案後,他可以利用程零羽殘留的龐大信息網,找出那個警方找不到的人——當年殺害他孿生哥哥齊雅的兇手。

  為此他不惜冒再大風險,付出任何代價。

  只是偶爾,他覺得自己可能支撐不住,比如這次他被命令用槍爆掉一個人腦袋時,那人拿著女兒照片苦苦哀求時,他覺得手指冷得像冰柱,扣動扳機就會折斷。

  齊軒一杯接一杯的喝,透著酒杯他想起允落辰,想起拒絕他時自己心裡的悵然若失。

  齊雅,不如把我的命賠給你算了,一了百了。

  “餵——”有人推他,齊軒趴在吧檯上覺得腦袋裡被灌了水泥,身體被人拉起來,胳膊搭上誰的肩把他架起來,搖搖晃晃的走。

  耳邊很小聲的嘀咕:“操!臥底也敢喝醉?”

  呵呵,齊軒心底得意笑起來,臥底前他接受過一個七天裡不眠不休的折磨訓練,別說喝醉,就算把他催眠或拆散了也不會說出自己是臥底。

  聽到一個較遠的男聲叫道:“老闆你不是說不讓男人進你房間嗎?”

  身邊的聲音冷冷道:“你脫光了也可以爬進來,我讓你慡到被人抬出去。”

  呵,這人說話真夠毒的。

  聽到吱呀的開門聲,他被甩到一張床上,呼扇一陣微風,被單之類的東西蓋到他身上。

  “小警察,你真他媽的是個瘟神。”

  數罪併罰 正文 第8章

  章節字數:4199 更新時間:07-08-30 19:32

  雷紀秋低頭擦著玻璃杯,儘管他並不認為這會讓杯子變得更乾淨,因為擦拭的抹布不久前還清潔過馬桶。

  他只是無所事事,畢竟每天他需要做的就是晚上八點開門營業到凌晨五點,應付為數不多的客人。這種悠閒自在的日子他至今還不算習慣。

  三年前下火車時,口袋裡的錢只夠買一張汽車票或者兩個饅頭,出賣體力四處打工了近兩年,積了一筆錢看到酒吧低價轉讓就接手過來。事先也沒打聽前面這老闆是因為什麼干不下去的。

  直到地痞上門勒索,雷紀秋可能不在乎被人揍個半死,但這絕對不意味著他打不還手。相反他還是第一個動手的人,多說無益,打就打吧。

  程零羽出現解圍,不感激也不感興趣,拒絕上他的床,不委婉甚至不怎麼客氣。槍頂到他後腦上,程零羽溫和笑容里藏的那把刀鋒芒畢露。

  “就一個問題”,他有點無聊的對程零羽說,“對jian屍有興趣嗎?”

  程零羽定定看了他三秒,突然笑得東倒西歪:“放開他放開他,這種男人拿來強暴太可惜了。”

  有了程零羽的照應和他時不時的高消費光顧,酒吧的經營倒絲毫不費心思。雷紀秋還是無知無覺過他的日子,不欣喜也不悲哀,他就如同手中的玻璃杯,很早以前就失去了意義。

  他偶爾會想到言歡,想他終有一日會找來,雖然找來也無所謂,只是浪費他自己的大好時間。更偶爾想起齊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給在場客人打個八折。

  只是沒想到齊軒會富於戲劇化的出現,儘管現在的日子看來平淡如常,但心知肚明早在他幫齊軒掩飾身份那一刻就給自己綁了顆不定時炸彈,跟那個小警察上了同一條風雨飄搖中的小破船。

  從那次醉酒事件後,兩人再無交集,照面不過是齊軒跟隨程零羽身後來到這間凌晨酒吧。雷紀秋不動聲色,只是無意識去留意齊軒新添的傷疤,頭上臉上胳膊上,他距離程零羽的位置越來越近,那意味著他得到倚重和信任,也意味著他下手的時機漸漸成熟。

  雨從中午開始下,連夜,到凌晨三點多還沒有要停的跡象,酒吧里無人光顧,空氣悶得壓抑,就在雷紀秋考慮要不要提前關門的時候,一個穿黑雨衣後帽遮過臉的男人推門進來。

  他喘息粗重,急匆匆環視酒吧:“沒人嗎?”

  “要是我不算的話。”雷紀秋已聽出,那是齊軒的聲音。

  “總算是還有一件走運的事。”

  他將帽子捋到後面,頭髮面孔全是雨水,轉身拉下酒吧的鐵門,走到吧檯前一臉正色對雷紀秋說道:

  “聽仔細了,等程零羽問起,就說三年前只是一夜情後隨便同居了一陣,之後再無聯絡,總之你對我的底細一無所知。”

  “你身份敗露了?”雷紀秋放下玻璃杯,走過去與齊軒面對面坐下。

  “就算沒有也差不多了”,齊軒自嘲的一笑,“我今晚去偷程零羽的CD-KEY,要說程零羽的信息網是東南亞黑道交易血管,那個CD-KEY就是心臟。”

  “結果失敗了?”雷紀秋低頭點了根煙,竟有點幸災樂禍的神色。

  “是陷阱,雖然我沒被抓住也沒被看見臉”,齊軒吐了口氣,胳膊堆在吧檯上支著額頭,“但程零羽的作風我清楚,他一定猜到是內鬼,第一時間徹查所有人,通過他給的電話。”

  齊軒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來,拿在手裡搖晃了一下:“我關機了。”他沉默片刻繼續道,“程零羽想挖一個人易如反掌,你逃跑的生存機率絕對低於試著矇混過關。”

  “你打算怎麼辦?”雷紀秋淡淡問道,他轉身拿起瓶上好紅酒,緩緩往杯里倒。

  “能跑就跑,跑不了再說。”齊軒正打算起身,胳膊卻被雷紀秋按住。

  “你自己剛說過程零羽想挖一個人易如反掌。”

  “我可沒有別的選擇。”

  “你浪費寶貴的逃命時間,多此一舉的來教我怎麼做。”雷紀秋抓著他的右手沒鬆開。

  齊軒冷笑甩開鉗制:“因為我實在很討厭你,不想虧欠你什麼。”

  “正好我也看不順眼”,雷紀秋遞過酒杯,“逃命前是不是連喝一杯的時間也沒有?”

  “再見。”齊軒接過酒杯,一飲而盡,利落跳下高椅,走到門口卻頓住腳步,回頭問道,“你以前,真的猥褻過未成年人?”

  “是啊”,雷紀秋頓了片刻,嘴角揚起的笑容說不出的詭異,“但你應該記得我說過,比起小孩,我更喜歡操你。”

  齊軒忿忿轉回頭,去拉那閉合的鐵門,手上卻突然間使不出半分力氣,緊接著胳膊垂下去,雙腿發軟得幾乎站不住,跌跌撞撞扶住一邊的沙發。

  “你……給我下藥?”齊軒難以置信看著朝他走來的雷紀秋,看著他接近,居高臨下冷漠戲謔的看著自己,冷冷道:

  “小警察,真搞不懂你怎麼會對我這個雞jian犯不加防備。”

  被拖進房間甩在床上,齊軒四肢使不出一點力氣,只是任由雷紀秋剝皮一般脫光他的衣褲,赤身裸體的屈辱如同上百根鋼針反覆穿刺皮肉,他不想示弱,卻不由自主的蜷縮起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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